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斯內普在一次訓練溫娜的時候邀請了斯拉格霍恩做他的助手。而那一次，溫娜用出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反彈咒。

“天吶，天吶，這種咒語的反彈概率不是只有百分之一不到嗎？”斯拉格霍恩非常驚訝地說。

溫娜不敢開口，而斯內普卻說道：“福克斯小姐把它改良了，現在反彈概率上升到了百分之三十，不過還是需要鳳凰羽毛來做媒介，所以其實實用性不強。”

但是斯拉格霍恩的眼睛閃閃發亮，他挺著大肚子走到了溫娜面前。“福克斯小姐，啊，我記得你，你在魔藥課上的表現也非常不錯！不過顯然你在咒語方面更加富有天賦！”

“您過獎了，這都是斯內普教授的功勞。”溫娜低下頭說。

不過斯拉格霍恩仿佛沒聽見一樣，他問道：“福克斯小姐，我已經上了年紀，你知道的，老年人總是非常喜歡像你這樣頭腦靈敏的年輕人的。所以呢——今晚我這里會旅行一個小小的晚宴，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來吃個便飯？”

溫娜不太確定地抬起頭望著斯內普，斯內普微微點了點頭。她微笑著說：“榮幸之至，教授。”

“啊，那太好了。你會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和新面孔的，那么，我可以叫你——”

“溫娜，教授，我的名字。”

“哦，好的，溫娜。”斯拉格霍恩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著說。“那么我們晚上見啦！”

當斯拉格霍恩走出斯內普的辦公室之后，溫娜馬上問斯內普。

“教授大人，為什么讓我接近斯拉格霍恩？”

“不是讓你接近他，而是波特現在是他的寵兒，而你最近和波特的關系似乎走到了終點。但是我們還是需要盯著波特的，所以，我只是希望你能多一點機會盯著他，以防止這位自大的救世主又搞出什么事情，還拉著身邊的一票人跟著陪葬。”

溫娜其實拿不準斯內普說的到底有多少是真心話，實際上，她覺得她越來越看不懂斯內普的意圖了。

天氣越來越冷，進入了十二月之后，大雪似乎就沒有停下過。周末，溫娜獨自一人去霍格莫德想提前給斯內普挑好禮物。不過她今天沒有合心的，所以她在帕笛芙夫人的茶館喝了一杯姜茶后就動身回來了。

天氣會越來越糟糕，狂風卷著雪花像刀子一樣。溫娜又一次把斗篷裹得緊緊的，用圍巾把臉擋住，戴上手套。她看見凱蒂·貝爾和一位朋友也順著大路往回走，就跟在她們后面，踩著她們的腳印走。

過了一會兒溫娜才意識到，被風刮到他耳朵里的凱蒂·貝爾和她朋友的聲音變得越來越響、越來越尖利了。兩個女孩正為凱蒂手里拿的什么東西在爭吵。

“這跟你沒有關系，利妮！”溫娜聽見凱蒂說。

她們吵的不可開交，利妮突然伸手去奪凱蒂手里的那包東西。凱蒂使勁往回一拽，那包東西掉在了地上。

一下子，凱蒂就升到了空中，她的姿態非常優雅，雙臂平伸著，像是要飛起來似的。然而，她身上有一些怪異，有一些不對勁兒的地方……她的頭發被猛烈的狂風吹得四下飄舞，但是她的眼睛緊閉著，臉上一點兒表情也沒有。

然后，在離地面六英尺高的地方，凱蒂突然發出一聲恐怖的尖叫。她的眼睛猛地睜開了，而她所能看見或感覺到的東西顯然給她帶來了可怕的痛苦。她一聲接一聲地尖叫。利妮也跟著叫了起來，她拽住凱蒂的腳脖子，拼命想把她拖回到地面上。

溫娜沖過去幫忙，這時她才發現哈利、羅恩和赫敏就在她身后不遠處，她們也沖過去幫忙。就在他們抓住凱蒂的雙腿時，她一下子落到他們身上。哈利和羅恩總算把她抱住了，但她扭動得太厲害了，他們簡直控制不住她。于是，他們就把她放到了地面上。她劇烈地扭動著，失聲慘叫，顯然認不出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了。

“這像是黑魔法！我們應該去找斯內普教授看看！”溫娜說著就要向城堡跑去。

“海格！”溫娜摔進了一片樹籬中，他喘著氣，掙扎著鉆出來叫道。

“溫娜！”海格說，他的眉毛和胡子上都沾著雨雪，但一看見是溫娜，立刻眉開眼笑。“我去看格洛普了，他進步可快了，你一定會——”

