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火騅雖然是小馬駒,且它的神馬血脈已被自行封印,但它還有神馬的靈智和感知。
所以,風火騅突然十分驚恐,且發出警示,王儉就知道,前面一定非常可怕!
鄒蒙躍上樹梢,往山上看去,發現上面的樹木與別處截然不同,那里樹干密布,樹枝縱橫,所有樹干和樹枝竟然相連在一起,是一體的!
一木成林!覆蓋眼前所能看到的區域的,竟然只有一棵樹!看不到邊際的樹枝和樹干之間,萬條根須垂下。
觀察了一會兒,王儉發現,他所看到的樹干,竟然都是根須長成的,主干在哪里,目前還無法判斷。
令風火騅害怕的,是樹干中包裹著的骷顱,二人仔細觀察后發現,幾乎每一根樹干,里面都有一具干尸骷髏。
有些較為粗壯的樹干,已將干尸骷髏全部包裹,從外面看,這一根樹干隱約有人的形狀。
大部分樹干都沒有將人骨全部包裹,有胳膊、腿,或者半張骷髏臉露在外面。
露在外面最多的,是干尸骷髏身上穿的,已經腐爛不堪的衣服和生銹的盔甲。
“這些骷髏都是伽耶國人。”鄒蒙肯定地說道:“那些穿盔甲的是伽耶國軍隊。”
“伽耶國大軍,難道都是被這種樹吃掉了?”王儉自認為見多識廣,可這種恐怖之事,卻是聞所未聞。
“就算這樹能吃人,可樹是死的,人是活的,很難想象,是什么力量讓伽耶國軍隊前赴后繼的進入這片樹林,被樹吃掉!”王儉百思不得其解。
“咱們在這里等著看看,不要靠近。”鄒蒙說道。
兩天時間,他們看到,所有山中的動物,在靠近吃人樹的時候,都折返離開了,動物也不敢進入吃人樹林。
第三天,他們終于看到了吃人樹的殺戮過程。
一只老虎追一頭野牛到這里,眼看老虎捕獵將要成功,野牛慌不擇路,跑進那片樹林。
老虎不敢繼續追捕,不甘心地看著野牛。
當野牛發現危險,想要折回的時候,隨風擺動、細如絲線的根須搭在了野牛身上。
當根須接觸野牛之后,便迅速發生變化,根須末端像針一樣刺入野牛體內,緊接著這根刺入野牛體內的根須變粗變大,像靈蛇一樣將野牛纏繞。
當野牛被根須刺破皮膚時,它渾身戰栗,猛然奮蹄,想要逃離這片樹林,可是已經晚了,隨著根須纏繞,野牛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如失去了魂魄一般。
周圍的根須像長了眼睛一樣,全都探向野牛,刺入野牛體內。
隨著刺入野牛體內的根須變得粗壯,野牛不一會兒就變成了一具僅剩一張干枯牛皮和骨架的干尸。
纏繞野牛的粗壯根須,開始扎入地下,變成樹干,上面的枝葉開始生長。
估計用不了多久,這具野牛的干尸就會被樹干包裹,王儉這么想著,看向它周圍,竟然發現,很多樹干有動物形狀,并有些許骨骼皮毛露在外面。
“神山鳳居,凰榕守護;一木成林,萬夫莫開!”鄒蒙說道:“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食人樹——鳳凰榕?”
“鳳凰榕?”王儉不解。
“傳說東陲神山上住著不死鳳凰,由食人樹鳳凰榕守護,若有人登山虔誠拜訪,則鳳凰榕與其它樹木無異,不會傷人;若有人心存惡念,冒犯神山,則鳳凰榕會盡食登山者。”鄒蒙說道。
“你為什么不早說?”王儉細想,一陣后怕,若不是風火騅示警,安洪澤便和他們一起,都成了食人樹的食物。
“樹能吃人,如此荒誕的事情,我本來不信,又怎么會放在心上。”鄒蒙說道:“如此看來,這山上真有神鳥不死鳳凰?”
“既然關于食人樹的傳說都是真的,那么,山上住著不死鳳凰的傳說也不會是空穴來風!”王儉說道:“我們現在要考慮的是,怎么穿過食人樹林上山呢?”
三人辨別著樹木,在山腰處圍著食人樹的邊緣,尋找上山路徑。
然而除了一處懸崖,其它地方都被這棵食人樹占領,無法上山。
“我先上去看看,如果可行,我帶你們上去!”鄒蒙說罷,騰空而起,越過數十丈高的食人樹,向山上飛去。
“不好!”鄒蒙一聲驚呼,往下墜落,而他身下,就是食人樹。
就在鄒蒙的身體將要接觸食人樹時,他運功聚氣,一掌向下拍去。
“咔嚓”一聲,掌芒擊中一根二尺粗的食人樹樹枝,樹枝應聲而斷。
鄒蒙借一掌反彈之力,返回王儉身邊。
“上面威壓太大,無法飛行。”鄒蒙說道。
再看被鄒蒙打斷樹枝的傷口處流出汁液,鮮紅如血;落地的一段樹枝,已被密密麻麻的根須包裹,其中一根根須,瞬間長成樹干,沒一會兒,那跟斷枝已干枯腐朽。
“我再試試,看能不能打開一條通道。”鄒蒙說著便動手了。
鄒蒙身體懸浮,周身光芒大盛,雙掌光芒凝聚出一只老虎,向食人樹撲去。
猛虎所到之處,根須斷裂,周圍的根須瘋狂搖曳,向老虎席卷而去。
可這并非真虎,而是鄒蒙的真氣光芒凝聚而成,食人樹根須奈何不得它。
王儉和安洪澤還未來得及高興,被老虎扯斷的根須馬上又生長出來,密密麻麻填補了樹下所有的空隙。
又折騰了一天,天色暗了下來,三個人又累又餓,鄒蒙打來兩只松雞,生起篝火,圍著火烤起雞肉來。
“用火燒食人樹,能不能燒死它?”安洪澤問道。
“可以一試!”鄒蒙說罷,幾人便收集干柴,投擲到食人樹下,將干柴點燃。
火勢蔓延,火光沖天,食人樹被燒得枝椏搖曳,噼啪作響。
火光中,幾人看到食人樹并未著火,只是一些根須和樹葉被燒焦,其它被火燒的枝椏在扭曲蜷縮,盡量避開火焰。
被火燒焦的食人樹樹葉,竟散發出奇異的香味,這香味沁人心脾,令人心曠神怡。
王儉感覺這香味十分熟悉,他閉上眼睛,仿佛回到了有扔之野,他看到漫山桃花,以及在花叢中翩翩起舞的倩兒。
安洪澤還餓著肚子,他聞到烤熟的肥嫩松雞,不僅流出口水。
鄒蒙聞到的是清雅的曠谷幽蘭,他感覺自己置身于奇山秀水之間,閑云野鶴相伴,身心俱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