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怎么樣？”

亞當漲紅著臉，絕倫的念將他拍在卡美洛城墻上，死死咬住，讓其無法動彈。

“很累吧，能相信我嗎？把一切，都交給我？”

穆纖阿彎腰撿起盾牌，遮在身前，語氣越發低沉。

“交給你，你能做什么？游戲結局已經沒有兩全其美了！”

亞當，他也曾是溫柔的人。

穆纖阿望天。

這群人怎么都是死腦筋。

“所謂游戲，便是在規則的束縛中玩耍，而規則，是有版本的，知道什么叫做更新嗎？大人啊，時代變了。”

穆纖阿搖了搖頭。

漆黑的羽毛輕輕飄落。

似有無數圣歌在贊頌。

天空下起小雨，隨即，小雨又如同時間停止了一般，定格在世界之中。

同時，除開穆纖阿和伊蓮娜以外的人也陷入了停滯，世界漸漸化為金色。

“哇，出場儀式還挺給力。”

穆纖阿驚嘆道。

相較于掛在青銅樹和齒輪上的莫瑞甘，人家撒旦就有檔次的多。

暗色的人影站在面前，你卻什么都無法看清。

“你想改規則？”

祂是晨曦，祂是初墮。

連救贖魔女亦是驚嘆。

祂竟然真的不只是一道注視。

而且，偉力無雙。

“沒錯，我希望大家和平一些，游戲的結果不一定非要你死我活。薩布麗娜開始游戲的初衷只是想要救回伊蓮娜而已。”

穆纖阿很不恭敬。

“你在討價還價？”

撒旦的聲音仿佛也帶著魔力。

但穆纖阿不受暗示影響。

“沒錯，希望神明大人給個面子。”

穆纖阿渾身上下念力凝聚，透著神圣的圓桌盾牌，似乎撒旦先生說個不字，這時為朦朧的白堊之壁就能透過無盡空間，砸在祂的臉上。

當然，也就想想。

“還真是有趣味又大膽的討價還價。但是，汝安敢在此饒舌！618宇宙位面，就是你欺騙了當地的撒旦，定下契約要將此地的地獄獻祭給他。然而，你的世界根本沒有地獄，由此，作為他的頂頭上司，我收到了連續172封譴責你的信件！”

撒旦先生的語氣越發高昂。

“…………蛤？”

穆纖阿咽了下口水。

他失憶了，他不太記得這種事情了。

但是，好像搞錯了點什么？

這無聊到隨時過來注視的撒旦。

貌似……不是想象的普通神明啊！

什么叫做618宇宙本土撒旦的頂頭上司，這家伙難道隸屬于希靈帝國，與渡鴉12345是同事嗎？

穆纖阿有點慌，他又不能表示自己很慌。

“我懂規矩，要有祭品，890萬人的靈魂，如何？”

“汝還真是足夠殘忍呢。”

撒旦的聲音淡了下去。

“承蒙夸獎，有些事，既然是必然，那就需要有人背負，別人背負我覺得心疼，自己這種沒心沒肺的，就好過多了。”

穆纖阿回了個笑容。

“約翰·克勞利·席普卡也要帶走，薩布麗娜把他獻祭給我了。”

撒旦瞥了一眼回答道。

“成交！”

穆纖阿極其痛快。

腦子有坑的渣男，不值得可憐，你爺爺要御命你媽媽，確實有違倫常，亦痛苦難堪，但渣男怎么就沒想過，媽媽實際上是知道這種情況，猶如薩拉·赫爾一般自愿嫁進來的。

契約在焚燒中的羊皮紙見證下成立。

時間再次流逝，心滿意足的神明消逝不見。

小雨卻未停下。

這里是伊蓮娜的精神世界。

她在悲傷而已。

“規則改了，你收到了吧。”

穆纖阿向著亞當說道。

“我調查過你，雖然并未深入，但如你一般善良的人，那是890萬條生命！”

亞當知道了他到底要做什么。

“不，他們是副本，哪怕更完美，擁有永恒的快樂，但他們的情感是什么？復制他人的生命，遵循著已有的造物法則來行動。

亞當先生，您應當自責，哪怕你將他們帶來世上便是為了利用，但創造生命，是人類的禁忌，更何況，創造這種沒有真正人生，猶如程序運行的虛假之人。”

“那也是人！”

亞當瞪大眼睛。

正是知曉，他才早已有所覺悟。

“你背負不來的，結果不同。”

“你是個善良的人，你下不得手的！”

亞當越發急迫，

“不，謊言的第一條，是欺騙自己，無論你調查出了我的身份是什么，現在的我，叫穆纖阿，一個冷血冷漠殘忍無情的殺手。”

穆纖阿搖頭，隨即輕笑一聲，瀟灑的推開卡美洛的大門。

想到什么，他停住腳步。

“伊蓮娜，你的大腦可以當MP3用嗎？”

“你想聽什么？”

救贖魔女死死攥著手，

“《Spotless》，電音多刺激，和屠城最配了。”

伴著虛空中無死角環繞的電音，穆纖阿漫步在倫敦的街頭。

七彩流光的奇跡在手中捏碎。

名稱：天啟

類型：武器

品質：大破滅

攻擊力：看名字

特效：來自于戰爭女神莫瑞甘的幻想，在世界終結之時，將有羔羊解開封印，天穹之上的地獄之火，喚醒了古老的深海巨人，人類接受了最終審判，屆時天地萬象失調，日月為之變色，隨后便是世界的毀滅。

“莉莉要是知道，我屠了卡美洛，她一定會殺了我的。”

自嘲一聲，手中幻想化作一柄黑色魔劍，劍柄護手上，是沖天彎曲的兩只牛角。

深沉的地獄之景在天空顯現，細雨朦朧，漆黑的火焰環繞著穆纖阿燃燒。

“呃……這是在告訴我凱爾特神話中連末日也要有牛頭人的影子？莉莉家的神話真是……放蕩不羈啊。”

穆纖阿為了亞瑟王查了太多的文獻，然后……他就沒發現哪個故事能好好的沒有牛頭人劇情的，亦如北歐神話的婊子女神，以及希臘神話的倫常不論。

神明……聽起來很像他的性格，喜好盡是隨心所欲，但……穆纖阿絕對接受不來被綠的。

那太可怕了，比世界末日還可怕！

他才是放蕩不羈那個。

“以戰爭女神的名義，地上的人啊，不必反抗，此時此刻，正是末日之時。”

整個偽物倫敦都聽到了他的聲音。

念回蕩在每一個人的身上，他卻沒有如此動手，用劍，賜予死亡，是他能夠給這些虛假，卻又是生命的最后榮譽了。

這是毋庸置疑的罪孽。

“所以，需要我來背負，我來允許，我來承諾。”

穆纖阿的眸中閃起一個又一個猩紅色的點，這些星點遍布整座倫敦。

在迷霧中，無論是隱藏在小巷內乞丐，溫柔給孩子講著故事的母親，忙碌著帶著笑容的上班族。

“把孕婦肚子里的孩子，以及奄奄一息的老人也算進去的話，一共890萬7652人。”

細雨中，一聲悶雷劃破天空。

血液……漸漸地染滿了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