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溫娜一直到回到家之后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忘了問主人能不能也教她大腦封閉術了。她聽斯內普提起過，覺得挺有意思。

有一件事是溫娜不知道的，哈利他們組織了D·A，但是，沒有人通知她。她和哈利依舊是朋友，依舊能夠頂著壓力一起上魔藥課，一起散步，可是——有一種微妙的裂痕在他們之間產生了。自從斯內普和她一起參加了三強爭霸時的那個圣誕舞會之后。不僅僅是哈利，就連很多斯萊特林，看溫娜的目光都是微妙的。

這里面少不了德拉科馬爾福嚼舌根的“功勞”，馬爾福已經和溫娜徹底翻臉了。而現在哈利要忙的事情又太多，而且他內心深處有些潛意識在牽制著他。溫娜·福克斯，在霍格沃茨的第五年，即將成為一個徹底沒朋友的人。

不管怎么說，圣誕節過后，溫娜的禁閉取消了，而且斯內普要指導哈利學習了。

這次斯內普對溫娜送的禮物挺滿意，圣誕禮物是一對斯萊特林紋樣的銀袖扣——看得出來，溫娜大概是花掉了她的全部積蓄。因為和圣誕禮物相比，生日禮物就顯得寒酸多了，只是一個多功能魔法書簽。不過斯內普在“滿意”之余，卻又隱隱覺得有點異樣，似乎他有那么一點，那么一點點，更想收到溫娜自己動手制作的禮物——他認為自己一定是瘋了。

哈利最近愁眉苦臉，他的大腦封閉術學習的非常痛苦。本身這就是一個非常高深的魔法，再加上斯內普的折磨，他覺得自己簡直要死了。

“我覺得他是在故意折磨我！根本就沒有認真教我！”哈利向溫娜抱怨著。“他只是一直在窺探我的隱私，然后罵我這個不行那個不行——”

“可是——這個大腦封閉術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呢？”溫娜皺著眉頭問。“我沒有學過，沒辦法做評價啊！但是我覺得教授應該不會故意不認真教你的，畢竟這是鄧布利多的命令。”

“你就是覺得他是圣人！”哈利撇撇嘴。

溫娜拍拍他的肩膀說：“別這么說嘛！但是教授確實沒有你以為的那么壞，至少我覺得他對我挺好的。”

哈利嘆了口氣。“你又不是格蘭芬多的學生，你爸爸和他又不是死對頭，你當然不會體會到我的感受。”

“可是，我一直都很好奇，你爸爸到底和教授有什么過節啊？”

“我也想知道！”哈利憤憤地說。“小天狼星和盧平都說斯內普是嫉妒我爸爸！”

溫娜卻搖搖頭。“小天狼星和盧平都是你爸爸是好朋友，他們的話肯定有強烈的主觀色彩。可惜啊——我們不能穿梭時空回到過去看看。”

哈利也嘆了口氣。“那么，你還會去求斯內普教你大腦封閉術嗎？”

“是斯內普教授！”溫娜更正道。“是的我會的，如果我學有所成，一定會教你的。”

溫娜確實很想學，她盤算著怎么也學一下。就算不是哈利的原因，她也覺得這個很有趣，因為她沒有什么值得對斯內普隱瞞的秘密。

就在一個周一的晚上，斯內普剛剛結束了對哈利的訓練，溫娜敲響了他的辦公室的門。

斯內普抬起頭，略帶不耐煩地問：“福克斯，快到宵禁時間了，你來干什么？”

“教授大人，我也想學大腦封閉術。”

“你以為我每天很閑嗎？波特一個人就已經夠煩人的了。”斯內普雙手交叉放在桌上。

“教授大人，您能不能稍微試一下？就一次，如果您覺得我實在沒有希望，我決不繼續纏著您學這個了。我看著哈利學習的狀態，確實是很好奇，想學學看。”

斯內普皺著眉頭盯著溫娜，沉默了一會兒之后，他沉沉地說：“明天晚上七點，你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如果我發現你沒有教導價值，就立刻取消這個課程。”他想了想，又補充道“你晚上睡覺前試著冥想，放空大腦，會對明天的練習有幫助。”

“是！謝謝教授大人！”溫娜笑逐顏開，她恭恭敬敬行了一個屈膝禮后退了出去。

周二晚上六點五十，溫娜就跑來敲門了。門是虛掩著的，顯然斯內普在等她。她進去之后，斯內普只是微微抬了抬頭，他正在給最后一份作業寫評語。

溫娜坐在椅子上等他，她昨晚有試著冥想，放空大腦。不過許許多多臆想的東西充斥著她的腦子，很快她就在幻想中睡著了。

斯內普把羽毛筆放下，站起身來，走到溫娜面前，抽出了魔杖。

“現在，放空你的大腦，控制你的情緒，我數到三就開始。”

