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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256蝴蝶效應?

“司睿”確實趕來了。

但準確來說,那不是一個影子,而是一片影子。

在他的身后,還有五六個狼狽的身影,互相攙扶著向眾人走來。

而相比之下,衣衫襤褸、身上沾滿了塵土、鮮血乃至膿液的司睿,反而站得筆直,未露出絲毫的疲態。

但高子航和其他人很快注意到,“司睿”的手上整拖著什么……

砰——!!!

……東西?

直到人群中傳來一聲急促的低呼,高子航才從恍惚中意識到,那確實不是變異獸的尸體,而是一個人。

而這個人高子航也很熟悉——是他前世的記憶中,那個第一次讓他認識到末日殘酷的人——劉瑞定。

其實以他對劉瑞定的了解,在看到劉瑞定被“司睿”像死狗一樣拖到這里來的那一刻,高子航就已經猜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無非是劉瑞定這個狗東西,又像前世一樣,拿落單的普通人當肉餌擋刀罷了。

只不過這一世的劉瑞定并沒有那么“幸運”,沒能通過自己的無恥行為順利逃走;

而是被“司睿”抓了個正著,拖過來殺雞儆猴。

高子航并不意外于司睿會看不慣劉瑞定這樣的人,甚至也不懷疑司睿對這樣的人,遲早會想辦法痛下殺手。

畢竟司睿最容不下那些“破壞團結”的人。

這個詞其實很微妙,這也是高子航在前世的很久以后才意識到的:

有一些無恥無德的行為,發生在人前和人后,對“團結”的影響是不同的。

而司睿所關注的顯然不是常人樸素觀念中的“道德”,而是“集體”和“穩定”。

只不過,高子航所認識的司睿,似乎并不會以這樣毫無鋪墊、直截了當的方式,處理一個立場微妙的“叛徒”。

難道是因為現在只是末日初臨的時候,司睿的處事方式還略顯稚嫩而欠考慮嗎?

如果是前世后期的司睿,一定會找機會為劉瑞定制造一場意外死亡,或者再編造一個自己救下無辜而惡人自取滅亡的傳奇故事,從而成為眾人眼中的一段佳話。

而絕不會做那個執行正義的審判者。

因為末世的人性經不起考驗。為了生存而暗藏的自私才是大多數人的底色。

弱者才會為所謂“正義”感動,稍有能力的人反而難免有“兔死狐悲”之感——如果真遇到危險,難道他們不曾想過犧牲他人來保全自己嗎?

如此一來,他們只會覺得“司睿”仗著自己的能力,為了自己所謂的道德感,枉顧集體中其他人的生死和意志……

他們根本不會意識到,其實這種看似無用的、維護道德秩序的行為,實際上是在保護他們每一個人,避免他們卷入弱肉強食的殺戮。

如果他們意識得到,現在高子航身后的這些人,在聽過“司睿”身后一個叫知鳴都的小孩兒說過事情的原委后,在所有人明白劉瑞定受到的懲罰不過是咎由自取之后,就不會依然露出這樣帶著一絲不解和恐懼的表情。

而一直沉默的“司睿”緩緩將眾人的表情掃入眼中,終于開口道:

“我看到個別人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想來心里沒少想些無恥之徒才會做的事情;

“還有人疑心我的做法是否真的符合人常,從而對我的未來的行動產生顧慮。”

然而他并沒有解釋太多,又或者,他其實知道事情已經發生,再多的解釋也安撫不了浮動的人心。他只是冷笑道:

“但無論如何,你們應該慶幸。作為目前為止,在武力水平上遠超于你們的異能者,我和高子航選擇的是用自己的能力,盡可能地保護你們;

“而不是像這個垃圾一樣,故意隱藏自己的異能,逃避于擔負團隊中的戰斗的責任;

“卻要在生死關頭,用自己的異能來強迫你們為自己犧牲。”

高子航瞇了瞇眼睛。

他沒有關注“司睿”這番話中拖他下水的意圖。

因為他并不知道這個“司睿”其實并不是前世的司睿,更猜不到現在的“司睿”還在警惕于他的立場。

但他注意到了另一個關鍵點——“司睿”是怎么在劉瑞定沒有自己承認的情況下,認定對方是異能者的?

