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霍格沃茨的師生不斷表現出想給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客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欲望，他們似乎決心在這個圣誕節展示出城堡的最佳風貌。大理石樓梯的扶手上掛滿了永遠不化的冰柱，禮堂里慣常擺放的那十二棵圣誕樹上，裝飾著各種各樣的小玩藝兒，從閃閃發亮的冬青果，到不停鳴叫的活的金色貓頭鷹。那些盔甲都被施了魔法，只要一有人經過，它們就會演唱圣誕頌歌。

但是這一切都不能讓溫娜高興起來，今天晚上就要舉行舞會了，可還沒有人邀請她。

中午的時候，溫娜連午飯都沒來得及吃就被斯內普叫到了辦公室。她的眼睛還微微泛紅，顯然昨夜還哭過一場。

“你的舞伴是誰？”斯內普開門見山地問。

不問還好，這一問，溫娜的淚水立刻大滴大滴地滾落下來。她咬著下嘴唇，輕輕搖了搖頭。

“沒有？那干脆就別去了，反正也沒什么意思。”斯內普認為這是在安慰她，可是沒想到，聽了這話，溫娜哭的更厲害了，整個人都抽抽搭搭起來。

十四五歲的少女是最麻煩的，你既不能把她們當做小孩子，又不能把她們當做大人。她們的心思幼稚而古怪，但又自以為是，而且根本不聽人勸。

“你就那么想去跳舞么？”斯內普皺著眉頭問道。

溫娜抽泣著，點點頭。

“德拉科邀請的誰？”

“潘西·帕金森，他就算死也不會邀請我的，自從上次被我的鐵甲咒擊飛，他就非常恨我。我敢說，他現在巴不得我找不到舞伴呢。”

“呵。”斯內普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冷笑。“我記得二年級的時候有人給你送情詩呢，那位先生去哪了呢？”

“啊？”溫娜迷茫了幾秒才回憶起確實有這么回事，她搖搖頭。“我不知道那是誰，反正晚上就要舉行舞會了，到現在我還是一個人。”

斯內普考慮了一下，問道：“蒙塔怎么樣？”

“什么？您是說……斯萊特林的追球手蒙塔？”

“嗯，不然馬庫斯也可以，但是他比你大的有點多，身高上可能不太合適。”

溫娜擠出一個苦笑。“可是，可是教授大人，問題是，我怎么可能強迫斯萊特林的追球手或魁地奇隊長甩掉他們的舞伴來邀請我跳舞呢？”

斯內普挑了挑眉毛，說道：“我能。”

溫娜抬起頭，緩緩睜大了眼睛盯著斯內普，然后逐漸露出一個驚喜的表情。而同時她的臉上還掛著剛才的眼淚，這樣子簡直滑稽極了。

“好了，擦擦你的臉，告訴我你到底選哪個。”

溫娜毫不在意地用袖子抹了抹臉，咧嘴一笑。“那必須是蒙塔啊！馬庫斯馬上就畢業了，蒙塔是下一任隊長的內定人選。我和馬爾福未來的上司一起參加舞會，哈哈！想想他臉上的表情就覺得很精彩。”

這一番話完全忽略了馬爾福是斯內普可愛的教子這個前提，通常斯內普會極力維護自己的教子的。可是現在，他突然有點期待德拉科臉上憋屈的表情。和這個有點壞心眼的小崇拜者一起算計自己的教子，嘖嘖，不太合適呢！

“好了，收起你那卑劣的小心思吧！在我改變主意之前快滾出去。”

“是，教授大人！”

溫娜臨走之前還不忘規規矩矩的行個屈膝禮。

在晚飯之前，蒙塔就來邀請溫娜了。看他那表情簡直就像在邀請一只炸尾螺，可又得強迫自己盡量露出微笑。

“天吶！你是怎么做到的？”赫敏驚訝的目瞪口呆。“據我所知，蒙塔一星期前就邀請了拉文克勞的瑪莉安·布萊爾。”

“瑪莉安……呃？就是那個有著漂亮金色長發身材高挑的女生？她的屁股后面總是跟著一大堆男生！”溫娜努力的回憶著，瑪莉安·布萊爾確實是一個非常迷人的女孩。她比秋·張高一年級，而且也比她漂亮。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難道是迷情劑嗎？”赫敏摟著溫娜的肩膀，把臉湊的很近。

“哦……其實，是斯內普教授命令的。”

“什么？”赫敏捂住了嘴巴。“不會吧！這可太……驚人了，可是，為什么？”

“因為我對他說我很崇拜他，其實他開始向我推薦馬爾福的。”

“呃……馬爾福。”赫敏的臉上露出了厭惡的神情。

“我當然說不行，后來就換成了蒙塔。雖然我覺得他也不討人喜歡，但總比沒有強。”

“哈哈，你現在也成了斯內普教授偏愛的學生了。不過，我敢說蒙塔和瑪莉安都氣的要死了。”

