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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狼

要如何阻擋一尊權(quán)能皆在的神王?

哪怕,他僅僅是強制性成長。

暴風雨還在咆哮,漆黑不詳?shù)哪Яυ诎矆蛏砩细邼q,那味道難聞又惡臭,端坐于可以遍視九界的至高王座上,手臂上的金鐲嗡鳴作響。

那是一個叫做“德羅普尼爾”的金環(huán),它每過九夜,就能自動變出八個和它一樣的金環(huán)。

它代表著取之不盡的財富。

只看奧丁身后此時漫天黃金,遮天蔽月。

很明顯,28年來,安堯積攢了太多的財富。

“天·外·飛·仙!”

破碎了時間,空間的劍技。

生如蟻,而美如神。

足以讓莫芷夕以圣意,一劍斬至臻的神乎其神的人間武學(xué)制高點。

白衣飄飄,混沌而來。

恰此時,虛空之上,白色光芒中站著山一樣魁偉的駿馬,它披掛著金屬錯花的沉重甲胄,白色毛皮上流淌著晶石般的輝光,八條雄壯的馬腿就像是輪式起重機用來穩(wěn)定車身的支架。

踩踏著火焰降落,它用暗金色的馬掌摳著地面,堅硬的路面被它翻開一個又一個的傷口。馬臉上戴著面具,每次雷鳴般地嘶叫之后,面具上的金屬鼻孔里就噴出電光的細屑。

那是斯萊普尼斯。

一匹毛白勝雪,擁有八只腳的天馬。

“哪兩個共有十只腳,三只眼,但只有一條尾。”

穆羲和想到了一個笑話。

那正是奧丁騎在斯萊普尼斯上。

可惜,安堯并非獨眼。

灰馬嘯西風,緩步后劍圣在其身后站定,額頭上冷汗連連,漫天金鐲在散落,絕殺一劍,卻未能斬中安堯分毫。

那神速的天馬不知何時已經(jīng)在他座下,完全無視了時間定格的劍技,將其帶到安全之處。

“斬落了神王的金鐲,這已經(jīng)足以自傲了,若今日沒有血腥瑪麗,奧丁,真是一座難以翻越的天塹。”

滄桑的聲音,左側(cè)臉頰狹長傷疤的男人,穿著黃褐色風衣,站在了廢墟之上。

“狼先生?”

安堯瞇著眼睛,想到什么。

好歹,這足以擺在桌子上的情報,他還是知曉一二的。

“沒錯,是我。”

狼先生點上一顆香煙。

“我不明白,李望舒還在的時候,你的選擇是搗亂,而此時,卻與黎明曙光合作。”

安堯看到白雪的時候,就明白了,她們的立場是什么。

“呼……知道什么是丑角嗎?沒有了主人,連服務(wù)大眾的資格都沒有,一個……無名之輩。”

狼先生吐出一個煙圈。

“無名之輩,所以你是狼先生。”

“李望舒有95%的幾率,會以特殊的方式,代替白雪公主成為救世主,傷害她,所以,我與其對立。”

安堯愕然,他還真沒想過,狼先生的主人會是那個家伙。

那個曾經(jīng),祂們圍攻的,隨心所欲的家伙。

“童話世界,竟然還有她的信徒嗎?”

安堯輕笑一聲,天邊炸響蒼雷。

“沒錯,我叫洛克,一個偏遠小山村的小木匠。我暗戳戳的喜歡著她,人生在努力,她也喜歡了我,但……你們該死的詛咒。”

真愛之吻,總歸不是被一口一口品嘗著血肉。

洛克扔掉煙頭,從懷里掏出五張花紋俏麗的卡牌。

“我于萬物中,她有了記憶和能力?”

安堯眼瞳縮小,那明顯是創(chuàng)世神獨一無二的權(quán)能,將世間萬物化作卡牌的不可思議之力。

“我不會讓她恢復(fù)記憶。”

狼先生訴說的如此果決。

五張卡牌憑空旋轉(zhuǎn)。

“貓的腳步。”

黑色貓妖,輕輕踏過,化為輕煙。

“該死,竟然!”

