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習習，吹醒了高啟，瞇著眼睛望著漫天星斗，依舊沒有從悲哀之中走出來。

悲哀有什么用，不是要殺光他們嗎，唯我人族獨尊，那就行動起來！高啟在心中發狠。

一直想著心事，微閉雙眼的高啟感覺月光傾瀉，亮如白晝，不同往常。睜眼一看，天空竟然不是一個月亮。

一個、兩個、三個……竟然是12個！

高啟有些蒙圈，10個太陽施虐，12個月亮也出來搗亂，那潮汐潮落豈不是也亂套了。

傳說后羿射殺9個太陽，那這么多月亮，誰來管，高啟搜遍所學，也沒有找到關于這方面的傳說。

唯一的傳說就是東皇太一和常羲生了12個月亮，但這12個月亮結果如何卻沒有傳下來。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突然有聲音傳來，神識探過竟然是巫！

高啟怒火中燒，咬牙切齒，拾起鋼刀，悄悄向巫摸了過去。

一名巫貓著腰，走到高啟藏身的石頭旁邊，高啟的鋼刀迅疾地刺向對方。

“啊……”

原本以為是一名普通巫，沒想到竟然是巫師，高啟即便及時捂住對方的嘴，也是無濟于事，對方還是發出了慘叫聲。

有巫喊道：“在那邊！”

高啟明白，這是來圍捕自己的。那就不是普通巫了，尼瑪，那老子就和你們玩一個游擊戰！

高啟竄進荒草中，又折向后，躺在荒草中，把功力提至極限，隨手摸到一塊小石頭，敲擊了一下地上的石頭，靜等巫上鉤。

果然向這邊摸來一巫，高啟閉目神識探知此巫腳步，判斷其距離和行走的姿勢。

待此巫行至自己身邊時，高啟突然轟出一拳，這一拳結結實實地擊在此人的左肋上。

“咔嚓！”

肋骨盡斷！

“啊……”

高啟沒有用鋼刀，是怕鋼刀閃光，被對方發現。一擊而中，身子就勢貼著地皮飛出十余丈，躺在地上靜等。

眾巫大驚，向慘叫聲撲去，結果撲了一個空。

雖然夜空有12個月亮，奈何荒草太高，而且密集，又有樹木、巨石，根本看不清地面和四周，只有慢慢搜索。

高啟如此施為連續殺了三巫。隨著三聲慘叫，有巫魂飛天外。喊道：“是祖妖……”

“結陣搜索！”遠處傳來渾厚的聲音。

咦？這么熟悉，夸父！

高啟想再進行刺殺，已是不可能。但他極不甘心就此收手，依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等待最佳時機，尋找落單的巫，行致命一擊。

高啟側目見到一巫，記得清清楚楚，當時看見這巫食人肉自己就吐了，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高啟二話沒說，徑直竄了過去。

待高啟及近之時，此巫才發覺不對，急忙向側方飛去。

高啟的鋼刀堪堪從中巫腳下劃過。一擊不中，暗道“不好”。急忙竄入草叢中。

但為時已晚，鋼刀折射的寒光雖然一閃而沒，但還是暴露了高啟的位置。

夸父疾飛過來，如同一座小山的拳頭轟在高啟藏身之處。

“轟！”

一聲悶響，高啟躲無可躲，被砸進地里。

夸父落下來，身形變小，大約兩米高，望向十米深的大坑。他要看看這是什么人，膽子這么大，殺了自己這么多族人。

高啟弄掉臉上的泥土，仰頭道：“夸父，這就是你待客之道？”然后飛身上來。

“高啟？！”夸父驚愕，扭頭望向其他巫。

高啟拍打身上的泥土，道：“那你以為是誰？”

一名中巫道：“夸父大巫，就是他，殺了我們兩千巫。”

夸父眼神收縮，如一把利劍，仿佛要刺穿高啟，冰冷地道：“跟我走吧。”

高啟明知跑不掉，聳了聳肩，淡淡一笑，道：“好。”

不大工夫，降落在一處山巔，偌大的廣場，孤零零一個宮殿。

進入后，夸父高坐其上，中巫分列兩旁站定，高啟左右看看，道：“我坐哪兒？”

“你先給我一個解釋再說。”夸父沉聲道。

“很簡單，巫族殺人族，我就出手了。”高啟攤開雙手，風輕云淡。

“我巫族最大，你殺巫，就是死，難道你不知道嗎？”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有道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不知道嗎？”高啟義正言辭。

眾巫面面相視，不明所以。

夸父覺得高啟想法極不正常，狂笑道：“哈哈哈，我巫族視萬物為食物，人也如此，吃他們本就天經地義，何罪之有。”

高啟道：“人乃萬物之靈，是最崇高的。換句話說，萬物平等，你巫族也與人族一樣，應該互不侵犯、共享太平才是。”

眾巫再也控制不住，哈哈哈大笑起來。

夸父笑出了眼淚，道：“高啟，你是不是閉關修煉走火入魔了？你跟我談平等？洪荒有平等嗎？洪荒只有強弱，只有生死，沒有平等，更沒有太平。”

媽的，跟你們這群野蠻的巫說不明白。

高啟搖了搖頭，突然感覺自己的三觀，自己所學的那些倫理道德在這里狗屁不值。

“好，話不投機半句多，告辭。”

高啟轉身向外走去，夸父沒有吱聲，只是冷冷地望著高啟。他在想如何處置高啟，畢竟高啟曾經救了他一命。

眾巫可就不干了，立馬把高啟圍在中間，各個橫眉冷對咬牙切齒，恨不得馬上吃了高啟。

高啟回身望向夸父，夸父道：“你為何救我？”

眾巫一聽大為驚奇，怎么個情況，敢情眼前這小子救過大巫，那這個仇還怎么報？

“也很簡單，我見十個三足烏施虐大地，生靈涂炭。而你又追逐它們，想來你必是要殺它們，為人除害，這種英雄行為令我敬佩。所以我救你，救你也是救我人族，你不用感謝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高啟背著雙手，抬頭望向高高在上的夸父，平靜地說道。

夸父再次哈哈大笑，道：“高啟，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想象力。你怎么會認為我為民除害？誰是民？

洪荒除了我巫族，都是我們的敵人，我怎么會可憐我的敵人。

哈哈哈，我是聽說三足烏內丹至剛至陽，對修煉有好處，才想殺它們的，哈哈哈。

高啟，你這個樣子要是出去的話，不出三天必被殺死，到時候，恐怕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

夸父話音剛落，惹來眾巫的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