“海格，那邊有人受傷了，也許是中了魔咒什么的——”

“中了魔咒？誰中了魔咒——不是哈利？羅恩？赫敏？”

“不，不是他們，是凱蒂·貝爾——在這邊……”

他們一起順著小路往回跑，很快就看見那一小群人圍在凱蒂身邊。凱蒂仍然躺在地上扭動、慘叫，哈利，羅恩、赫敏和利妮都在想辦法使她安靜下來。

海格把凱蒂送去了校醫院，在去城堡的路上，哈利故意落在了后面。他經過溫娜身邊的時候輕聲說。

“溫娜，對不起。我……我……”

溫娜搖搖頭，有些哀傷地說：“沒關系，我覺得，這種事以后會越來越多。也許哪一次，我們就永遠決裂了。”

“不會的，溫娜，我向你保證不會的。”哈利很確定地說。

那個付著危險魔咒的東西是一條華麗的蛋白石項鏈。

哈利突然說道：“馬爾福知道這條項鏈。它四年前就在博金－博克店的一只匣子里，當時我藏在店里，躲避馬爾福和他爸爸，我看見馬爾福仔細打量過它。我們跟蹤他的那天，他想買的就是這個東西！他沒有忘記它，就想回去把它買下來！”

“我——我說不清，哈利，”羅恩猶豫不決地說，“去博金－博克店的人多著呢……而且，那女生不是說凱蒂是在女廁所里拿到項鏈的嗎？”

“她說凱蒂從廁所回來時手里拿著項鏈，并沒說是在廁所里拿到的——”

他們爭論著，可是麥格教授卻說馬爾福今天沒有去霍格莫德村。因為他在麥格教授這里關禁閉。

而溫娜直接去找了斯內普。

“教授大人，馬爾福少爺究竟要害死誰？那個蛋白石項鏈絕對是他動了手腳。而且暑假里——他媽媽來訪，這兩件事絕對是有關系的。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斯內普皺起眉頭。“福克斯，你變得聰明些了，能分析出很多問題了。可是——我還是覺得你傻一點的時候比較好。你那微不足道的小聰明用的不是地方就是找死。”

溫娜垂下頭。“教授大人，您不相信我能保守秘密嗎？”

斯內普嗤笑道。“你甚至都不用開口，你的想法都寫在你的臉上。你跟我談保守秘密？別人甚至都不需要使用攝神取念就能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溫娜咬了咬嘴唇，她覺得自己也沒有那么容易被看穿吧！她的大腦封閉術明明練的很好啊！

“教授大人，我不管他要害誰，只要不是您就行。”

“就算是我，你怎么會覺得馬爾福能傷的了我呢？”斯內普雙手交叉，玩味地盯著溫娜。

“因為——他是您的得意門生啊！又是您的教子。您偏愛他，這是顯而易見的。不管多么強大的人，都難以抵御來自自己喜歡的人的傷害。”

斯內普琢磨著她話里的意思，停了一會又問道：“如果是我呢？如果他要殺我，你要怎么辦？”

溫娜倒抽一口冷氣。“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只好盡全力盯著他了，防止他做出什么傷害您的事情。”

“那么，如果他真的殺了我呢？”

溫娜咬著嘴唇說：“要是那樣的話，我用盡全力也要殺了他。”

斯內普嘆了口氣說：“你最好別動殺人的念頭，更不要嘗試去這么做。”

“只要您好好的，我保證不會。”

“記住你的保證，還有——馬爾福不會來殺我的，你可以放心了。”

溫娜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斯拉格霍恩的小聚會還在進行著，在幾次關于防御術的“訓練觀察”之后溫娜也成了常客。只不過她從來都不帶伴侶來，每次都是獨自一人參加聚會。而且——她只穿斯內普給她買的裙子，不管那裙子的樣式是不是合適去參加宴會。

溫娜并不擅長應付這種宴會，她很喜安靜和歡獨處。每次都鼻涕蟲俱樂部聚會她都是躲在角落吃吃喝喝然后看著別人吹牛拍馬。而這次發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德拉科·馬爾福被費爾奇揪著耳朵朝這邊走了過來。

“斯拉格霍恩教授，”費爾奇呼哧呼哧地說，下巴上的肉抖動著，金魚眼中閃著抓到學生調皮搗蛋時的那種瘋狂的光，“我發現這個男孩躲在樓上走廊里，你給他發請柬了嗎？”

馬爾福掙脫了費爾奇的手，看上去氣急敗壞。

“行了，沒邀請我，”他憤憤地說，“我想闖進來，高興了吧？”