安堯剛聽了一個詞語,大驚失色。

岡格尼爾雷霆閃爍,便要化為流星。

白雪公主手握八荒,天火圣裁,攔截在神槍之處。

“公主!”

安堯僵持著,雖說他以葫蘆娃的金剛不壞之身還了白雪的恩情,但此時還是沒法下重手。

“山的根。”

沉重的山岳壓迫了天空。

安堯神槍輾轉(zhuǎn),雷霆霹靂,一擊破開白雪的火焰,狂暴的力,舞動于天,座下八條腿的天馬,邁起前方四只蹄子,重重的踏在山岳之上。

驚雷閃過,定格在虛空的畫面,神話再臨。

“魚的呼吸。”

藍色巨鯨游蕩于天海,背后噴射著呼吸的水柱。

“熊的警覺。”

大地之王的咆哮,憤怒在沸騰,棕色的王,從山岳中顯現(xiàn)。

“鳥的唾液。”

思想與記憶,飛遍九界,為奧丁之眼的兩只烏鴉,福金與霧尼,成了敵人解鎖大招的素材。

隨著解咒,狼先生洛克身上漸漸浮現(xiàn)出清晰的,質(zhì)地像絲帶一樣平滑的鎖鏈。

其名為格萊普尼爾。

神之禁錮。

蒙騙了巨狼芬里爾的鎖鏈。

“這個權(quán)能為何在你身上?”

安堯明白,他已經(jīng)沒法阻止了。

“這是權(quán)能?”

洛克輕輕搖頭。

“不,這是詛咒。”

同一時間,血腥瑪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圓周率等于圓的周長邊,除以圓的直徑。”

穆羲和的答案……

言簡意賅,清新脫俗。

又如此正確。

于是,狼先生得到了最后的祭品。

血腥瑪麗……

從小便如男兒一樣的女人。

“女人的胡須。”

擁有傳說的血魔鬼,被撕咬掉了頭顱。

那鎖鏈崩碎了。

狼曾對這鎖鏈十分疑懼,拒絕受縛。這鎖鏈看起來很美麗,但似乎有一種咒力。

諸神盡力哄騙芬里爾,對他說:“沒什么,我們只不過想用根細鎖鏈試試你那無敵怪力。”同時為了要煽起狼的傲慢的心理,故意說:“你不是已經(jīng)兩次掙脫托爾鍛冶的鐵鏈了嗎?為什么對這根細鎖鏈這么害怕?”

經(jīng)過再三勸說激勵之后,芬里爾終于答應(yīng)受縛,可是它提出一個條件:“必需有一位神把手放入我的口中,來保證我的安全,否則,我不愿受縛。”

諸神看著芬里爾口中那兩尖銳如刃的利齒,大家都沉默不語。諸神面面相覷,沒有一人開口。最后,戰(zhàn)神提爾向前跨出一步,把他那結(jié)實的手腕放進芬里爾的口中。

芬里爾也就被這細柔的鎖鏈永遠束縛在一塊巨石上。他恐懼極了,用盡全身的力量掙扎、跳躍,但無論如何都不能把這條鎖鏈掙斷,這是魔法的鎖鏈。

魔狼兇暴的眼神中,露出哀求的神情,求諸神打開鎖鏈,但諸神一個個都目光移開。于是,絕望的芬里爾用那比劍還銳利的牙齒咬斷了提爾的手腕。

在諸神看見芬里爾被困住,每一位都笑了,除了提爾,因為從這一刻開始,他永遠失去了一只手。

“英勇與正義,奧丁啊,你擁有什么?在我看來,你不如還有手臂時,被篡奪了神權(quán)的提爾半分英勇。”