力量型異能者是最容易隱藏能力的異能類型,就連測試晶石都無法測出他們的異能顏色。

他們在極端情況下的戰斗能力很有限,但作為潛伏者卻能夠在潛伏生活的過程中最大程度地發揮自己的異能效果,保全自己的性命。

前世的劉瑞定會站出來,是因為他們的團隊里沒有其他異能者,而劉瑞定享受成為領袖的優越感和專制權力。

而這一世的高子航挺身而出,早已經占據了團隊的領袖地位。新出現的異能者不再有至高無上的權力,也無法獲取更多的物資,反而要聽高子航差使,并承擔更大的危險……

劉瑞定可沒有司睿為未來做鋪墊的高瞻遠矚,自然是不愿意自爆異能者的身份。

但偏偏“司睿”一眼就看出來了?

這又是什么原理?

果然,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激烈的議論后,有人發出了質疑:

“你怎么知道他是異能者?剛剛都已經是生死關頭,他都沒有展現過他的能力!這不合常理!”

高子航在這個時候終于開口道:

“……他是力量型的異能者?”

雖然是問句,但其實是解釋,也是一種立場的表態。“司睿”也果然接收到了高子航發出的信號,語氣稍作平緩:

“沒錯,他展現出來的力氣顯然已經遠超常人。當然,或許有人對此依然抱有疑問,可以親自嘗試一下。

“據我發現,剛剛那種變異獸其實是以異能為食。反正他還喘著氣兒,你們可以帶著他去驗證一下,在獸潮之下,究竟是他更先被變異獸盯上,還是你們自己更先被盯上。”

“司睿”最后的表情和語氣和先前肅殺的狀態相比,已經顯得相當輕松平靜,甚至帶著一絲調侃和詼諧,但沒有人會覺得他只是在開一個不痛不癢的玩笑。

人們的臉上寫著沉重和思索,甚至沒有人敢開口,詢問劉瑞定到底是怎么變成現在這個半死不活的樣子的,更沒有人上前為劉瑞定救治——現在的藥品可是很寶貴的資源,無論是贊同“司睿”的樸素價值觀者,還是不贊同“司睿”的自我主義者,都不會愿意為劉瑞定提供任何藥物。

高子航自然也不會發這個“善心”。見“司睿”沒有再出來說些什么的意思,他拍了拍手,對眾人道:

“好了,這件事就到這里。既然大家都還想留在這個隊伍里,就不能做破壞秩序、有損集體的事!如有再犯,這個人就是下場!

“另外,考慮到未來團隊中的覺醒的異能者會越來越多,我希望各位能夠主動站出來,承擔團隊中應有的責任,這樣隊伍才能長長久久地走下去!在未來物資更加充裕的情況下,我們也會優先給承擔更多風險的異能者發放物資,大家自行考慮吧!

“現在!各小隊清點人數、傷亡情況和物資情況,由小隊長匯總到我這里,由我這里統一登記、發放物資!”

