臟亂的衣服幾乎鋪滿了整個房間，潮濕發霉的味道刺鼻而來。
“他至少一周多沒有回來過了。”
白飛羽捏著鼻子，似乎找到瘸子的住所也沒什么用處。
“系統錄入的死亡證明，他的母親在三個月前去世，周邊鄰居有說他在奧森建筑工程隊當零工，死者家的馬桶正是他給裝的。”
細雪霓裳又收到了一大堆報告。
“受到歧視了嗎？”
白飛羽從滿是灰塵的桌子上撿起一張被蹂躪的皺巴巴的照片，上面是幾個小孩子，其中跛著腳拄著拐杖，半張臉如同牛油果一樣恐怖，躲的遠遠的正是嫌疑人。
“李望舒在阿富汗的時候總說，人不能只仰望天空，有時也要俯視大地。”
細雪霓裳搖搖頭，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又何嘗不可憐呢。
“殺生即為罪。這不是借口。”
成小玉對于剝奪他人生命的行為，極其厭惡。
花開兩處，李望舒和莫芷夕則是帶隊處理慶隆超市的大范圍昏迷事件，受傷最重的是一對情侶，男人幸于皮糙肉厚，滿臉是血結果診斷只是輕微腦震蕩，女孩就很不幸了，斷了4根肋骨，肺部也有輕微受損。
他們的口徑十分統一，只有一句什么都不記得。
不過，很明顯瘸子的反偵查意識很差，他似乎完全就沒考慮在當今社會犯罪是多么難的一件事。
“監控真是讓人又愛又恨啊。”
李望舒感嘆道。
“咋，有生活？”
莫芷夕一天不懟李望舒，心里都不舒服。
“細雪霓裳啦，她出個公差，基本10次要有3次抓個旅店老板。”
李望舒吐槽道。
“她那屬于釣魚執法，專找一些有苗頭的，人心必有惡，這是不可避免的。”
莫芷夕看著視頻中那個瘸子一腳又一腳踢著女孩，意有所指。
“我覺得他并非是不知道超市里有監控，在這個位置，知道他這么大搖大擺的，讓我想到了什么嗎？”
李望舒嘆了一口氣。
“嗯？”
莫芷夕不解。
“在游戲中，有個術語叫偷家，在兵法中，有個成語叫調虎離山。”
李望舒的臉色有些奇怪。
監控視頻確認了瘸子并不是以觸摸的方式進行操縱人類，在反復確認人群是以一種什么狀態突然陷入靜止的過程中，李望舒猜測瘸子的能力就像是鼬神的寫輪眼，哪怕是余光的對視，也會瞬間被其催眠。
得到有利的情報后，莫芷夕試著聯絡警局，正如李望舒所想，對面一片寂靜，隨行警員們同時通知了細雪霓裳她們的小隊。
“他怎么有如此膽量！”
莫芷夕是真的很生氣，作為國內少有的劍圣，她隨行處理過很多危險分子，但張狂到在被通緝中反而去入侵警局的，瘸子是第一個。
“有恃無恐罷了。”
車速提高，李望舒并不急迫，在游戲中，若是先亂了陣腳，可不是好事。
莫芷夕坐在副駕駛連連輕咳，心境似乎很容易就被勾引起怒火，竟然開始埋怨云妮洛普不在，警車速度太慢起來。
然而，她的浮躁都被李望舒看在眼里，眼眸低垂，男人有些無奈，很明顯，瘸子的能力，還有著一些像是領域一樣的感染力。
觀察過受害者的莫芷夕心境尚且如此，更不用說一聲不吭雙眼通紅開車的警察叔叔了。
到達的第一時間，便看見十幾個猶如提線木偶的人僵硬的站在警局門口，警車的歸來很自然的驚動他們，宛若《僵尸世界大戰》里可以疊羅漢，瞬間啟動，違反人體規則的喪尸，扭曲著表情的十幾人沖鋒氣勢洶洶。
“把槍都給我收回去，你們要擊斃自己的同事嗎？”
啐了一句，莫芷夕似是不耐煩，橫著這一路上都不離手的木劍，身若游龍，帶著赤手空拳，少許攜帶警棍的警員們往里沖的時候，李望舒就明白，這局要GG。
“不要看他的眼睛，明白嗎？”
自說自話，莫芷夕很熟練的撂倒擊暈幾個被控制的警員，極其靈活的鉆進了警局。
至少你等等我啊……
李望舒貓在警車后面，看著互相王八拳纏斗的警員們，有點難受。
難受歸難受，雖然武藝不精，但開路的同志們很給力，李望舒還是找到了機會，也跑進了警局里面。
而此時莫芷夕已經打穿了二樓，甬道上橫七豎八躺著一堆文職，會議室前四個臉色冷漠的警員拿著手槍正遙遙相指。
“呵，被小瞧了呢，這就算是關底嗎，自投羅網可真是太美好的故事了。”
莫芷夕露出笑靨，如果那個瘸子在會議室里，真就是中了大獎。
恐怖的氣勢洶涌而起，可惜對面的是四個行尸走肉，這種奇妙的狀態，反而讓其沒有了恐懼之心。
銀光落刃，視線一絲不茍，心若琉璃，輕巧的木劍劃著弧度，刺耳悶響之音，硝煙味道濃郁的有些刺鼻，莫芷夕大踏步而進，只一個瞬間，木劍上零落兩點火星，隨后劍影如梭，四名警官再起不能。
莫芷夕皺了皺眉頭有些疑惑，警員的射擊技巧這么歪的嗎？
一腳磕開會議室的房門，莫芷夕視線瞬間下掃，她也是看過火影忍者的人，凱皇看腳打鼬神的操作，還是能勉強做到的。
側邊窗臺玻璃整個破碎，帶著寒意的回吸風吹進屋內，幾個警隊大佬躺倒在地上，大片大片的碎紙屑浮成一片，電腦上皆是通紅的刪除字樣。
“逃跑了嗎？”
莫芷夕嘆了一聲，向前走了幾步，小心翼翼的向窗外望去，只有一從垃圾堆。
恍然，一股冷意從脊椎骨瞬間爬上頭皮，莫芷夕下意識的回頭看去，那惡意的眼神猶在，一身警服的瘸子躺在正對窗口莫芷夕的桌子處，讓人驚恐的腐爛面容并非是最抓眼的，一枚八角棱形畫著羊的符咒在他唯獨完好的眼底閃爍著淡藍色的光芒。
隨后……莫芷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事實證明，手臂受傷打上石膏吊起來的確會影響平行感，單手扶墻，李望舒快步的爬上二樓，他的預感可不太好。
正是，木劍橫立，莫芷夕立于會議室門前，瞳孔空洞，周身殺意盎然。
“哦吼？”
李望舒緩緩吐氣。
果然，最糟糕的場面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