狼先生在嘲笑。

遮天蔽月的影子籠罩了大地。

他張開了巨口,動搖大地的魔物,再次出現(xiàn)在人間。

那是什么時候呢。

很久很久了。

在童話世界,芙蕾雅公國。

誕生了一位如雪一樣潔白美麗的公主,而同一時間,偏遠的小山村里,也降生了一個可愛的小女孩。

不,不應(yīng)該說是降生。

而是那位舞娘,她渾身鮮血淋漓,出現(xiàn)在了村口,她遭遇了巨狼,只來得及帶出自己剛剛出世的孫女。

真奇怪,她的年齡竟然有了孫女。

善良的村民們接納了她。

與世隔絕的小山村,無處不透著詭異和冰冷,就在這充斥著怪誕的地方,她一天天的長大。

瓦萊麗,這是她的名字。

與她的舞娘奶奶一樣。

村子里總是用一種期待的眼神,仿佛她遲早會成為一個充滿美好的性感女郎。

沒錯,她真的有一頭燦爛的金發(fā),雪白的肌膚,嬌艷可愛的容顏,讓人不禁懷疑是不是舞娘從皇宮里偷出了小公主。

洛克喜歡她。

從小就是。

她是一個如此隨性,擁有浪漫,捕捉美好的女孩,她有著所有令人喜愛的品質(zhì),善良,努力,勇敢,盡情的享受著游蕩的快樂。

他們會一起去野獸的古堡探險。

他們會一起去黑暗森林尋找女巫。

他們會順流而下飄蕩在瀑布之中。

地底奇妙的蟲子王國。

白雪覆蓋下的熔巖火山。

小山村接壤著太多神秘。

“成為騎士,如果洛克可以成為騎士的話,奶奶一定會允許我們在一起。”

拎著裝滿蘑菇的竹筐,紅色斗篷下,翠綠色的眼眸宛若晶瑩剔透的翡翠,女孩是這樣說的。

于是,洛克去了芙蕾雅王城。

總有傾覆時,總有破裂時。

總有……扭曲之時。

洛克成為了騎士,依靠著身手矯健,依靠著與小紅帽的冒險。

但,當回到山村時。

她要嫁人了。

年少的純真,心中的疑惑。

似乎不必再被解答。

她被規(guī)矩所束縛。

成為了舞娘的傀儡。

奶奶的禁令讓她身不由己。

她即將嫁給不喜歡的鐵匠。

洛克闖入了奶奶的小屋,怒火洶涌。

“我從未說過瓦萊麗要嫁給一個騎士不是嗎?”

奶奶銳利的眼神讓人不禁懷疑,她究竟有沒有年老。

“可是我們是相愛的。”

洛克試著打動她。

“那就放棄一切,回到村子,瓦萊麗不可以離開。”

“憑什么!”

王城更加溫暖,王城更加美麗,那里有漂亮的衣服,好吃的點心,瓦萊麗一定會非常喜歡。

“狼。”

洛克聽到了奶奶的故事。

瓦萊麗是一個被詛咒的孩子,她被獻祭給了狼神,在每個月圓之夜,狼神都會出現(xiàn)在她的附近,打算享用美味,而這個村子有不明的魔法,可以保護瓦萊麗不受狼神的侵犯。

“我會打敗巨狼!”

這沒什么,洛克的大騎士長可不是混政績得來的,潛藏在沼澤中的巨怪,迎風搖動的火靈,纏繞于石窟的美杜莎。

他曾經(jīng)解決過很多超凡怪物。

又怎么會害怕一只狼。

自信,年輕的他向瓦萊麗訴說了計劃,小紅帽很開心,她愛的是洛克,在黑暗中,會將她護在身后的英雄。

那夜,很美好。

奶奶并沒有暴躁的發(fā)怒,她只是不斷的告知瓦萊麗,在月圓之夜,洛克討伐巨狼時,一定不要出門,那很危險。

男人當然明白,他怎樣都不會讓小紅帽為他涉險。

直到月圓之時,村子周圍布滿了士兵警哨,然而……狼沒有出現(xiàn)。

“這是一個謊言?”