其實現在的形勢比高子航想象中還要好。

“司睿”犯的這個不大不小的“錯”,顯然使他的英雄行為蒙上一層陰影;而對方不愿意多話的風格,也讓話語權主動回到了他的手中。

一切都在依照計劃按部就班地進行,他的心情甚至開始有些美妙起來了……

……

讓我們把時間撥轉到一個小時前。

據點內殘缺聚靈陣,效果比凌耀想象中的要好。

或者說,實在是有點太好了。

在陣法逸散出能量的一瞬間,狂躁的變異獸群就仿佛味道了血腥味的鯊魚一般向據點撲來。

地面震顫甚至差點讓凌耀沒能站穩。

他只得連忙運轉功法,隱去體內異能的波動,將自己藏匿在陣法外的廢墟之中。

這種做法雖然會大幅削減之后使用異能的威力,卻也能讓自己在使用異能時逸散的氣息與普通人無異。

這一招是過去芒生大世界中各方人士都粗淺掌握過的暗殺專用訣竅,沒想到會被用在這樣的場合。

而在凌耀藏好的那一刻,變異獸群的先頭部隊已經呼嘯著撲入陣法之中。

它們互相沖撞、撕咬、踐踏,只為爭得陣法范圍內的一席之地。

對異能的極端渴望使它們忘卻畏強的本能,陷入自相殘殺乃至飛蛾撲火的瘋狂之中。

躲在一旁的凌耀瞬間就聞到了撲面而來的血腥和腐臭氣味,當機立斷地鎖閉了自己的嗅覺。

想來這些變異獸和喪尸一樣,都已經算作是半個死物了。

但凌耀也絕非就能這般“坐享其成”。雖然瘋狂的變異獸前仆后繼地死在陣法中,可活下來的變異獸卻也各個貪婪地吸收著陣法中源源不斷的異能,肉眼可見地在不斷變大、變強。

這讓凌耀看得肉跳心驚——是的,那些死去的變異獸,體內尚未逸散的能量竟然也會被聚靈陣吸收轉化,反倒讓原本只是一個誘餌的聚靈陣,逐漸變成變異獸們真正意義上的“糧倉”!

這樣下去,變異獸群就要像斗蠱一般,斗得只剩一個最兇殘可怕的蠱王了!

凌耀心中閃過許多關于法則的念頭,但見幸存的變異獸愈發強勁,甚至猩紅眼中竟閃過一絲開智般的靈光,當即心頭警鈴大作,也只能按下溯源的心思,先解決了眼前的難關。

而此關怎破?自是唯有殺爾!

凌耀反掌聚氣,在右手掌心間用異能生出一把黑色的短匕,藏匿身形,悄然向陣法中心飄去。

先前對當前軀殼的熟悉和異能使用的練習絕非無用之功,如今的凌耀在這些沒有理智的變異獸當中恍若無形,輕而易舉地用解刨學的基礎知識收割著這些異獸的“性命”。

他并不戀戰,直擊要害,不顧結果,一沾即走,倒如同游走魚池的泥鰍一般,滑不留手;

而“對手”雖然數量眾多,面目可怖,但到底不曾開過靈智,捉摸不透凌耀的行蹤,自然也無從反抗,只得任其宰割。

只是凌耀這般行事越是順利,卻也越是心驚,甚至心涼,原本腦海中隱隱約約的憂愁,也越來越清晰起來。

而當他從變異獸體內掏出一枚晶核時,這種感官終于達到了巔峰。

這個世界的法則,不對勁。

天地間沒有異能可以吸收、供以修煉,其實說明不了什么問題。在芒生大世界時,凌耀休養生息那些年博覽群書,早知道芒生大世界的靈氣儲量也曾跌宕起伏,經歷過多次末法和靈氣復蘇的交替。

而元都小世界,雖然上限不高,人體功法差距較大,但真氣本身運轉和芒生大世界無異。因此他只是埋頭研學內修之道,從未對世界法則有所困惑。

這兩個世界都是有“呼吸”的。天地萬物自生先天之氣,像植物在陽光雨露下會自然地枯榮,循環反復。

但星源中世界……并非如此。

它更像是一個囚籠,任形式千變萬化……能量始終被局限在恒定的總數里。

喪尸之亂前的情況,凌耀尚不得而知;但至少喪尸之亂后,異能者無法直接吸收外界能量這件事,本身就很讓凌耀生疑。

后來再看到喪尸撕咬普通人、變異獸捕食異能者,凌耀更覺得不正常。只是有喪尸文的刻板印象在先,不覺得過于離譜。

但看到變異獸能夠通過自相殘殺壯大自己,又看到聚靈陣瘋狂吸收并逸散異能,凌耀終于還是發現了問題所在。

這個世界的法則,某種程度上,正在鼓勵通過殺戮、吞噬的方式重新聚合逸散各處的能量。

這可以算是一種對世界自然進行能量循環的一種彌補。

但……對世界而言是法則的自洽,對萬物生靈而言卻顯得殘酷。

喪尸吃人,能變強;變異獸吃人,能變強;變異獸吃變異獸,也能變強;人獵殺變異獸、吸取晶核能量,還是能變強。

那人對人呢?