“是。”

“一……二……三……攝神取念——”

那真是一種奇妙的感覺，溫娜覺得自己的意識里撞進了什么東西，仿佛用鐵勺子去挖豆腐，輕輕松松就深入了她的思想。

在她的眼前閃過的是——

十一歲的溫娜在分院儀式上第一次見到斯內普的情景，斯內普正盯著哈利。然后畫面突然變成了她跪在斯內普的腳邊，脖子上戴著項圈，一條閃亮的銀鏈子拴在項圈上，鏈子的那一邊在斯內普的手里。

十二歲時決斗俱樂部里穿著收腰長袍的斯內普正和洛哈特對決。接著畫面轉到了她在斯內普的辦公室里，摟著斯內普的腰，然后斯內普低下頭來親吻了她的額頭。

十三歲時在斯內普的辦公室補考，然后累的睡著了，直到斯內普半夜回來。她去給斯內普脫鞋，叫著主人。然后她給斯內普換上了脫鞋，給他脫了外套。她坐在斯內普的腿上，親吻著他的嘴唇。

十四歲的時候，她和斯內普在魁地奇世界杯的營地里喝茶，她拎起裙擺，鮮血順著大腿根流了下來。接著她被斯內普壓在了床上，鮮血染紅了床單——

“福克斯！”隨著斯內普的一聲呵斥，法術中斷了。此刻，斯內普正用一種極度復雜的目光盯著溫娜。

可是溫娜臉上連一丁點羞怯的表情都沒有，她反而有些害怕。她知道，斯內普看到了她自己編造的那些白日夢。可是——攝神取念難道連自己的幻想也能挖出來嗎？

“我不記得我做過這些。”斯內普冷冷地說。

溫娜搖搖頭。“是我自己的幻想而已，我把那些不滿意的回憶改編了一下，重新記憶。這樣我回憶起來的時候覺得舒服一些，請您不要生氣。”

斯內普瞇起了眼睛，攝神取念是無法讀取幻想場景的，除非能將幻想場景偽裝成記憶，并且不被識破。這個小姑娘——果然很擅長防御類法術。只需要一些指導和練習，她絕對可以把內心偽裝的牢不可摧。

他沒有繼續追究那些尷尬的“假記憶”，而是微微點點頭。“你不能讓對方看到你的本心，尤其是你最強烈的情緒，對方會以此作為武器來攻擊你。”

溫娜點點頭，但又皺起眉頭。“可是，教授大人，我該怎么做呢？”

“放空大腦，呈現那些虛假的或者無關緊要的回憶。你既然已經有偽裝自己記憶的能力，那么現在最需要鍛煉的就是控制情緒，隱藏那些真正重要的部分。不過——”斯內普拉了一個長音，緩緩說道。“我還是認為你根本沒有必要去學，即使是黑魔王本人也從你這里拿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你的腦子里根本都是——”

是什么？是一堆黃色廢料。伏地魔才不會去關心這么個小玩意愛誰不愛誰呢！就算她愛斯內普又怎么樣？溫娜是微不足道的，沒有利用價值。伏地魔犯不著用斯內普來威脅她效忠吧？當然不可能。她效不效忠有什么意義啊！

“下周一，你和波特一起訓練，你可以給他做個示范。”斯內普說。

“下周？可是……今天呢？還不到一個小時呢！”

“今天就到這里了，你可以回去了，記得每晚睡覺前練習冥想放空大腦。”

“是，教授大人。”溫娜行了禮出去了，但是顯得垂頭喪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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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斯內普這下算是長了見識了。雖然他是一個生理正常的成年男性，可他也確實是個三十多歲的老處男。對男女方面的事別說是做了，從莉莉死后他連想都不去想了。

可是自從看了溫娜的思維之后，他整個人都凌亂了。溫娜以前沒有學過大腦封閉術，所以不可能故意用假信息誤導他。而這些被她自己主動加深成“記憶”的“幻想”，真是有著巨大的沖擊力啊！

尤其是最后一段——她是瘋了嗎？魁地奇世界杯那天她剛好來初潮啊……她居然能把后面的記憶接到床上去……真是不要命了。而且——那時候她才十四歲啊！她天天都在想些什么啊！

斯內普從不在意學生的心理問題，但是這次，他真的覺得溫娜需要一些“正確”的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