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咖啡卡?”藍濤意外,盯著我手上的卡細看,繼續道:“你愛喝咖啡?”
“我在來杭州之前在西餐廳做過半年服務生,除了那一身小廚娘制服外,第二留戀的便是咖啡的味道。離開了那里之后總懷念那種香味,還好這家拿鐵不錯被我尋找到…”
“是這樣!你常來嗎?”
“休息日會來?!?
“介不介意再進去坐會?或者是因為有人請你喝過咖啡了,那我們換個地方?”
“好,湖邊的亭子可以嗎?”
我望向她們遠去的背影。
“不好,去畫廊吧?!闭f完他徑直轉身往前。
我只好跟上。
三月的西湖邊有些微涼,好在路燈明亮,行至在廊柱邊開口問:“是因為畫廊的事找我?”
“嗯,缺一個管理畫的人。對了,你平常都幾點下班?”
“我們是兩班制,早班是九點到五點半,晚班是十二點半到九點…”
“可以不可以來兼職?”
“你需要我幾點開始工作?”
“我把畫廊安在二樓的酒廊會所旁邊,你每日六點左右到就可以…”
“那我什么時候走?”
“這個可能會比較晚,不過你不用擔心,三樓會有休息室,不影響你美容會所的工作?!?
“我要回去和店長協調…”
“可以,先和你說好,從四月一號開始營業。你大概不知道吧:一樓現在裝修的是精菜館,二樓是酒廊和畫廊,三樓是VIP、休息室和辦公室…”
“那小丹姐呢?”
“她說這些年太累了,都留給了酒廊,然后要搬到公寓居住…”
“整個一樓都租給精菜館了?”
“是的,怎么了?”
“有些可惜…對了,丹姐說您母親曾是美院的教授?”
“嗯,擅長水墨丹青和花鳥工筆,怎么了,你要學畫?”
“可以嗎?”
“九月份吧,她現在不帶學生,偶爾還在作品創作,目前身體不好在寺廟休養,不過你要是來畫廊幫忙就可以天天看到畫,也是一種學習?!?
“你做畫廊都是為了弟弟?”
“是,但我希望你能來幫我?!?
“好的,我會來?!?
“好,這樣說定了?!?
完了,沒談待遇,沒談下班時間…他認定我會答應?那意味著我今后美容會所下班后所有時間都屬于畫廊了?
這個問題…好的,明天先答應林麗店長的早班要求,她要一直上晚班的事可以固定了。
三月中下旬的杭城氣溫漸漸高了起來,夾雜著連天雨水,常常吟薀時長…近靠西湖生活,每日早晨的第一個工作便是給玻璃除濕。
某日早晨,奎忽然出現在玻璃鏡中,我回頭,他一臉狡黠的笑著,放下工具走向他說:“什么時候來的?也不打個電話給我?!?
奎頭發濕漉漉的甩了甩道:“我也沒想到會來杭州,一時興起就走到你這里?!?
“不是一個人來的?”
“是,也不是。不過沒想到你這么早就開始上班了?!?
“本來是九點的,不過你也看到了,玻璃門經過一夜聚汽,必須要在開門前清理…對了你和誰一起?”
“嗯,這個…本來是和他一起來的,不過他爸爸臨時把他喊走了…就…”
“他?瑋?”
“嗯,你想見他嗎?”
“他不是在深圳嗎?”
“本來是的,但他回來了,現在跟著他爸爸學開火車。你知道嗎?我昨夜就睡在火車頭,腰直了一個晚上。”
“繞了一圈他到底還是去了鐵路局工作?!?
“他女朋友懷孕了,沒法再和他一起賣貨創業,目前需要作息穩定…瑋的母親也快要辦理提前退休,為了他們的孩子準備著…”
聽到此,我有些黯然沉默,奎止住了言語,看向我的眼神多了安慰。
我抬頭問:“還沒吃早飯吧?帶你去蛋糕房吃怎么樣?”
“好耶?!笨_心的笑。
我回去店鋪,和小陶說了一聲,便帶著奎走進秋燕工作的雪貝兒西點屋,坐在靠近秋燕工作臺的玻璃窗邊,她此時正指揮小學徒切糕點,看到我們坐下,不多久端來鮮出的櫻桃蛋糕和檸檬水,烤箱里蝴蝶酥散發的奶香充盈著整間鋪子,現磨的紅豆泥也蒸蒸出味,我的胸悶忽然緩和了很多,向秋燕介紹同學奎…
秋燕略微有點發胖,皮膚極好,穿著寬松的粉色衣服,圍著潔白圍裙,活脫脫一個小媳婦樣。她已經孕滿三個月,可以大大方方展示準媽媽的身份信息。
大概每個過了二十歲的女孩都會偶爾幻想自己大肚子的神態,就像此刻的秋燕。
奎接了瑋打來的電話,問我可不可以請一天假一起出去逛西湖?我搖搖頭拒絕。我不該再去見瑋,雖然我曾幻想過很多次和他的重逢,也曾想勇敢一點,告訴他,那朵薔薇的故事我有多在意??墒悄嵌卧捳Z,正如他悄悄放到我的書頁里,要和我道別的花骨朵一樣,無法盛開…
奎知意離開,問我,他還可以不可以一如既往的和我在一起玩耍?我又搖搖頭,表示,都長大人了,用玩耍一詞不合適??洌溃骸霸缰啦粊砹恕!?
我回去顧問室,打開QQ,含淚刪除了瑋,五年了,我再也不用在茫茫人群里尋找瑋的替代,哪怕有一二分像,也會吸引我靠近。這算不算二十歲來,第一個精神解脫?
時間很快,黃金三月結束了。會所營業額創了歷史新高,文殊姐承諾我們每人一份禮物,我選了中袖連衣裙,真絲湖藍色花紋,去畫廊會很合適。從四月起,我正式進入兩份工作,和小陶一樣。
小陶說,她無依無靠,就想多工作,多存錢,這樣她才可以常去商場、超市…其實,誰不是這樣,長大都是無奈的。
會所下班后,我與陶一同走入對面二樓,她立于酒廊里,我穿梭畫廊中。
不同的是她有男友陪伴,閑暇時會逗得她開懷大笑。
而我在安靜的畫廊,管理著一百多副畫作,向偶爾走近的客人講解畫中故事。
等到酒廊打烊,我才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