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的開學季，會所不那么忙碌。

下午茶時間，林莉刻意來二樓，說：“可否給我泡杯茶？我們聊聊？”

“好呀，王經理送的茉莉花茶如何？”我正打開成都郵寄過來的包裹，正是茶葉。

“好，我不懂，你看著辦！”

用玻璃蓋杯沖泡了兩杯，一杯送與她的面前。

“新店布置的如何了？”

“快了，在做除味、通風、綠植養護。顧妍，我本來以為老板會叫你去新店的。”

“我能力不夠，不像你，在上海大的國外連鎖店工作過…”

“你有沒有想過自己開店掙錢？”

“我？沒有資本，目前存錢速度又太慢。”我如實說。

“聽說你和朱曉丹關系很好，藍部長又特別關照你，可以叫他們投資幫你呀！”

“幫我？不行，錢對任何商人來說都是不夠用的。他們有他們的事要做。”

“替你可惜，你完全有能力開店，既有得力的資源…不像我，初來乍到，又帶著姐姐，好不容易在這里穩定了客源，又要換地方開始。”

“別這樣說，文殊姐很看好新區的發展，那里的客源也一定是高質量的，只是時間上要慢點。”

“你也知道呀！對了，文彥什么時候到？”

“她說午覺睡醒了來，可能三點半左右到。孕婦嘛…”

“好，庫存、營業額我都做好了，用料單子等你給我就行了。”

“用料單和會員耗卡結存都算好了，在你顧問室的桌上壓著。”

“好，那沒什么事了，我下去忙了，明天開始就是你在下面了。”

“好，謝謝你。”

“不客氣，再見。”

林莉也只比我年長三歲而已，社會經驗卻在我之上很多很多，也許是上海那個平臺給予她的歷練。

此時冬梅過來：“也給我泡杯茶唄？”

“好呀，忙完了？”

“嗯，你聽不出來剛才林莉的話？”

“什么話？”我故意遲鈍不懂。

“她不想去新店，想聯合你出去單干。”

“怎么可能？我才幾斤幾兩？她不知道？”

“事在人為，提議嘛。如果你能借到錢，把這里客源帶走一部分就夠了。”冬梅是盤算過的。

“首先本人沒有錢，我需要白手起家存錢，再一個我沒有很有實力的朋友，所以我不行。”

“你的朋友秋燕、曉丹呢？”

“她們未必愿意開美容會所，畢竟投入大，技術性強，拿好的品牌代理不容易。”

“好吧，誰也不想打一輩子工，如果有機會，趁著年輕不妨大膽試試，別像我，過早走入婚姻，生孩子，遇到老公背叛算計著凈身出戶…女人最好只為自己奮斗。”

“謝謝你對我說這樣的話。”

“不過是年長你十歲，我看你漂亮、勤快，不希望你走彎路而已。”

“嗯，對了，文殊姐說，等你做滿一年，給你底薪漲20%，手工費、績效不變。”

“好，我下去做明天的預約了。”

“好，有空聊。”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未來的方向在哪里？目前做好這份工作，磨練手藝和銷售能力。維持在這里也不錯，學了做飯、功夫茶、店務管理、拓客、經營…只是沒有品牌資源，以及上游渠道信息…

“想什么呢？”是文彥。

“核算好了？晚上在這里吃飯嗎？”

“好呀，和陶阿姨說過了，順便值個晚班。你去畫廊是最后一天？”

“是的。新店那邊…？”

“我不去，太遠了，文殊姐說了她自己照看。”

“我以為會全權交給林莉…我預約的客人來了，回頭聊。”

“嗯，去忙吧。”

林莉剛來當店長時，沒少為難我，都是文彥替我解圍，如今又要恢復到之前的架構里，多少有些開心。

出去單干，也不是沒想過，但林莉不是我會選擇的合伙人。她拋出橄欖枝的時間不對，如果從一開始與我和善，不在工作中打壓我，不把莫名的是非推給我，也許我會動搖。

傍晚，去畫廊和昭君交接工作，沒有等到藍濤出現，也許，用冷漠來對待我離去是最合適的。

九點多，透過窗戶，看一街之隔的林莉和她姐姐林芳提著行李箱打車去江北新店，心里的不舒服有了些許安慰。

“顧妍，今天你有事可以早點下班，既然已經交接好。”

“好的，謝謝昭君姐。”

“對了，八卦一下，孟記者說等你下班？”

“他？”

“嗯，在樓下等你很久了。”

“哦，可能有事找我，我忘記看手機了。”

“是嗎？快去吧，以后晚上都是我在畫廊了，有空來坐坐！”

“好的，那我先走了。”

“好，以后等我有錢去會所保養時要給我優惠呀。”

“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