“管他呢！反正我現在有舞伴了！他敢說個不字就死定了。”溫娜對這個結果已經很滿意了。

溫娜本來以為不會出什么亂子了，于是在下午五點的時候就和赫敏回到了各自的宿舍為舞會做準備。

宴會八點開始，可是，就在七點半的時候，斯內普的辦公室門被敲響了。

斯內普打開門，面前站著一個濃妝艷抹的黑發少女，有那么一瞬間他不知道這是誰，但是她頭上那個手狀的白骨發夾可是非常熟悉。

“福克斯！”斯內普有些吃驚，溫娜看起來不像平時的溫娜了。她穿著一件紅色的露肩禮服長裙，裙擺上施了一個巧妙的小魔法而閃爍著點點金光。她的臉被涂抹的很白，眼影畫的很重。黑色長發也被盤成了一個整齊的發髻，露出了光潔的脖子。

可是現在，她的臉上露出一種委屈的，泫然欲泣的表情，為了不把妝弄花而努力忍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教……教授大人……”

“還有半個小時舞會就開始了，你為什么不去等你的舞伴？”

溫娜沒有回答，而是拎起了裙擺。這個動作斯內普可是熟悉的很，前兩次溫娜這樣拎起裙擺的時候他都一直看到了大腿根。他正要驚恐的制止，溫娜卻沒有拎太高。她的裙擺下面，是一雙光著的腳。

“你的舞鞋呢？”

不問還好，這一問，溫娜的眼淚終于從眼眶里滾落出來，帶著眼妝在臉上劃出兩道可笑的印記。

“進來。”斯內普把門開大，把溫娜讓進了辦公室。他示意溫娜坐在椅子上，把腳放在了椅子下部的橫板上。

“我……我所有的鞋都不見了。我敢說那肯定是蒙塔干的，他巴不得我去不了舞會，這樣他就可以和瑪莉安跳舞了……”

斯內普沒有說話，他的目光卻停留在溫娜的鎖骨之間。那里還是穩穩當當掛著那顆扣子，和現在的衣服以及待會兒的場合都非常不相稱。溫娜顯得很焦慮，她的手下意識地搓著那顆扣子，嘴唇在微微顫抖。

斯內普轉身順著樓梯進了自己的臥室，然后拎出一雙拖鞋扔在溫娜腳邊——那是他的灰色短絨拖鞋。

溫娜不明白他的意思，她可不能穿著這么大的男士拖鞋去參加舞會啊！

斯內普在她面前蹲了下來，抓著她的腳踝把腳抬起來在拖鞋上比了比。然后站起來，揮了揮魔杖，那雙大了很多的男士拖鞋立刻變成了一雙女士高跟鞋。

溫娜被斯內普剛才握住腳踝的動作嚇傻了，那手掌的觸感還留在她的腳踝，她的心砰砰的跳著，仿佛要沖出胸膛。

“試試看。”斯內普說。

她把腳伸了進去，大小正合適，她站了起來，還拎著裙擺。

斯內普皺著眉頭端詳著，似乎還不太滿意。他又點了點魔杖，那雙鞋的顏色立刻從灰色變成了金色，把紅色禮服裙襯托的更加鮮艷。

然后，斯內普又皺著眉頭看著溫娜的臉，她的妝剛才哭花了，可是現在已經來不及重新畫了。斯內普自己也不懂化妝的魔法，他只能揮揮魔杖把溫娜臉上臟臟的痕跡清理干凈了。現在，溫娜的臉上只剩下一層淡淡的妝容，反而更適合她的年齡。

“謝謝教授大人！”這里沒有鏡子，溫娜看不到自己的臉，但是她還是覺得很好。“可是，可是……”她猶豫著。“舞會還剩十五分鐘就開始了，蒙塔肯定已經和瑪莉安去了禮堂……事實上，我覺得我已經沒有臉再出現了……”

“在這里等我一下。”斯內普轉身又上了樓。

等他再下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黑色的禮服。那樣式和他在決斗俱樂部穿的修身大衣非常像，但是面料似乎更挺括一些，而且扣子是金色的。

溫娜驚訝的注意到，他的頭發不再是油膩膩垂在兩側的。而是一副清爽干凈的樣子，發梢散落在肩頭。他剛才洗頭了嗎？可他進去不超過五分鐘，來得及嗎？換衣服洗頭發？

“走吧。”斯內普說著，伸出一只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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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斯內普沒有打算跳舞，他準備好好的享受美食和蜂蜜酒，然后在舞會開始后不久就離開。但是溫娜的出現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

蒙塔這個混蛋，居然敢忤逆他的命令，還用這樣下流的手段企圖甩開他的小崇拜者。好啊！既然如此，那就不用這個小混蛋了。斯內普惡劣的想象著當蒙塔看到溫娜挽著院長的手出現在舞會上時臉上驚恐的表情。

還有她頭上的發夾，脖子上的扣子，還有她臉上那種仿佛被梅林恩賜了的表情，怎么越看越順眼呢？

驕傲的斯萊特林院長，沉溺在掌控別人的滿足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