“不，我不高興！”費爾奇說，這話與他臉上的得意全然不符，“你有麻煩了！校長不是說未經允許晚上不許亂走嗎？嗯？”

“不要緊，阿格斯，不要緊，”斯拉格霍恩揮了揮手說，“圣誕節嘛，想參加晚會又不是罪過。這次就算了吧，下不為例。德拉科，你可以留下。”

費爾奇那憤慨和失望的表情自然是意料之中的。但馬爾福為什么幾乎同樣不高興呢？斯內普看著馬爾福的眼神為什么既憤怒又……這可能嗎？……有點害怕？

費爾奇轉身拖著步子，一邊小聲嘟嚷著走開了，馬爾福也已經整理出一副笑臉感謝斯拉格霍恩的寬大，斯內普的表情又平靜得深不可測了。

“沒什么，沒什么，”斯拉格霍恩一擺手，說道，“畢竟，我認識你的祖父……”

“他一向對您稱贊有加，先生，”馬爾福馬上說，“說您是他知道的最好的魔藥專家……”

溫娜注意到馬爾福看上去確實有點病態。她發現馬爾福的眼睛下面有黑圈，皮膚明顯有些發灰。

“我有話跟你說，德拉科。”斯內普突然說。

“哎呀，西弗勒斯，”斯拉格霍恩說，又打了一個飽嗝，“圣誕節，別太嚴厲——”

“我是他的院長，嚴厲不嚴厲應由我決定。”斯內普簡短地說，“跟我來，德拉科。”

兩人走了，斯內普在前，馬爾福氣呼呼地后面跟著。溫娜沒有帶伴侶，也沒有人注意她，所以她溜出去非常容易。

她看到他們走進了一間空教室，她把耳朵貼到一扇門上，聽到了說話聲。

“……不能再出紕漏，德拉科，要是你被開除——”

“那事跟我無關，知道嗎？”

“我希望你說的是真話，因為那事拙劣而又愚蠢，你已經受到懷疑了。”

“誰懷疑我？”馬爾福生氣地問，“再說最后一遍，不是我干的，知道嗎？那個叫凱蒂的女孩準是有個沒人知道的仇人——別那樣看著我！我知道你在干什么，我又不傻，可是沒用——我能阻止你！”

停了一陣子，斯內普輕聲說：“呃……貝拉特里克斯姨媽教過你大腦封閉術。你有什么念頭想瞞著你的主人，德拉科？”

“我沒想瞞著他，我只是不要你插在里面。”

溫娜把耳朵貼得更緊了一些……是什么使馬爾福開始這樣對斯內普說話的呢？斯內普，馬爾福以前可是好像一直挺尊敬，甚至挺喜歡他的啊？

可是斯內普仿佛發現了什么一樣，那里面的聲音現在完全聽不見了。

溫娜沒有辦法，只好溜回了舞會上。過了一會兒，斯內普回來了，他的一雙黑眼睛死死盯著哈利。顯然，他確實發現了有人偷聽，但是他以為那是哈利。

在那之后，斯內普依舊守口如瓶，關于那個秘密，他半個字都沒有對溫娜提起。溫娜自己也更加的關注馬爾福的動向，可是她發現的只是這位鉑金少年越發的蒼白消瘦下去。溫娜知道，盧修斯進了阿茲卡班，這對于馬爾福全家都是一個重大的打擊。更何況德拉科以前一直都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快樂的大少爺。

由于沒有再發生暗殺，十二月過去的很快，圣誕節很快就來了。哈利去了韋斯萊家過圣誕節，但斯內普沒有告訴溫娜回家去。雖然他這個假期依舊會忙碌的四處奔走，但是他還是打算在霍格沃茨過圣誕節。他希望溫娜也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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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斯內普時常從溫娜那里感受到特別的溫暖，她聲稱甚至愿意為了他去殺人。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使是說出口也需要勇氣。

他有時候會覺得自己是不是對這個女孩太壞了，他在白白消耗著她的愛和熱情，可是當他看到溫娜臉上的笑容時，又覺得自己就像渴求陽光的植物一樣渴求著她。

他不希望溫娜在的時候就趕走她，他希望溫娜在的時候就讓她留下，他需要溫娜等待的時候她就等待。溫娜從不抱怨，一直那么有耐心。這讓他滋生了一些新的感情，很富有侵略性和占有欲的感情。

他想把她鎖起來，鎖在身邊，不讓任何人看，不讓任何人碰。他感到了惶恐，因為這種貪婪的感情日益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