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清秀的臉蛋越發蒼白，她不再拽著親愛的哥哥，她有自己的判斷力，在絕望中的真實，開放著凄然的高嶺之花。

穆纖阿才不會去保證真相是否會傷害一個大概七歲女孩的幼小心靈。

八云紫還永遠18歲呢。

抿了抿唇，男人將目光回轉到約翰身上。

“你帥氣，陽光，溫柔，如同一個行走的中央空調，老亞當做著不切實際的夢，瘋狂，讓人厭惡。也許米蘭和薩拉，聞夠了他身上的臭味，對于有些女人來說，夢想是遙不可及的，她們更想抓住近在咫尺的財富和人生。

換位思考一下，選擇不就這么多嗎？所以，女人們動手了，她們揚起了反叛的旗幟，想要將一個惡龍扳倒，然后豎立起新的惡龍。”

“扳倒我？”

亞當身上濃郁著化不開的陰沉。

“很明顯，她們并不理解男人才能修行的自在法都有哪些神奇之處，至少，亞當先生喝了一整瓶的水，也沒栽倒在桌子上。”

穆纖阿笑著說道。

亞當身上的氣壓更加低沉，他兇惡的看著這桌上一個個仿若想要噬他血肉的孩子與女人。

那瓶水的毒當然對一個超凡者用處不大。

意外的，女人們并沒有害怕的低下頭去，卻都是期待的看著約翰·席普卡，只要他取締了亞當，家主才是席普卡家最重要的。

“女人們把夢幻的男人，當作了救贖，亞當先生對此很熟悉吧。”

穆纖阿懶洋洋的說道。

亞當干枯的手幾乎扣進桌子里。

毫不掩飾的惡意。

穆纖阿微笑著：“因為，當初的亞當先生，也是那一代的救贖不是嗎？女人們錯的一塌糊涂，亞當是那抹曾經的陽光，可約翰不是，他只是冷漠的想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

他的心中只有憎恨，憎恨著這個骯臟的家族，繼承家主，繼承女人們，開什么玩笑，那是他憤怒的源泉。

讓我猜猜看，約翰先生看到了不好的東西，比如……亞當先生早逝夫人的秘密。夫人在的時候……家主不是亞當先生吧。

她……真的是病逝，還是忍受不了這瘋狂呢？”

猶如剛從冰箱里拿出的凍肉塊，被輕松的取下來保鮮膜，約翰隱藏在心底最深處，踐踏了無數遍的記憶，再次翻轉而出。

“離開這里，憎恨他們！”

吊在風扇上的母親，哪怕死去的前一秒，經受著那樣的痛苦，也要詛咒，詛咒這個淤泥一樣的家族。

“閉嘴！”

約翰雙眼通紅，揮手間將面前的煙灰缸砸向穆纖阿。

阿爾托莉雅風王結界剛要動手。

只聽氣化一般的滋啦作響。

煙灰缸在離穆纖阿一米之前，緩慢的停滯，然后被什么無形之物，焚燒殆盡。

穆纖阿歪頭：“約翰先生是不是忘了，游戲還未開始，旁邊有兩位在注視。還是……你在借機想要看看撒旦的力量，是否會處罰明目張膽破壞規則之人。”

約翰怒視著他，臉黑如墨。

“越是熟悉便不會被弗洛伊德自在法的信任所影響，好假的謊言，相反的教導，約翰先生，無時無刻不在想加深我對您的了解，可惜，您失算了，我這人特殊。”

穆纖阿輕笑一聲，點了點桌面。

“我在思考，奪取撒旦的目光，迎娶薩布麗娜，你要怎么才能覆滅家族，一解心頭之恨，然后我理解了，不才，在我的記憶中，之前的世界，可沒有超自然，那么身為每七年被誕生一次的，能完全無視魔力是否復蘇，便擁有特殊權能的茉莉安小姐，又是什么呢？”

“是神明，只有神明才能無視任何能量體系，將自己的傳說加護在權能之上，哪怕大地干枯，天空焚燒，能量斷絕，神明也有自己相應的權能。”

瑞金娜輕啟紅唇，彌補了穆纖阿不懂的知識。

“有證據？”

穆纖阿皺眉，他不信傳說。

“我見過別的神，行走在無魔之界，權能依舊很溜。”

瑞金娜笑意盈盈，她當然見過，現在還在他身邊。

“那就沒錯了，在凱爾特的語言中，茉莉安的另一個發音，正是莫瑞甘，執掌戰爭，死亡，農業，以及……生育的女神。

自身利用權能，輪回在人世，將三位一體的幻影放在其他維度的“神界”，不愧是幻影女神。”

他恰恰知曉著，此世界并沒有撒旦，才做出這種猜想。

被注視時，那真的是神嗎？

或許……僅僅是一個自動智能？

來自“神界”的智能。

如同西幻故事中吸血鬼一般，沒有邀請，祂們連注視都做不到，但如果有邀請……

凡人……只是凡人。

茉莉安看向角落里的那一道無形注視，偵探先生說……那就是她，她并不是人類，而是一個很惡毒，盡是陰謀詭計，會挑起戰爭，想要毀滅世界的凱爾特女神。

“席普卡家族被眷顧著，無論怎樣，他們都是莫瑞甘女神的忠實信徒，忠實到負責誕生與撫養女神。

所以，淺薄的弗洛伊德自在法怎么可能可以動搖這樣一個家族，約翰沒有辦法，但憎恨總歸會幫助人類尋找到不可思議的東西，約翰發現了一點點新的秘密。

女神輪回在世間，是為了滅世，然后奪取這顆蔚藍色的星球，但礙于一些必須的條件。她無法真的降臨，除非……地獄之火對嗎？”

穆纖阿笑著問道。

“沒錯，地獄之火，哪怕有著弗洛伊德的信任，謊言也要七分真三分假，地獄之火不會憑空而有，我物色了很久，薩布麗娜是個好人選，半巫，有些事情，看上去最不可能，但擁有傳言，才能讓人更加篤定。

沒有地獄之火的薩布麗娜，只要被以規格獻祭，就是瀆神，神明的加護，自然只有神明才能對付。”

約翰冷漠的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鏡。

“那樣家族就會全部以冒犯神明的罪孽而死去……原來是這樣啊。”

亞當先生似乎一瞬間蒼老了許多，他知道，夫人的死去對約翰影響很大，但弗洛伊德自在法的信任讓他忽視了兒子的心理狀態，他信任他，信任他可以讓家族的輝煌延續下去。

信任著他，只要自己蒙騙了末日，席普卡家族就可以從這個該死的，惡心的，污穢的怪圈中逃離。

明明……一切只要死一個自己，死一個這個快要入土的老頭子就好了。

約翰……

你就如此憎恨嗎。

如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