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安寧正打算和陸之舟說道說道于曉梅的事情,電話又再次響起,抬起一看卻是展顏,陸之舟明白這兩人的姐妹情,只得是放開自己夫人聽電話,陸老爺非常明事理的去收拾行李。
“安寧,你猜我今天遇到誰了?”電話接通,展顏就有氣無力的來了這么一句。
袁安寧心想奇了怪了,這接二連三的電話都要讓自己猜人,難道自己今天長得像猜謎的么?心里這般的打趣著,嘴上的話就有點不受控的,說了個袁安寧以為最不可能的答案:“不會是曾靈運吧?”
沒想到這個答案出來之后,展顏那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之后就徹底的沒聲了,袁安寧突然伸手捂住了嘴,可話卻已經是說出口,展顏現在的沉默就是宣告最不可能的答案是正確答案。
“笑笑妹子呀,多大點事情,不就是是個初戀男友,這世上多的是錯過的初戀,我們不是獨一份喲!”袁安寧手忙腳亂的安慰道,努力想要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活波一些。
袁安寧和展顏高中之后就不在同一所學校念書,關于曾靈運的事情多是展顏口述的,上大學之后幾人也曾經聚過,不過一兩頓飯的功夫是看不出來什么來的,就展顏之前的描述來看,曾靈運就是承載了展顏最美青春里的那道彩虹,獨一無二的絢麗多彩,但最后還是消失了,就好像是一場夢一樣。
“安寧,我和我媽去喝喜酒,他從我身后來,雙手搭在我肩上微微運力按了一下,然后說‘今天也早呀,展顏!’”展顏說著抽了張紙巾,揉揉鼻尖,“以前我們前后桌,他每天都是這樣和我打招呼的……所以我真的很沒用,當下就差點哭出來了。”
“你還忘不掉嗎?”袁安寧輕聲的問道。
“前人太好,后人始終不及,以為忘記了,但只要隨意勾起一點兩點過往,才知道自己根本還沒全部放下。”展顏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算是什么,是平和分開的,平時也沒有任何的聯系,可是今天在喜宴上一遇到,自己的‘以為好了’就全軍覆沒。
“好。”雖然展顏這個局中人看不懂,但是好在袁安寧這個局外人還是看明白了:“展顏,我嚴肅的問你,你還喜歡曾靈運嗎?”
“我不知道。”展顏抿唇迷茫的搖搖頭。
“好,你們分手之后還有聯系嗎?”
“沒有。”
“你們今天遇到之后,有沒有聊一些什么?”
“他說他沒有女朋友,還喜歡我。”
這答案,袁安寧吸了一口冷氣,“好,繼續,你說你想起了你們高中時候打招呼的事情,是高興的對吧!”
“是。”
“那要復合這件事情呢?”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那要不要聽聽我的意見?”袁安寧自認為在感情這個課程上還算是有些心得的,優等生有時候可以給普通學生把把脈。
“我就是想聽聽你的意見。”
“新歡不夠好,時間不夠長。”袁安寧先給出一個爛大街的結論:“笑笑,你喜歡的不是現在的曾靈運,而是喜歡高中時期單純的因為喜歡而走到一起的你們,學生時代的戀情總是最美好的,不需要考慮物質,不需要考慮明天,加上遇到一個能夠保證當下一心一意喜歡你的男生,就能夠成就讓你回味很久很久還覺得美好的初戀;但是我們都會長大,在遭遇各種人事之后而變化成長,就像是曾靈運到了大學遇到了另外的女生一樣……我不知道現在提起他劈腿這件事情,對你是不是還有傷害,可現在我覺得我應該把這點提出來,我只是想要告訴你,不同的成長和選擇會把你們塑造成不同類型的人,感情出發的時候你們是一致的,可之后還是變了,所以我覺得你當初深思熟慮的決定,對現在也是同樣適用的。”
袁安寧說完這番話后,電話那邊沉默了很久,仿佛時間在這一刻鐘里凝固了一般,長長的沉默里得不到回應,袁安寧忍不住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不注意分寸了,當初曾靈運劈腿學妹這件事帶給展顏的后傷挺嚴重的。
“我知道了。”就在袁安寧打算說點什么補救的時候,展顏終于是開口,“安寧還好有你,要不我差點就想歪了。”
終于是回話,袁安寧松了一口氣,“想彎要趁早,趁著我還沒結婚,我可以配合你一下,哈哈哈哈……”
這一波強行扭轉話題算是給展顏一個開脫的口,兩人又隨便聊了幾句這才是放下電話。
展顏去衛生間洗了一把臉出來,就看到被童靜云放在窗臺上的桃花,單薄的一小枝,也還是熙熙攘攘的開出七八多艷艷的花來;袁安寧說的話、講的道理展顏都清楚、都明白,只是在都清楚和都明白的基礎上,要去真正的做到又是另外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了。
關于曾靈運,分手是展顏提出來,在看到曾靈運和那個小師妹手牽手走在校園里的時候,展顏就冷靜的分手,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人發覺展顏身上有失戀帶來的傷心,但只有展顏知道當時有多堅定,之后無意間跳出來的小過往對自己就有多傷。
正如袁安寧說的,高中那段時間太美好,所以總會忍不住的去想,然后又忍不住的去粉飾一些傷害,其實這是個非常不好的惡性循環,展顏懂得卻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回憶。
今天吃喜酒的婚姻上,有那么一瞬間,展顏想起了昨晚娘娘廟求來的桃花,身邊坐著的人是曾靈運,耳邊聽著的是婚禮進行曲……展顏不由得是迷惘了,是不是娘娘廟里那枝桃花顯靈了,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理智和情感總是各走一邊,就在展顏快要迷失的時候,看到了手腕上那道傷痕,想起了傷痕的來歷,突然就覺得需要一個人來叫醒自己,不能再這樣沉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