燕無妄是來參加婚禮的。
她此時此刻沒有一丁點敵意，
她在等，等這個小弟子，將自己無私的全部送給那個男人。
然后，殺了他。
這是她的諾言。
“喝茶，特供毛尖哦。”
李望舒將杯子向燕無妄推了推。
“你懂？”
劍圣表情玩味。
“不懂，但喝著還行。”
實話實說，他又不喜歡裝。
“我聽說過你，游戲之神李望舒，在我踏入天人之境，超凡入圣后，此世有三人，有可能打敗我，你是其中之一。”
“咦，謬贊謬贊，我不會武的。”
李望舒趕緊擺手。
“確實是謬贊，我講的是一天前的我，如果你那個名為幻想寄托的能力擁有著無可匹敵的底牌，或許還能與我一爭，而此時，身為人類，你不是我一合之敵。”
蒼生劍圣極致自信。
“聽起來您比我自己還了解我自己。好吧，霸絕天空的紅褲衩我并沒有拿到幻想寄托，一切的底牌在您眼中如無物。畢竟，現在哪怕蘑菇蛋也對您無效了。”
李望舒看過她的視頻了，昨夜蒼生劍圣一人一劍平山斷海，屠了曾經仇家半族，那人好歹也曾是島國掌軍權之人，基本上人類的武器都對她嘍了一波。
一劍揮，萬千花火，沒有任何聲音，猶如黯滅之劍，行于灰燼之中，李望舒已經盡力的去想象劍圣是個什么境界，但完全沒想過，一人敵國這種可怕的事。
畢竟，某只每天誘惑他的成小玉也是武圣。
“確實無效，我有狗符咒不死，亦有馬符咒不滅。只要進了我的領域，提前爆炸掌握波動范圍，便對我來說傷害不大。”
燕無妄搖搖頭。
這并不是說她強于那些武器。
只是，很巧合的，極致的克制。
“莫將軍動了電磁武器。”
李望舒抿了一口茶水。
“是個好主意，你提的？”
燕無妄也飲了一口。
“畢竟劍圣的能力很容易就能看懂。”
“如何破解呢。”
“無解。”
“你的電磁武器呢？”
“半成品，而且大概率依舊無效，畢竟打中也是不死不滅嘛。”
“那不還是白給。”
燕無妄輕笑。
“所以，只能靠那兩人了。”
李望舒抬眸。
“沒錯，只能靠那兩人了。”
蒼生劍圣手指輕點，劍氣蓬勃，手中茶杯盡然泯滅。
“茶，不好喝。”
給劍圣安排了房間，李望舒去了成小玉那里。
她依舊在研究莫芷夕給她的所有關于蒼生劍的資料，以及不斷回放燕無妄昨夜那劍。
“怎么樣，有什么眉目嗎？”
李望舒顯得很開心。
“你撿錢了？”
成小玉自然懷疑。
“不是，燕劍圣說，在昨夜她揮出那劍前，此世有三人有可能打敗她。”
“三人？”
“三人！”
成小玉低眸，撫在那些泛黃的孤本上。
“蒼生劍，根本追不尋源頭，甚至于就像是哈姆雷特，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看法，它幾乎吸納了世間所有劍技，主旨不變，卻支持每個修者走出自己的道路。
我的圣與她的不同。”
“能打過嗎？”
李望舒還真知道成小玉的圣是什么。
“夠嗆。”
成小玉瞥了一眼視頻中，一劍寒光，黯滅一切的蒼生劍圣。
這老太太在一個無魔的世界，竟然理所當然的覺醒了這種恐怖的圣意。
當然，若是自己不來，這老太太也終生無法踏出這步。
一夜而過，莫芷夕與燕無妄沒有再見面，反而白飛羽去見了蒼生劍圣，不知道說了些什么，按照李望舒的猜想，大致上是說，殺他一人便好之類的話。
剩下的時間里，基本每個人都在忙碌，喜慶的紅燈籠掛滿了莫家。
莫將軍夫婦與白飛羽父母對兒女的婚姻沒有一句提議，哪怕今日掛紅燈，明日掛白燈。
來宴賓客幾乎沒有，皆是知交血親。
“你真美。”
白飛羽傻愣愣的看著莫芷夕一身大紅嫁衣，如同古裝劇里從畫里走出的仙女，嬌艷欲滴，傾國傾城。
“有多美？”
女孩眼睛彎成月牙，她喜歡他夸她漂亮。
“沒有詞語能夠形容。”
白飛羽感覺自身新郎裝有些拘束，升起一絲卑意，站在女孩身邊不太相配。
“長壽面沒得，生餃子沒得，桂圓，紅棗，花生皆沒得。白飛羽，你明白嗎？”
“怎么可能不明白。”
“只此一夜，我是新娘，你是新郎。公公婆婆竟然要我入門，真對不起。”
此時，他們之間不必再隱瞞什么。
亦是從未曾隱瞞，互相的謊言，如此拙劣。
“這便是最好的。”
“嗯，這便是最好的。”
一聲鑼響，天到地出，地起天候，吉時已到。
任由他攙扶著自己，一步步走出房門，蓋頭下是如行云流水般地喜服裙擺一起一浮，輕輕滑動過同樣嶄新喜氣的大紅地氈。
兩人終于喜結良緣。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寂靜無聲，高座于主位的燕無妄也受了這行禮。
云妮洛普往嘴里塞著巧克力，她從沒見過中式古風婚禮，只覺得每一份紅色都如此美好。
“月和霓裳姐姐什么時候結婚？”
“唔，或許要在所有的一切都安定下來吧。”
李望舒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她長高了不少，據說舒馬特也敗在了她的手下，此時此刻她正頂著車神的名頭。
“都是一些奇怪的人。”
夏薔薇也知曉著事情來龍去脈，但每個人都沒有任何悲傷，亦是不擔心高座之上的燕無妄。
兩位新人沒什么祝福之詞，雖然是古風婚禮，但說道不多，敬了一圈酒后，便被引入新房。
“燕師傅，要喝幾杯嗎？”
莫將軍很開心。
“算了，喝酒不殺生，殺生不喝酒。”
燕師傅很蒼。
“誒，殺生的時候就要喝酒才痛快嘛，您看李白有詩云，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呃……”
莫將軍有點懵，他記著這詩里有喝酒來著。
“笑盡一杯酒，殺人都市中。”
莫夫人在一旁提醒道。
“對，就這個。”
將軍話音未落，成小玉便輕巧踏上臺桌，兩柄純鋼折扇飄然展開。
莫將軍嘆了口氣，沒再遞酒杯。
四下開始稀稀拉拉的離開大堂。
劍圣對武圣。
此間，將有大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