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念覺得自己這個母親可是太難了,幾乎所有的女子都覺得他兒子是個彪形大漢,脾氣暴躁,根本沒人愿意主動上來說親。
加上前兩年邊疆確實有些亂,她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讓他成親。
再者她確實也不太喜歡這些被條條框框束縛的女子,她們也不會愿意找一個幾年都不回幾次家的丈夫,所以這件事就擱置了。
到了這兩年來邊疆已經平定,云琸可以在京城定下來了,她才開始忙著讓他娶親的事,她曾隱晦地遞邀請函給幾個夫人,她們都委婉地拒絕了,嘴上說著配不上,實際還是怕云琸。
梁念沒辦法,只能讓他稍作改變,沒想還真給她討回來一個兒媳婦。
她對月嬈很是滿意,小姑娘一看就軟軟糯糯的,說話又溫柔,哪兒跟云琸一樣,硬邦邦的還嚇人。
至于很多人眼里的家世問題,在梁念看來最不成問題,比起一個時刻恪守規律的大小姐,她還是更喜歡無拘無束的月嬈。
孟泰被迫地接受梁念的快節奏,只得硬著頭皮道:“親家母,這,這未免太快了些,我家月嬈還什么都沒準備...”
“不快,月嬈,是叫月嬈是吧?也不用準備什么,我會替她準備好的。”梁念說完,根本不給孟泰反應的時間,便開始商量起成親的事宜。
一直到了晚間,兩家四口人用完飯,孟泰都處于一種持續懵逼地狀態中,好不容易梁念離開,他才有了喘息的時間。
孟泰找到月嬈,月嬈一臉無辜地看著他,眼神單純極了,似是什么都沒做的樣子,看得孟泰心一軟,嘆了一口氣,道:“月嬈,真想嫁給云琸?”
月嬈點頭,無比肯定道:“想。”
孟泰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慈愛道:“既然月嬈想,那爹爹就支持。”
月嬈開心地彎了眼,道:“爹爹不用擔心,月嬈一定能幸福的。”
“能幸福便罷,若是月嬈在這里過得不開心,記得一定要告訴爹爹,爹爹為月嬈做主。”孟泰又在心里嘆了口氣。
他曾經以為他家月嬈有那樣的病,是沒人愿意要她的,最差的就是被人看中了她的美貌娶回去,但到最后發現她有病,多半還是會被嫌棄的,甚至若是進了大戶人家,她會被欺負成什么樣,他根本不敢想。
孟泰本來都做好了和她相依為命一輩子的打算,現在卻有人要娶她了,孟泰有些欣慰,又有些難過。
不過尚為放心的是,他看云琸很喜歡月嬈的樣子,家中也只有梁念一個母親,目前看來她還這么支持兩人的婚事,人看著也是極好的,想來不會在婆媳問題上出什么問題。
就是月嬈這一走,他就是孤家寡人一個了...
他當寶貝一般養了十多年的女兒啊,很快就要不是他的了,她眼里會充滿另一個男人的身影,會全身心地依賴另一個男人,但他仍希望有一天,若是她受了委屈,第一個想到的人是他。
孟泰因為月嬈的事翻來覆去地想了大半夜,直到凌晨才睡著,又被自己的生物鐘叫醒,整個人都顯得無精打采的。
月嬈知道孟泰的擔憂,想著這么久了,她為了維持人設,也沒盡到做人女兒的責任,于是便早早地起來,試圖用古老的柴火灶給他做個早飯。
結果弄了半天也沒把火升起來,還整得整個廚房烏煙瘴氣的。
“1929,你有沒有打火機之類的東西?”
【沒有。】
“煤氣罐呢?”
【沒有。】
“那燃氣灶呢?”
【......】1929直接選擇了閉嘴。
月嬈見狀,咧開嘴笑了笑,道:“開玩笑的,你別這么無聊嘛。”說完又問:“嫁給了云琸就算任務完成嗎?”
事關任務,1929忍了忍,答道,【這個要看任務對象滿不滿意。】
“那他怎么才會滿意?”
【大多任務對象的愿望都是需要一生的時間來實現。】
“……行吧,一生就一生。”
“不過如果我拒絕和云琸成親呢?”
【......】
【根據概率顯示,僅有百分之三十的可能成功。】
“還有百分之三十呢,挺多的。”
月嬈笑了笑,像只偷腥的小貓兒,也不知道1929到底能不能看見。
孟泰一進廚房就見他家白菜跟路邊那些野花兒到了春天似的,恨不得開個盡興,讓人知道它們對于春的到來是有多愉悅。
她家白菜不是愉悅,簡直就是傻樂。
本來就傻了,這會兒笑得更傻。
他見月嬈坐在灶前,手里拿個吹火筒,就知道她肯定是想嘗試著做飯,最后才發現連發火都不會。
他嘆了口氣,擔憂她的未來,旋即又愣了一下。
如今她嫁給了云琸,又怎會做這些粗活,反而是他,要擔心自己以后一個人該怎么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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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轉眼就到了兩人成親這日。
將軍成親可是大事,整個京城都熱熱鬧鬧的,許多小孩子都等在將軍府門前,等著他將新娘子接回來。
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從將軍府出去,抬著一輛精致的花轎,帶著許多聘禮,兩個時辰后又回到了將軍府,紅紅的花轎里面裝了位新娘,少年將軍云琸從此便成了親。
月嬈這還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她覺得還挺有趣,第一次結婚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下進行的。
坐花轎和坐馬車最大的區別大概就是更穩了些,幾位轎夫都不敢大意了,抬得穩穩的,讓她沒再有這么強烈的嘔吐感。
除此之外最大的感受就是一個字,累。
她頭上的鳳冠霞帔都是真金白銀的,足足有十多斤重,再加上身上的嫁衣里三層外三層地包裹著,坐在轎子里半天,又熱又累。
好笑的是她還有閑心和1929開玩笑,道:“1929,你說我這么坐著都覺得累,抬轎子的四個人豈不是更累?”
1929并不理會她的閑聊,但奈何月嬈實在太過無聊,除了在腦海里和1929吹兩句牛以外,簡直要閑得發毛了。
到最后1929實在受不了她了,才時不時地回她兩句,權當敷衍。
月嬈也不在意它如此敷衍的態度,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聊那路邊的野花,也聊扯著嗓子將她的蓋頭蓋好,順便一手將她的頭推進去的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