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抱歉，我胸口疼的厲害，殃及姑娘了。”莫語紅著老臉，還好在后面，蓮心看不見。

“上仙再忍一下，這就到了，我們現在上去。”

“好。”莫語遙望著前方的峭壁，蓮心御劍成四十五度向上飛去，她覺得自己將要倒下去，連忙抓緊蓮心的肩膀。待身形穩住后，才抬頭細細觀看傳說中的莫音閣。

莫音閣建在峭壁之上，這峭壁的形狀有些奇怪，底部狹窄，往上逐漸變寬，高高聳立在云端之中，是萬靈國最高的地方，峭壁的軀干上繁花叢生，蜂蝶環繞，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五彩斑斕的光線，給周邊的云朵鍍上一層金黃色。遠遠望去竟如同一束手捧花，盛開在天地之間，十分震撼。

“好美啊！“莫語不由得贊嘆。

“上仙這一回來，莫音閣就更美了。自從您走后，這里的景象便停滯不前，百年來沒有一絲變化，往日的奇觀再未出現過。萬靈的子民們都盼望著上仙早日歸來，重新體會一年四季交替變換，感受時間流逝。“寡言少語的蓮心忽然說這么多話，讓莫語有些吃驚，從她的話中可以聽出，萬靈國自從莫音死后便沒了四季之分，一直停留在秋季。對他們這些有無限壽命的靈來說，只剩白天黑夜和一成不變的景致，仿佛時間停滯了一樣。

可惜她不是真正的莫煙，并不能為他們帶來改變。她看著越來越近的莫音閣，輕輕吐了口氣。

劍落在一個橢圓的小廣場上，她站在一旁緩了會兒，順便環顧四周。正前方是一排約十層的臺階，再往前便是兩根莫沒入云層之中的白玉柱，玉柱中間上書莫音閣三個大字，渾圓雄厚，真氣流轉。傳說若有心術不正的靈只要一入此門，便會受到剝皮抽筋之痛，更有甚者，直接在此魂飛魄散。門內云霧繚繞，看不清事物。莫語清了清嗓子說：“你在此等我就好。”

“是。”

她整理下衣裙，站在門前，想起上次在畫中，來這地方算是偶然誤闖，這次卻是實實在在的。

只是，同樣是在畫中，到底哪個是真的？又或者這些都是幻化而來，只有萬靈古墓才是真實存在的？

余光中無意瞧見蓮心疑惑的眼神，莫語咳嗽了一聲，邁過門檻朝里面走去。

剛才還擔心自己在這云霧中迷路，卻發現她一進來，這些云霧便自動散出一條百米長的路來，她好奇的用手指去戳云霧，卻總是夠不著，只要她一伸手，云霧便自動后退，仿佛有生命一樣，十分稀奇。走過這條云路之后，眼前豁然開朗。

莫煙上仙消失了三百年，這里依舊井然有序，花草繁茂，似乎一直在等她回來，又似乎她從未離開。

庭院中坐落著東廂西廂兩處主建筑，門口加了封印，她無法靠近，只好在周邊轉悠。

莫語左看看右瞧瞧，走到一處碎石旁坐下來，面前的大石塊長的很奇怪，像是被人從中間劈了一刀，落下一地碎石。再往前，是一條甬長的小道，兩旁郁郁蔥蔥的藤木互相交錯，長在一起，形成一個綠色的小山洞，一眼望不到底。越往深處，騰木越密實，僅有的一些光線也慢慢消失殆盡。她停住腳，思索著要不要繼續往前，忽然一點微光亮起，接著，光點越來越多，照亮了這個藤木山洞。

螢火蟲？這里居然還有螢火蟲！這......臺階也太多了吧！莫語驚嘆。她看看四周，藤木已不再密實，露出了灰色的石頭，來時的路已被黑暗淹沒，回頭顯然不可取，看臺階的走勢越來越高，會通向哪里呢？

走了大約一刻鐘，莫語已經氣喘吁吁，累的一屁股坐在石階上，半步也不想再走，這可怎么辦，前不著村后不著地的，難道要困死這里，連尸體都沒人收嗎？

“救命呀，有沒有人啊，救我出去吧。“莫語有氣無力的叨叨著，真是好奇害死貓，她深深吐了口氣，手撐在墨玉般的石階上，一股沁涼透過手心傳來。她好奇的看過去，心中想著莫非這是塊價值不菲的藍田玉？想著想著就已經動手去挖了，忽然在底部摸到一個熟悉的紋路，細細一看，竟然是那個印在她腦海里的螺紋符號！

她有些激動、又有些擔憂，激動的是又有了新線索，擔憂的是這個線索的關聯者已經消失了三百年。莫語嘆口氣，站起身來，不在挖玉石。

“俗話說，靠人不如靠己，爬我也得爬出去呀。“她給自己打氣。不過，莫音上仙為什么要修這么長的洞呢？身為仙人，走路都是用飛的，這么個狹小的山洞，怎么飛？

莫語一邊念叨一邊扒著石壁往上挪，不到一刻鐘，眼前已經冒起金星，金星中恍惚出現一個白色身影，虛虛實實，半透明般發著微弱的光，是個女子，似乎受了很重的傷，她以劍為支撐，一步步的挪過臺階，每挪一步，臺階上便出現一個血腳印，血腳印上瞬間開出艷麗的曼陀羅花，又急速凋謝，如此反反復復。她怔怔的看了一會，下意識的跟上去，想扶住那女子，卻不想那女子雖然走的極艱難，卻怎么也追不上。女子的身影越來越淡，莫語看見她回過頭，似乎看了自己一眼，從袖中取出一個東西放在石壁中。莫語隨著她的動作看向石壁，再看那女子已經消失不見。她提起一口氣向前方的石壁走去，一直走了很久才到達那塊石壁前。

一把扇子，扇骨碧色流動，瑩潤生光，扇面看似空白，卻時有山脈綿延、時有煙嵐云岫、時有滄海星月。扇炳鑲血玉一枚，下撰：生昆侖，系滄海，馭九天，茲為扇。

昆侖扇？莫語揮起扇子對自己扇扇，頗為滿意的嗯了一聲：“涼快，好扇子。”

研究完扇子，開始研究臺階，莫語一抬頭，發現看不到邊際的臺階已到盡頭，面前是一個門？伸手一推，白花花的光線透了進來，她以手遮眼，適應好一會，方緩緩睜開眼。

清風拂面，紗幔翻飛，群山遠黛，重巖疊嶂。軟榻棲息，梓檀棋桌，只是沒了那副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