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賀州的那刻我真替她高興,那個男人對她也是在乎的,不全是金錢交易。
我起身感激的對賀州說:“太好了,你回來就好。秋燕都不知道怎么辦了?”
他滿眼心疼的去擁抱燕說:“沒事的,我來了,你爸的事為什么不直接和我說呢?怕我袖手旁觀?”
燕悠悠的道:“你對我已經很好了,我怎么能和你開口呢?”
“我知道,你和你媽不容易,現在又急需用錢,你看,我特意去取了現金來給你帶回去,不夠的再給我打電話好不好?我盡量滿足你…”
“謝謝,就當是我向你借的…”
“我們之間不存在說謝,我應該幫助你度過難關…”
我忽然醒悟愣在原地,她的語言弱弱的,表情弱弱的,儼然一副弱者的氣息,金存懂了,賀州也懂,似乎只有我不懂?
我以為她需要的是賀州的擁抱和關懷,可由我給金存打電話的性質就變了,仿佛是在施壓,一種對強者道德的施壓,她似乎得逞了,是不需要交換的得逞。
我忽然覺得面對賀州的背影無地自容,我成什么了?但我又不忍那么去想秋燕,她是個可憐人…
我無比尷尬,不知道要說些什么,草草告辭,悻悻而歸…
我有滿腦子情緒在糾結。
回到宿舍,文彥已經回來了,桌上擺滿了由家帶來的熟菜,很香,她和店長正在等我回來一起吃,我終于情緒好轉,說:“好想喝啤酒,我去買…”
文彥跳起來說:“不用,我下午回來就買了啤酒,在冰箱里,拿出來就行?!?
店長拍手:“好樣的,喝酒解壓、解氣、解決煩惱?!?
又來了,可以預見的場景,每月都要釋放一次的…
桌上有我愛吃的梅干菜扣肉,還有店長愛吃的熏魚,牛舌片和白灼香螺可是文彥喜歡的。
我們三個在這間房里也一起居住了四個月,每次文彥月休回來便是我們一起聚餐的時刻,她的母親燒的一手好吃的紹興菜。
店長是一個有理想的傳奇女子,她一喝多了便是她的商業理想,而我們只想做聽著理想的普通人。
我端著啤酒喝了一大口,感嘆弱小依附生存之道,她倆面面相覷,以為我做了什么,我忙擺手搖頭:“不是我,是一個朋友,今日我是助攻,但我羞愧難當…”
店長回嘆:“螻蟻有生存之道,古往今來如此,原生家庭的枷鎖是世間最難開啟的,作為旁觀者和朋友也只能默言…”
我們還太年輕,不愿看見污穢,只私愿自己溫良純粹…
文彥問:“你們喜歡自己嗎?”
我搖搖頭:“不喜歡,我性格傲嬌,不懂得平視溝通,常常和家人相處不好?!?
店長深沉迷茫道:“我也不喜歡自己,有很嚴重的強迫癥和焦慮癥,愛說,愛管,又常常優柔寡斷,做不好管不好…”
我們齊看向文彥,她昂首挺胸說:“我愛自己,我能吃苦,能奮斗…是個友好女子。”
店長聽不下去了:“文彥你要學會有主見,父母都會老去,將來遇到問題了要靠自己想辦法?!?
文彥無奈:“我知道了,我也想去新店的,但他們說我才把化妝造型學會,又轉去學美容,我接受不了的。”
“你呀,好吧。顧姸明天開始去美容部了,以后你要獨自去那邊了”
“那不行,我一個人不可以脫離你們。顧姸:你去美容部怎么不告訴我呢?那我也去…”
“她是主動申請要去,你倒好…”
“姐:那我也去,那樣我就可以一直和顧姸一起去上班了?!?
“也就是對你們,同睡一屋的情分才格外開恩,以后可要報答我呀…我悄悄告訴你們,那邊是新店,前期肯定沒有什么客源,但是從總店去的人有三千的保底工資,時間是半年。所以你們放心,不會工資降到只有底薪的樣子。你們一同去了還在這里住著,晚上下班一起回來也有個照應,我要放心點…”
店長也是女生,也常常晚歸,卻不見她為自己擔心。
第二日清晨六點多,秋燕發來已經上車的消息。我心里五味雜陳,想著她孤身一人,該去送她的,又想賀州可能就在車站剛送完她上車…
我毫無睡意,起床收拾昨夜的餐桌,看時間寬裕后煮了一鍋粥等她們起來一起吃。我在想為什么這些家務事,我和父母在一起生活時沒有主動去干?是出于補償心理嗎?覺得他們有愧與我?
文彥跑出來尋我說:“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先走了?我還不知道新店地址呢!”
“喝粥吧,我煮了粥!”
“太好了,我去叫店長?!?
此時店長匆忙開門:“我剛才接到電話說總店出事,昨天夜里裝修師傅走后沒關好門,進了小偷,丟了什么還不知道,工長已經報警了。粥我是不能喝了,這事和你們沒關系,你們先都去美容會所自己找事干,我今天就不安排你們了?!?
店長離去,文彥忽然說:“還好我休息,你也提前交出鑰匙去了新店,不然我們都要倒霉了。”
“不知道丟了什么東西?會不會很嚴重?”
“就怕監守自盜的事出來,公司肯定會內查,你知道一臺相機多少錢嗎?還有鏡頭,平時都放在前臺后面的保險柜里,那里設備就值百萬…想想都恐怖?!?
“我們也早點去美容會所,昨天來的所有東西都是新的,我也害怕進小偷?!?
會所布置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一樓的咨詢室在安柜臺,和外面的招牌安裝,到下午基本結束。店長一天都沒來,估計還在處理總店失竊的事。傍晚大老板開車帶人來了,把我們分別叫到咨詢室問昨天是否都在宿舍?晚上有沒有人出去等話。
我想是為了先洗脫店長的嫌疑,才好往下處理?
到底事情有多大還未知。
不久警察也來找我們,并要求我們一同回小區宿舍察看,大老板安慰我們說只是排查,不用緊張,過后就可以正常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