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生不是在尋求答案，他只是察覺到一點異樣，似乎在這樣翻手為云覆手雨的狀態(tài)下，他內(nèi)心的東西似乎也有一些在慢慢改變。

因為能感知到自身的能量，所以更加強大，也更加隨心所欲，只是因為不懼。

舞會結(jié)束后，卡那封的氛圍明顯改變了很多。

不停有往日耀武揚威的官員大老爺被判流放，沒收家產(chǎn)，隔幾日就有軍隊沖進某個府邸拿下一群人。

相比于上層最后反撲被暴力鎮(zhèn)壓的人心惶惶，平民們卻輕松很多。

經(jīng)常能聽到這種對話，

“最近好像容易很多。”

也不說容易在哪方面，大家都知道的事。

另一個人接到，“對啊，是容易很多，我們都有時間感慨了。”

然后兩人齊齊舒一口口氣，相視一笑，氛圍輕松。

畢竟那些往常動不動找茬或者‘搶錢’的人現(xiàn)在不會也不敢向他們伸出魔爪。

這讓他們由衷的感謝這位小公爵，至于這位公爵曾經(jīng)做下了什么？都說曾經(jīng)何必還要再提。

人性健忘，不僅指忘記一個人曾經(jīng)的好與善，同樣指一個人的惡與壞。在記憶這檔子事上，一切總是十分公平。

而被他們感謝的小公爵，此刻正走在前往奴隸市場的路上。

盡管已經(jīng)見過幾次這個時代街道的不衛(wèi)生，沈未生依然沒有辦法適應(yīng)。

他初次走上街道時，不僅是清潔的問題，大概是因為被壓抑麻木著思想，這個世界對于生理隱私的意識絲毫沒有崛起，街道上大小便和袒露身體并不奇怪，甚至在家時的親密行為也從不會避諱孩子或者客人。

馬斯洛需求層次中，將人類需求像階梯一樣從低到高按層次分為五種，分別是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實現(xiàn)需求。

這個世界，人們?nèi)匀辉谧畹托枨蟮臏仫柧€和安全線上掙扎，根本沒有時間思考何為羞恥。盡管東正教的教士極力宣傳低欲少望，可根本沒有多少人有那個時間買他們的賬。

雖然現(xiàn)在卡那封的情況要好很多，不過依然顯得臟亂。

沈未生最近很忙，恨不得有分身術(shù)的那種忙，即使手下多了許多可以分擔(dān)的人，但是很多事情在開頭還必須是他親力親為，因此城鄉(xiāng)建設(shè)反而落了下來，不過今天這件事情過后，他大概就要著手開始樹文明新風(fēng)了。

偶爾有一家小耗子在街道上流竄，很快又消失，或者是蟑螂蟲子有害的有益的小動物全部在這個城鎮(zhèn)生活滋潤，一點不見外的把這當成了自己的家。

兩人在沈未生的要求下專門步行，巴斯對這幅場景似乎毫無反應(yīng)。

他們徑自去了卡那封最大的奴隸販賣市場，位于城西南的角落，提供奴隸販賣拍賣以及奴隸斗獸場等一系列與奴隸相關(guān)的服務(wù)。

沈未生邊走邊和晉升為隨身管家的巴斯聊天。

巴斯在提拔了幾個年輕管家接任大部分瑣碎工作之后，就開始全方位為沈未生單獨服務(wù)。

少年的面容在成長過程中，已經(jīng)變得堅毅很多，出聲也偏向渾厚而不是清澈，“巴斯，你和南斯特有過往來嘛？了解多少？”

巴斯的回答迅速又充分，鬢角已有些泛白的男人始終保持著與沈未生之間不近不遠的距離，體貼而謙恭，

“閣下，南斯特是卡那封最大的奴隸販賣商，卡那封大概有三分之二的奴隸販賣生意是掌握在他手里的，除此之外在卡那封的地下也有一定的話語權(quán)。”

“為人謹慎狠厲，只不過到現(xiàn)在三十歲也依然沒有自己的孩子，只有一名養(yǎng)子叫喬司。據(jù)說對方其實出身奴隸，所以行事神秘，前段時間在卡那封進行的清掃，因為對方的小心，受損并不大。”

巴斯問道，“閣下是要買一批奴隸嗎？”

沈未生點點頭，沒有多說。

在抄了那么多官員的家之后，沈未生迅速變得富裕起來，除軍費和必要開支之外，有了一定余額去培養(yǎng)人才而不是抓壯丁。

不過買奴隸培養(yǎng)的想法被巴斯知道一定會被教育一番的。

這位老管家什么都好，專業(yè)、多才、忠心，但是可能是因為與沈未生關(guān)系親近的緣故，因此多了幾分督促和監(jiān)督沈未生的覺悟。

沈未生一點不習(xí)慣這樣溫和的關(guān)心，除了避著一點對方，被卡那封官員們譽為魔鬼的人對此毫無辦法。

他們很快到了城南。

接到稟報后的南斯特迅速趕到了沈未生所在之處，“公爵大人到訪怎么不提前通告一聲，我也好去迎接閣下。”

南斯特和傳聞中的形象不符，一副彬彬有禮禮的模樣，眼瞼內(nèi)斂目光溫和，中等身材再加上面無胡須，舉止都透著一股子內(nèi)收的儒雅。

和沈未生在這個世界見到的大多數(shù)男人的形象都不同，既不是巴斯式的優(yōu)雅謙恭，也不是懦弱無能的收斂。

而且他渾身透著一股狠勁。

沈未生和對方交談了很久，連管家都被放在了門口。最后結(jié)束的時候看起來似乎賓客皆歡，但細心者卻能看出來，南斯特似乎剛剛經(jīng)歷了一番極大的情緒波動。

回公爵府的路上，管家倒是沒有再問，他畢竟專業(yè)。

接下來就是積累資本，為之后做打算了。

舞會之后，所有試圖反抗的官員全部遭到了武力鎮(zhèn)壓，但是他們向普林尼發(fā)出的求救卻石沉大海，毫無回音。

這座城，終于完全的掌握在了沈未生手中。

從南城回來后，沈未生就直奔軍營了。在舞會之前，除了為起義做的準備，沈未生大部分的時間和錢都花在了軍隊。

沈未生感到訓(xùn)練營的時候，卡倫正在進行例行演練。

沈未生向行禮的卡倫點了點頭，一邊問道，“今天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