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不應該說沒有注意，而應該說是被嚇到了，根本就沒有辦法顧及到羽曦。

原來之前的攻擊，白琛一直是使用羽曦的靈力，盡管那劍氣鋒利的嚇人，盡管那劍氣中的靈力凝聚程度高的嚇人，但畢竟根源還是屬于羽曦的。

所以那些劍氣之間散發出來的意境和力量盡管十分夸張，卻都可以被理解成是占了絕世寶劍的功效。

但是，當白琛劍脫離了羽曦的手之后的最后一擊，那其中的靈力，那劍氣之中散發出來的威壓和意境，卻都不是一個凡人可以仰望的存在。

精純的不像話的靈力，讓人感覺使用出來都是一種浪費。那宛如就是道的存在的意境，仿佛時時刻刻都散發著道的韻味的意境。更是讓人覺得，絕不應該存在于這天地之間。

羽曦在夢境之中一連觀看了比這種意境還要強的一招下斬，觀看了幾個月的時間。對這種精純的靈力，對這種好似道一般存在的意境早就已經麻木。

這就好像，一個人初次見到滿滿一屋子的黃金，會覺得震撼震驚，但如果你是在國家金庫里面工作，時時刻刻，放眼望去就是比一屋子還要多的金子的時候，你再看見金子就會覺得麻木，就算看見更多更大的，你也不會覺得震驚。

而書生不同，因為自身意境的原因，此時的他對任何的感知，都被無限放大。而也正是因為這種放大，書生才更能感覺到那最后一擊的變態之處，也正是因為感覺得到所以他被嚇到了……

羽曦借助羽溪的《心念》感應，可以清楚的看見自己將要遭受的攻擊，但是可以看見，不意味著可以躲過去。

羽溪《心念》的感應早已經超脫了身體可以反應的速度。所以盡管此時的羽曦可以清楚的看見，卻毫無辦法躲過去。

零點五米，十厘米，一厘米，一毫米……羽曦可以清楚的看見那分身雙手變成的冰錐子，一點一點地貼到了自己的衣服上。

最后一刻，羽曦甚至可以感覺到那冰錐子尖端，觸碰到自己皮膚的冰涼。

死亡已經近在眼前，那些分身卻突然在這時候全部停止下來。毫無征兆的停止下來，好像時間凍結一般，沒有產生慣性，更沒有慣力這種東西，使冰錐子繼續刺入自己的皮膚。

羽曦來不及思考原因，下意識的往前一步，走到了一個安全的距離。

而直到這時，書生才反應過來，反手一個撩劍式，將那個分身徹底擊破。

白琛劍從血海之中穿過，繞了一個彎子，又從血海中穿回來，這才回到了羽曦的手中。

羽曦抓住白琛劍，往上方一看，這才發現僅僅只是一瞬之間，那些血海化作的血霧，就盡數被羽祁所吸收。

想來那些分身也都是受羽祁的控制，這才停止攻擊。

羽祁憑空而立，站在那高空之中，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邪意。

此時的他渾身上下的衣服都已變成紅色——那些紅色，是被他自己的鮮血給染紅的。

但奇怪的是，受了那么重的傷，甚至在剛剛都還可以看見，他那些被打碎的骨頭刺出皮膚的嚴重傷情。

這時候渾身上下，透過那些破碎的衣服卻沒有看見一絲傷口。

不過與之前有一些變化的卻是羽祁那漆黑的雙瞳，此時變成了紅色——如寶石一般的紅色，深邃，純凈。

好似沒有沾染世俗的一絲污染，讓人看一眼就會不由自主的那么一直看下去。

而此時這么一雙純凈的毫無瑕疵的眼睛，卻目不轉睛的直直的盯著羽曦看。

羽曦被看的渾身不自然，好像全身上下被這一雙眼睛盯著，會沒有絲毫的秘密可言一般。這個時候羽曦甚至有一種錯覺，好像那一雙眼睛可以看透自己的靈魂。

良久之后，羽祁的目光終于從羽曦的身上離開，而后看向了羽曦手中的劍。

這一次卻是一掃而過，好像不敢盯著看太久一般，而后看向了書生。

僅僅只是一眼，就讓書生直接從那意境之中擊潰出來。僅僅只是一眼，一眼就把書生的意境給破了，心神震動之下，使書生退了幾步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良久失神。

也許是因為剛剛擁有那么強大的力量，控制的不是很如意，散發出了不少的余威。所以羽曦甚至都可以感覺到，從那雙眼睛之中，傳遞出來的非凡的意境。

說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只是初初的感覺一下，就已經讓人心浮氣躁。

這一眼過后，羽曦可以清楚的從《心念》感應之中看見，羽祁有要抬手的意思，但是卻感覺僅僅只是肌肉一陣拉扯，最終卻沒有絲毫動靜。

在這想要抬手又沒有抬手的空檔，羽祁好像有一瞬間，眼神撇向了羽曦手中的白琛劍。

這些動作描寫起來很長，但其實僅僅只是一瞬間就已經完成，在決定不要動手的下一刻。羽祁非常果斷的向高空飛去，速度奇快無比，眨眼之間就已不見。

“哥哥！”一直到了這個時候，羽溪才有時間再次掌控身體喊出了一句話。看著快速變成黑點而后消失不見的羽祁，羽溪沒有太多的悲傷，有的僅僅只是不舍。

因為《心念》的原因，羽溪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之前那一雙清澈的血紅色雙眸，盯著自己看的時候，那隱隱透露出來的哥哥的味道。盡管這雙眼睛之中還摻雜著太多太多的別的東西，但是哥哥的味道卻清晰可見。也正是確定了那人是真的自己的哥哥，所以確定了自己的哥哥已安全的羽溪并沒有感覺到悲傷……

“三師兄沒事吧？”直到羽祁的身影完全看不見之后，羽曦這才有時間上前問候，直接被一個眼神給秒殺的三師兄書生。

“并無大礙。”那一個眼神雖然讓人心浮氣躁，直接讓書生迫不得已的退出了意境，卻并沒有傷害到他。

“你看！”書生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事之后，指著前方的湖面示意讓羽曦往前看。

只見此時的湖泊，開始升騰起一絲一縷的血紅色，這些血紅色飄散在空氣中之后，直接消失不見。

慢慢的升騰的紅色越來越多，直至最后籠罩整個由四面山環成的峽谷。在這一瞬之間，羽曦甚至感覺自己置身于一片血紅的世界之中，不管朝哪個方向看去，都是蒙蒙的一片紅色。

那些紅色升騰的很快，消失的更快。幾十個呼吸的時間，天地再一次變得澄清明亮。

再往前看湖水已經變得清澈透明，空氣好的，像是下過了一場雨，被洗滌過一般，一片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