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月國與寧國邊境沖突不斷,兩國早已疲倦不堪。
去年,十二月十八,寧國老皇帝駕崩,三皇子寧慕錦繼位為皇。
這對兩國來說,是一個喘息的機會,那人又怎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停戰的方法就是和親,寧國新帝未登基時便娶有一女子。
現下和親,便有可能是皇后。
寧國雖說是月國的鄰國,可路途遙遠,就算死在異國,也不能魂歸故里。
我苦澀地笑笑,我月落于他是兩國和親之間的犧牲品。
除此之外,一無是處。
仁安十八年春,四月初九,是黃道吉日,宜嫁娶。
天邊露魚白肚時,一縷春風從窗外吹了進來,宮里的老嬤嬤替我梳著發,我木然地坐著。
那圣旨到后,我再也沒有踏出去過一步,也沒有見到月華,還有他。
任由嬤嬤替我梳妝打扮,只見銅鏡中少女皮膚細白膚如凝脂,口若含丹。
青絲挽起,只留幾縷垂在胸前,眉心處畫著一朵如血般的梅花。
鏡中的人美的不似真實,眼睛無定點,整個人呆呆的,似是失去了靈魂的木偶。
“公主該換嫁衣了。”宮女小聲地提醒著。
“公主?”
見我沒說話,宮女又道。
我起身,幾個宮女拿來嫁衣,小心翼翼地穿在我身上。
少女穿著火紅的嫁衣,袖口繡著牡丹,胸前用金絲勾勒出一雙鳳凰。
無不體現出繡娘的縝密的繡工,做工的確很精致。
披上鳳冠霞帔,我只覺得繁雜沉重。
“公主吉時到了。”
穿戴完畢,太監尖細的嗓音從殿外傳來。
宮女為我蓋上蓋頭,扶著我向殿外走去,一步步。
我要嫁人了,嫁的卻不是我心中的人。
沒有任何人來送我,沒有任何人……
我只是一個幾乎沒有存在的人,誰會在意呢?
護送隊伍的人很多,畢竟嫁過去有可能是寧國將來的皇后,不敢懈怠。
護送的人是皇都的禁衛軍,隊伍壯觀而氣派。
坐在大紅花轎內,我拿下蓋頭和那沉重的鳳冠,它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把鳳冠放到一旁,我沉沉地松了一口氣。
掀起簾子,我望著這座不知困了多少人的皇宮。
看著那條與程祁一起走過的宮道,看過同樣的花。
我笑了笑,放下簾子,心中五味雜陳。
花轎一路搖晃著出了皇都,到了城門口,便不再坐花轎了,改坐馬車。
在馬車上,車簾外的婢女掀起簾子,給了我一些吃的。
我才發覺,今早未進食,接過婢女手中的水囊,我喝了一小口,潤了潤干渴的喉嚨。
吃著桂花糕,入口的清香。
末了,我倚在馬車內小憩。
馬車一路向南,在五天后到了月國與寧國的交界處。
風月山。
護送隊伍送到風月山,和寧國派來的護送隊伍交接,便回去復命了。
和陽公主出嫁那天,皇宮的清涼殿因和陽公主出嫁,而變得喜氣洋洋。
皇都的貴族子弟和朝廷大臣皆到齊,除了太子月華不見蹤影外,禮侍郎程祁更是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