洛克開始懷疑。

瓦萊麗已經(jīng)在村子里住了這么久,從未有人看到過狼的蹤影,不是嗎?

“興許,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調(diào)笑的聲音,在黑夜中也如此鮮艷的紅斗篷。

“瓦萊麗,這里很危險,你得呆在家里。”

洛克嚇了一跳。

“得了吧,別忘了我們的戰(zhàn)績,1203敗先生,我趁奶奶睡沉了溜出來的,難道你不想吃我做的小點心嗎?”

瓦萊麗抬了抬手上的竹筐。

一起守夜的兄弟們皆是會心一笑。

隔著很遠,洛克都能聞到香甜的蜂蜜味道。

瓦萊麗說的沒錯,她擁有著讓人羨慕的施法者天賦,可以將任何東西變成卡牌。

甚至于,擁有著被小動物與精靈眷顧的體質(zhì)。

怎么想,奶奶都是在哪里偷來的公主吧。

每每想到這個,洛克的心里都要比蜂蜜還要甜蜜,就是這樣完美的女孩子,她愛著自己,不是嗎。

“你已經(jīng)不是小木匠,而是可以保護我的騎士大人了。”

瓦萊麗燦爛著笑容,似乎看出了洛克心里的想法。

“怎么會,小木匠永遠都是小紅帽的小木匠。如果巨狼真的不可力敵,我就放棄王都,像奶奶說的,留在這里吧。”

有哪個男人能放棄功成名就呢。

但他一點都不覺得會悔恨。

在銀色的月光下,看著她,就是最滿足的事了吧。

望著男人吃糕點,女孩眼中滿滿的星光燦爛,每每被他抬眸之時,便閃過羞澀,假意看向月亮。

“真美啊。”

瓦萊麗漸漸的被月色吸引了。

“嗯,月圓之夜,我在王都學(xué)過一些占星術(shù),在月圓之時,會有奇妙的引力,導(dǎo)致海水潮汐,由于生物大多數(shù),體內(nèi)有著太多的液體,在月圓之夜,會被這種引力潮影響,所以,在每個月圓之夜,謀殺和自殺,風流韻事,癲癇發(fā)作,抑郁,瘋狂的事情就會像井噴一樣。”

洛克緩緩的說著故事。

“這樣嗎?難怪狼也在月圓之夜變得兇殘。”

小紅帽撇了撇嘴,對于自己身上的詛咒很厭惡,奶奶從小就管制著她,如此美麗的月色,她從未見過。

“月圓之夜也更容易懷上小寶寶哦。”

洛克湊近了身子,在她的耳邊輕聲細語。

瓦萊麗霎時漲紅了臉蛋。

小手生氣的錘了他好幾下。

不知是月圓之夜的引力潮,還是洛克的不正經(jīng),她覺得自己越來越燥熱,從內(nèi)心深處,仿佛有什么在燃燒,想要撕破皮膚,鉆出來。

“洛克,我有點熱。”

女孩潮紅著臉蛋。

“斗篷那么厚,天氣又悶,小紅帽不戴紅斗篷就不是小紅帽了嗎?”

“奶奶不讓我脫紅斗篷。”

“奶奶還不讓你出門呢。”

洛克勾了女孩鼻子。

小紅帽脫下了斗篷。

燥熱果然消失了。

聲音……也消失了。

吧唧吧唧,咔哧咔哧。

咀嚼的聲音在黑森林里很響。

大雨傾盆,眸中只有殺戮的血色,暴虐的銀色巨狼張著血盆大口,恐怖的獠牙可以輕易穿透血肉。

紅色的斗篷孤零零的落在地上,月光灑落,那真是紅斗篷嗎?還是……滿是鮮血。

這是眾神的詛咒,你將化為丑陋的狼,在太陰之下,茍且偷安,你將殺戮暴躁,不再愛戴你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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