再結合高子航曾經說過的話,人是寶貴的資源……

也許高子航并不是真的自己做過這樣的事,只是聽說,或是在蛛絲馬跡中有所感悟。但凌耀在此刻依然感到不寒而栗。

因為只要有這種可能性存在,哪怕不是高子航,這世界上總有人會去打開潘多拉的盒子。

尤其是那些在新紀元掌握了權力和學識的人,比如北方基地的上位者……

凌耀狠狠地用匕首抹掉了最后一只異獸的脖子。

被聚靈陣吸引的變異獸共有385只,光是擊中要害的動作,都讓凌耀做的手酸,更不要說四處躲避跳躍的消耗。

凌耀的軀殼很想馬上坐下來享受戰斗勝利的輕松和喜悅,但他精神上受到的震動和恐懼卻迫使他久久佇立,動彈不得。

他原來多么慶幸在這個世界,符箓和陣法之道依然有效——這是他可以保命的底牌,甚至是他日后發家的有效途徑。

他完全可以復制上一世加入特情局后的做法,拉攏到志同道合的戰友,并在抵達北方基地后獲得高層的一席之地,再徐徐圖之。

但現在,這條路行不通了。

既然變異獸死去后的能量可以被聚靈陣聚合并供以修煉,那么喪尸自然也能,異能者自然也能……

符箓和陣法,不會帶來安定和和平,反而會加速這個世界“人吃人”的腳步,讓人類走向毀滅。

他沒有能力控制符箓和陣法現世后事情的走向,更承擔不起事情的后果。

而也在這一瞬間,他想到了兩條新的路。

第一條,自然是藏緊了這底牌,繼續留在這個隊伍里,乘主角的東風穩穩當當地一路北上,一路觀察,也一路維護維護關系;哪怕同高子航做不得什么好朋友好兄弟,未來見了面也多少有兩分交情。

第二條,則是直接拋棄隊伍,揣著見不得人的底牌做“獨狼”,借符箓和陣法之便開掛修行,在壯大到一定程度后再自己去北方基地謀出路。

離開人群,才能最大程度發揮符箓陣法的作用,才能在實力上更好地與未來可能和自己敵對的主角抗衡。

而自己這次孤身犯險引開獸群,也恰恰是離開隊伍的最佳時機:他不回去,別人只以為他犧牲了;未來再碰面,別人也只當他機緣巧合之下被人救走,依然還承他的救命之情。

更重要的是,他選擇留下,已經算成全了自己的護人之心。他再怎么有悲憫之心、有責任感,也不至于要對一群陌生人生死相護。如此一番,即使果真未來分道揚鑣,也已經不覺得道心虧欠。

在某一個瞬間,單獨行動的計劃在凌耀的腦海中占據上風,盤旋不去。

然而在下一個呼吸,仿佛浪頭打過,這個念頭又像隨著潮水退去一般沉淀下來。

獨自行動的隱形風險太大了。

首先,只是短短半個月不到的時間,他只能根據眼見的情況和與旁人的交談來窺探這個世界的發展情況,有了一個科技水平和元都小世界差不多的印象。

但事實上,這種判斷很有可能是錯誤的。

如果剛好大學城所在的區域整體風貌比較“復古”呢?

又或者,喪尸之亂發生前,這里的人分區域分階層而生活的呢?

再或者,人家的科技樹壓根就沒發展在自己想象的那些地方呢?

