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韓毅搖了搖頭。多虧這個故事沒有說給萬德福聽，不然這個胖子肯定會緊張害怕，胡言亂語。

萬德福感到韓毅停頓，忙問道：“老毅，你干啥呢？我跟你說，你可別一驚一乍的，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證小爺不回頭啊！”

韓毅回道：“放心吧，你要實在害怕就閉眼，反正你的身后就是我，沒什么可擔心的。”

萬德福故作鎮定的咳了一聲，“那還等啥，走起啊。”

韓毅把背包換到前邊，以便自己和萬德福能夠離得更近些，隨后狠狠地握住那扇鐵門的把手，雙手逐漸發力，也不知道是因為手套的緣故，還是這鐵門本就沒有銹死，韓毅沒用多大力氣就擰開了。

一陣腥風吹了過來，抬手捂住口鼻等風吹過。韓毅看清了車廂內部，和剛才的車廂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更加殘破，這列車廂的盡頭是一道同樣的門，門上玻璃已經碎裂，有呼呼的過堂風吹過來，整個車廂冷颼颼的。

光線依舊昏暗，原本固定在地上的座位，不知道被什么東西撞的東倒西歪，四處噴濺的褐色痕跡，加上滿車的腥味，韓毅皺起眉頭，當時到底是什么情況？

窗外有一閃一閃的亮光飄過，韓毅警覺起來，對身后的萬德福說道：“留意窗外，跟著我。”他抬腳踏進這節車廂，忽然，一大股蒸汽噴過來，他的眼前出現了不同的一幕。

車廂里忽然出現了一群乘客，他們穿著老舊過時的衣服，韓毅稍稍一思量，他們身上的款式不正和大腦袋的衣服差不多嗎！

“老毅，你看見了嗎？”萬德福驚恐的聲音響起，的確，這些人的出現太過突兀。

韓毅回道：“看見了。記住千萬別回頭。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和我說。”萬德福才是這個階段中最不穩定的因素。韓毅擔心他會像林文哲一樣，因為這個任務失敗而失蹤。

萬德福嗯了一聲，隨后說道：“老毅，我怎么覺著他們好像看不見咱倆。”

聽了這話，韓毅也發現了這個事情，果然，這些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或看書或看報，或者打牌還有嗑瓜子聊天的，沒有一個人朝他們兩人看過來。

韓毅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如果就這么一點點挪動，那走到后車廂也不是什么難事，難道真的這么簡單嗎？

越是平靜，韓毅的心越是揪緊。

地上都是大包小裹的行李，韓毅走的比較順暢，身邊的人依舊各干各的事情。可是韓毅總覺著怪異，他總是隱隱感覺到，有目光從報紙的縫隙，或聊天的間隙看過來。

就是那種暗中窺視的感覺。

萬德福是倒著走常被行李絆到，他抬腳踢開一個把自己絆住的行李包，行李包被踹到后邊座位下，一個小女孩驚訝地指著行李喊道，“媽媽，咱們的包跑了！”

那女人一把扯住小女孩，把她的嘴捂住，惡狠狠地說道：“閉嘴，你想不想下車了！”語畢還裝作下地拿包的樣子，偷偷朝萬德福這邊看過來。

那眼神充滿了怨毒和陰森，只是一瞬，萬德福就被嚇的一抖。

萬德福一聽這話，忙拽住韓毅：“老毅，你說他們到底能不能看見咱們？”韓毅自然也聽見了這對母女的對話，可是已經走過去，不能回頭了。

“小心應付，盡量別動他們的東西。”韓毅叮囑萬德福。

萬德福聽話的靠在韓毅背后，半截車廂過去什么都沒發生，韓毅深吸了一口氣，對身后的萬德福說道：“保持警惕，還有半截節車廂就到下一個門了。”

萬德福吭嘰了一聲，又慢慢地跟著韓毅移動。漸漸兩人發覺了問題，怎么車廂越是后排座的人，穿著越時尚呢？韓毅心里捉摸了起來。

萬德福在他身后說道：“老毅，你看這些人，好像越來越現代了，那個殺馬特發型的小子，肯定不是大腦袋那年代的人啊。”

韓毅也在想這件事，“你說的沒錯，但是這是什么原因我還沒想通。”萬德福覺著沒什么危險，一直僵挺的后背也跟著放松。

不知道用了多久，兩人終于挪到最后一個座位，那里坐著的是一家三口，他們異常的沉默，男人臉色很白帶著一副金邊眼鏡，看上去三十多歲。

女人和男人年紀相仿，她安靜地坐在男人旁邊，低頭垂眼，梳著一個很簡單的發型。

她的旁邊坐著的是一個大約七八歲的小女孩，小女孩比他們更加沉默，有些微黃的頭發梳成簡單的雙馬尾，身上還穿著一身藍底白條的校服。

韓毅瞄了一眼校服上印刷的字，“桃園人民小學”。忽然他的記憶開始閃回，后腦勺像是被什么狠狠拍了一下。

這一家三口怎么會這么眼熟？就像不久前見過一樣！到底是在哪里見過他們？

萬德福向后不停地擠著，韓毅沒來得及叫停萬德福，只能往前走，錯過了一家三口的位置，他想回頭卻不敢回頭。

眼前生銹的門把手似曾相識。火車就是這樣，每一節車廂如果沒有座位號碼，大概誰都分不清車廂和座位。

韓毅抬手握緊門把手，開始用力，門開的一瞬間韓毅忽然感覺到不對勁，剛才開門的時候，那扇門上的玻璃不是碎的么？

“老萬，你看那門上的玻璃什么樣的？”韓毅問道。身后的萬德福看過去，“挺正常啊，就是挺埋汰，黑黢黢幾百年沒擦過一樣。”

韓毅覺得不對，又確認了一遍：“老萬，你確定玻璃是完整的？”

萬德福有些疑惑，剛想回頭讓韓毅自己看，忽然想起他的囑咐，于是回答：“完整的啊，我正看著呢。”這節車廂上，人好像更多了，氣氛也變得怪異，可是又說不出來哪里不對。

韓毅知道有問題，逐漸放緩了腳步，輕聲對萬德福說道：“老萬，發現危險及時跟我說。”那邊的萬德福卻沒給他回應。

韓毅擔心萬德福有事，剛想回頭看就馬上止住了嗎，在心里暗罵自己大意，差點就回了頭。

萬德福終于出聲，“老毅，我發現一個事。”韓毅忙問，“發現什么了？”

“我發現這火車上全是人。”萬德福說著，吸了一口氣。韓毅被他這句話說得有點無語，“福哥，傻子也能看出來這車上全是人吧？”

“不是，不是，我發現這些人吧，”萬德福又停頓了一下，“這些人他娘的，好像就是咱們剛才路過的那一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