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針鋒相對

蘭家，蘭嚴的房間里依舊陰暗無光，蘭嚴一臉陰翳地對著角落里的黑影，“這就是你干的事情？不是說萬無一失嗎？”

“確實出了點問題。”黑影的聲音傳來，出奇的溫和，“但是卻讓我發現了一個更大的秘密。”

“那我怎么辦？這要是被發現了，你我都不得好死。”

“我知道你有辦法擺平。”黑影緩緩地消失，“死了兩個廢物，只要你辦的好，事成之后功勞就是你我二人的，你看著辦吧。”

蘭嚴恨恨地把說桌上的竹簡扔向角落，除了七零八落的落地聲再沒有任何回應。

少玄的屋內，少玄望著蘭馨離去的倩影，摸索著手中還帶著墨香的畫卷，稍稍有些失神。

蘭馨剛出院子，又一個大叔模樣的人就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他叫顧宇，少玄的舅舅，自少玄母親去世后，他便搬入少府，少玄不在時，明字一脈的大小事務都由他處理。

“發什么呆呢，人都走遠了。”顧宇調笑道。

“舅舅進來說吧。”少玄干咳一聲，把畫卷小心翼翼的放在書架上，示意門口的下人退去，“情況怎么樣？”

“大公子那邊倒沒什么動靜。”顧宇進來關上房門，“不過二公子在蘭府和大公子那邊跑動頻繁，他們守衛嚴密我們的探子也進不去。”

“大哥性情中庸仁善，怕是又被二哥當槍使。”少玄對兩位哥哥還是十分了解，“還有其他的嗎？”

顧宇從懷里掏出兩本賬本擺在少玄面前，“我查了下蘭家的庫房賬單，從儲備賬目來看別說這點難民就算再多十倍也不至于藥材短缺。”

少玄隨意翻了翻，示意顧宇繼續講下去，他也大概知道兩家的府庫情況，藥材短缺絕對只是個借口。

“不過，就在昨日有一筆很大的出賬，用途是救濟難民，但我詳細查閱過出庫的靈藥，玄兒請看。”顧宇把賬目翻到最后幾頁，存疑處已經被紅筆標記起來，“這些靈藥我看著不像是給難民用的。”

確實這些藥材中大多是對修煉很有裨益的靈藥，甚至有一部分還極其稀有，出庫簽字的地方赫然是蘭家家主蘭蘭芝的大名，少玄怎么也不相信蘭家肯花如此手筆救濟難民。

“有查過清炎城的貨物出入情況嗎？”清炎城雖然名義上還是秦國領土，但事實上就是少蘭二家的私有領地，大到城主小到衙役都是兩家自己任命，所以清炎城發生點什么也逃不過兩家的掌握。

“兩個小時前有一宗藥材從北門出城，我本想攔下來，但他們有蘭嚴的手令。后面我派過去跟蹤的人也被干凈的處理掉了，目前商隊行蹤不明。”

“這倒符合他們母子做事的風格。”如今蘭家蘭嚴掌事，少家清字脈由少安的親弟弟少平代為掌事，少平懦弱無能不成威脅。

這唯一的顧忌便是明字一脈領事，也是清字一脈和蘭嚴接過家主之位最大的阻礙少玄。明字一脈雖然有所損失但中干力量尚在，至少少家長老九席中明字脈還占四位，礙于長老席不能干預家族事務的族規，明字脈才不得不把領事一位交給唯一直系子孫少玄，但這并不意味著明字脈徹底沒人了。

趁著家族管事之人全部奔赴皇城和南關的間隙，蘭家母子設下秘境的大局，如果能趁機除掉少玄和蘭馨自是最好，就算失敗了也能趁著少玄離開家族，私吞一批天材地寶。

當然這只是少玄的猜測，他的手里沒有絲毫證據，但這種手段確實是蘭家母子一如既往的作風。

“這樣，我去趟蘭家探探情況，舅舅你繼續派人追查藥草的下落。”少玄吩咐道，“不用擔心，明面上他們不敢拿我怎樣。”

“是。”顧宇領命退去。

少玄換了身干凈的衣服便往蘭家走去，他沒有讓任何人跟隨，因為這沒有意義，兩家僅僅隔了一條街，整個一片區域都在兩家親衛的監視下，而且有少家圣諭壓制，沒外人敢對他出手。

大約十分鐘，少玄就來到了蘭家門口，掏出明字領事令牌，徑直往里走去，卻被兩個門衛攔了下來。

“喲，明字脈領事，少玄是吧？”左邊的門衛輕蔑的道，“走錯門了吧，這是蘭家，不是你們少家。”

“就是就是，就算在少家你拿著這個破令牌也只敢進南宅吧。”另一個也笑道。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兩家世代通婚，因為一些原因少家領事與蘭家家主幾乎是同等地位，所以按理說明字領事到訪，蘭家都要大禮相迎，兩個門衛敢如此做分明是受到指使的。

“所以你是不打算讓咯？”要放在昨天少玄可能還會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但今天的他不會，蘭嚴設局清炎秘境徹底激怒了他，忍讓的日子該是個頭了。

“誒，你看看，少家領事要打人啦，大家快來看啊。”左邊門衛夸張的叫到，吸引了不少路人圍觀，這種大家族的矛盾是他們吃瓜群眾最喜歡看的。

“你真當我不敢打你？”少玄一巴掌拍在門衛臉上，為了給他點教訓這巴掌是帶靈氣的，直接把門衛打到在地上。

兩個門衛先是一臉不可思議，印象中的少玄哪有這么強勢？然后撕心裂肺的慘叫一聲，“誒呦，疼死人啦，明字脈領事要打死人啦，有沒有天理啦。”

少玄不顧其他人的指指點點直接向門里走去，有了一個教訓另外一個門衛也不敢阻撓，喏喏地退在一邊。

這是門里走出一個尖耳猴腮的男子，名叫蘭肅，蘭嚴親弟弟，蘭家子孫排行第三，“這不是少家的廢物小少爺嗎，怎么打人了？”

躺在地上裝疼的門衛趕忙爬起來，跑到蘭肅面前跪下，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道：“三公子你要替我做主啊，他仗著身份打我，要打死我啊。”

誰知道蘭肅反手一個巴掌又把門衛打翻在地上，“不長眼的東西，人家是少家領事，也是你能阻擋的？來人，拖下去，杖責三十以儆效尤。”看似公正的處罰，但聽起來語氣怪怪的。

兩個侍衛過來把哭爹喊娘的門衛架了下去，蘭肅話鋒一轉，“我家的人犯錯我罰了，但是少家四公子打我家門衛一事可敢有個交代？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毆打奴仆，對你的名聲也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