另外,建筑分布、地形地貌,政治情況,文化風俗……這些凌耀所不得而知的信息,實際上也在降低外出行動的風險。

就算在芒生大世界的劍門,弟子下山前也要被壓著背誦各大勢力情況和各地風貌特點,力求提高弟子的存活率。

而現在這種“網絡”和“通信”都幾乎停擺的情況下,凌耀獨自行動就意味著很難獲取到這類信息。這顯然是很危險的。

歸根到底,他必須同這里的“土著”一起行動,才能更好地適應這個世界,更好地活下去。

既然如此,和高子航或者和誰,又有什么分別呢?

凌耀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人生就是這樣,大部分時候并非有什么兩全其美的好選擇,多的是矮子里拔高個、權衡妥協罷了。

不過既然下定了決心,自然要盡力籌謀未來。

符箓陣法再不得于人前直接使用,但若如此時這般的無人之境,那正是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凌耀在等待了一刻鐘后,確定不再有獸群會被吸引而來,揮手關閉了正在運轉的聚靈陣。

而后他反向將陣中的異能聚合收斂,模擬著異獸體內晶核的形態,竟也真的合成了一個巴掌大的菱形寶石模樣,恰好能斂在懷里,帶回去慢慢吸收。

別看著晶核好像“只有”巴掌大,可對比那些實打實挖出來的,最大的也不過大拇指的粗細長短,光是拿眼睛瞧也知道有多稀有,甚至多離譜。

這一塊自然是不能拿出來見人的。但旁的大大小小三四十塊,凌耀卻不打算藏私,卻必須拿出來給所有人過眼。

這是他戰斗勝利的“獎章”,也是他施恩于人的“證據”。只要隊伍里的人多少要點臉,也絕不可能有人要他分了去。

而一旦這批晶核過了明路,變成了“司睿”的私產,他便能進一步拿來拉攏隊伍,以獎懲的方式建立規則。

還有高子航這邊,他也不打算吝嗇,準備“借”出一部分給高子航,給自己打造一個穩穩當當的良好形象。

因此,哪怕高子航有什么別的心思,也斷不可能阻止他做這一切。

待收好了晶核,凌耀加快了腳步,向大部隊追了上去。

不過意料之外的,還沒見到大部隊的人群,這一路上倒撿了幾個落單的“同伴”。

從這些人口中,凌耀才得知高子航已經趕回,帶著大部隊邊戰邊退,只是匆匆忙間也顧不上他們這些掉了隊的。

所幸周圍的變異獸多早被凌耀的陣法吸引了去,這些人東躲西藏,倒也沒被變異獸發現。

知鳴都就是凌耀在路上撿了帶著的。

凌耀能認住這個人,還多虧了他的年齡和這個稀奇的名字——十五六歲的小孩兒,竟然也是他們過去大學里少年班的“同學”。

只不過這小孩兒顯然沒什么人緣。別人都是三三兩兩的落單,好歹也報了團,唯獨他一個人倒在地上,躲都沒力氣躲,最后被凌耀看著有氣兒才拎走的。

等回到小隊伍里,也沒有旁人上來關心幾句,全都是冷眼瞧著。

凌耀也不覺得奇怪。少年天才,難免有些脾性,曾得罪人也未可知;就算是不曾有齷齪,旁人見你沉默寡言、離群索居,也要覺得你是心高氣傲,難作親近。

而到了末世,任你再才華橫溢、天生聰穎,也不過是普通人;再加上半大少年,氣力不足,又缺少生活常識,在隊伍里自保能力甚至比不上成年女性,哪個隊伍帶上了都以為是“累贅”。

平時帶著也就帶著,等危難關頭,哪有顧得上拉你一把?只怕巴不得你掉隊才好。

等小孩兒醒了,也不說話,像是小狼崽一般眼冷冷地掃過所有人,似乎也對其他人的態度早有所料。

只是看著凌耀每次開路回來的時候,他倒也不像感激,就是總直勾勾打量來打量去,饒是凌耀這心理素質也總覺得心里毛毛的。

就這么胡亂拉扯了一小撮隊伍,凌耀只覺得心神俱疲,本以為能趕快遇到高子航這邊的大部隊,沒想到卻直接眼見劉瑞定拿人當肉盾的糟心事。

凌耀當下就擊殺了變異獸,上去把劉瑞定人給廢了。可看到兩個瑟瑟發抖、同樣驚恐看著他的受害者,他忽然意識到,這可能是一場危機。

他太累了,太依賴本能行事,出手前竟然完全沒想到,自己還可能被卷入無端謀殺的責難中去。

這下勢必生出許多事端。

但此時后悔也已經來不及了。他拖著劉瑞定,帶著兩個受害者又回到了小隊中。

隊伍里有疑惑,有驚愕,甚至有人竊竊私語,同旁人說起劉瑞定恐怕又是害了人云云,想來也不是第一次做拿人擋災的破事。

但當兩個受害者驚懼著逃離凌耀、躲入人群時,也并沒有一人出來安慰,或者替凌耀說兩句公道話。

這些人太弱小了。他們的弱小導致他們企圖依賴道德的約束強者而自保,卻實際上只是把自己困在道德的囚籠當中。

凌耀沒有對他們解釋什么。他只是在想,一會兒在更多人面前,要說什么,做什么。

就此立威、建立制度?還是借此機會分辨人群的善惡是非觀念?再或者激出更多的異能者主動現身?

既然他注定會損失什么,那就一定要以其他形式彌補回來。

所以說,帶隊伍難,帶臨時隊伍更難,帶人心惶惶的臨時隊伍超級無敵難。

唉……

只不過事情的發展遠比凌耀想象中的順利。

首先第一步,他就沒想到知鳴都會主動出來替他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尤其是著小孩兒甚至“言辭鑿鑿”地和其他人說,他們都“看到”了劉瑞定犯的事。

凌耀OS:哇哦……小孩兒撒謊!臉不紅心不跳的啊!

但這確實是一個好“謊言”。因為這些被凌耀救了第二次的人們,不出來幫忙說什么好話也就罷了,也絕沒有膽子和心性出來反駁知鳴都的“謊言”。

畢竟他們其實也相信,肯定是劉瑞定不做人,才會變成這樣的啊!見如此,和“看到”又有什么分別呢?

如此一來,凌耀“高冷威嚴”的形象總算是保住了。

而第二步,高子航很順利地接過了他的話茬,站在了他的同一邊。短時間內,團隊的人無論服不服,都會跟著他們暫定的這個大方向行事。這樣很好。

第三步,在高子航這邊清點人頭和物資之后,隊伍休息的間隙,他適當地在所有人面前拋出了晶核的話題。

他把自己偽裝成第一次見到晶核的樣子,光明正大地向所有人宣告了自己“發現”的晶核的作用,并且成功暗示自己殺了好多變異獸的事實。

而明知道晶核作用的高子航也演出了驚訝和欣喜的表情,并最終接受了凌耀的提案,“占了大便宜”地借走了凌耀三分之一的晶核,并于凌耀協商,將另外三分之一充公,作為未來其他異能者論功行賞的重要物資。

當然,這一部分晶核未來也會以其他形式交還給凌耀。沒有人敢說不同意。

計劃進行到這里,可以說凌耀的初步目標已經基本實現。

當然,也不是沒有瑕疵,高子航明顯對自己的行為產生了一定懷疑。

但他不得不配合自己演下去。因為“司睿”現在只是有“疑點”,而他高子航確實貨真價實的、不對勁的“重生者”。

高子航才是最不愿意“暴露”的那個人。

而且帶著重生記憶的人,行事作風必定和前世千差萬別。

如此一來,事情發展如蝴蝶效應變化不也很合理嗎?

不過,確實有一點是凌耀算漏的……

“你最好帶著我,不然我會把你的秘密說出去。”

凌耀:。

我就知道撒謊的小孩兒切開都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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