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姐開舞暖場，邀請的浪客們依依妖妖登場，娜拉一改往日風格，唱了很多舞曲…我敬了酒便悄悄退出，到畫廊守著。

切蛋糕會在十一點半開始。

我望向畫廊每個作品，以為會很不舍，但其實它們何曾走進過我的內心。不過是我對求學之路的不滿、不舍、不甘心而已。

相比較，我更加在意會所的工作。在那個新的領域，沒有太高的門檻，太濃厚的歷史，我可以實現跨越。

“妹妹在哪里？”是昭君。

“窗戶邊。”我走過去，看見她挽著一位男仕進來。

“快給這位大哥介紹下我們畫廊里的寶貝。”

“寶貝？”我不解？

“就那個呀，將軍罐！”

“哦，請跟我來，在瓷罐區。”我立刻過去引領。

瓷器都在啫石背景里區分擺放，為此我特意詢問過丹姐，特別關照將軍罐，攜著特殊檀香味，陪及庵堂里捧來的陳舊香灰和去年收采的干蓮蓬枝做了陪襯…

那男士觀了許久，不言語…

我去泡了壺生普洱，配了一只杯，端在旁邊的小茶桌上，對駐足而立的男士說：“先生，坐著喝點茶？我給你細細介紹下？”

“好啊。”

帶他落坐，請他自斟自飲。我便說到：“我們這里收藏的將軍罐目前只有四對，中間那個是孤品，無配對，都來自景德鎮老瓷，民國前期燒制，花紋落款都出自一人，目前這個家族手藝已經沒有后人傳承。”

“我能問問這個用途…”

“最開始是給有地位的死者裝骨頭，特別是離開故土有貢獻的人。家族后輩不愿仙人骨被虧待腐蝕便會用到將軍罐…因它千年不壞”

“現在都火化…”

“你說的是，火化后也有用的，更多是遇到后人遷墳…”不等我說完，他便接話。

“我家想給我爺爺遷墳歸祖地，父親總說要尋一個好的瓷罐。”

“看來，這個孤品和你有緣分。要細看看嗎？”

“好。”

我取來絨布鋪開，戴上手套，把罐身、底，蓋頂分開給他展示、細看講解…

許久，他開口：“妹妹，你說說價格多少？”

“這只是我們這里最好的，陳列以來，備受關注，沒有看不上的，只因為是孤品，不成對，所以取價九萬五，不還價。”

“我看…也可值…”

“是的，先生。”我點頭，拿出老舊木盒，補充到：“這是杉木盒，一直以來只裝它，罐有多久，盒子就多久…”

“妹妹，我相信。我要它了，不過今天錢帶的不多，我先支付定金，明天來付全款？”

“可以。請跟我到會計室。”

昭君正在里面，我忙說到：“這位先生先支付個定金，明天來付尾款，麻煩你寫個收據、拍個證明。我去把先生要的將軍罐收起來…”

“好，劉先生請坐。”

我轉身出來，用盲針灸出九萬五的記號價遞給她簽卡，對先生說：“定金可以收您一萬元嗎？保留三天悔期？”

“可以，沒問題。”

“好，謝謝，很率真，我首次遇到您這樣性格的男士。”

“像你說是緣分。”

“對，我總覺得世間的所有物品并不是被選擇，而是被有緣者收入且擁有。”

“佛眼禪意：緣起，我在人群中看見你，緣滅，我看見你在人群中。”

“李叔同。”我點頭贊同。

“對，你叫…？”

“顧妍。”

“好，記住了。”

很順利，沒有磨牙談價，這位劉先生是個有購買力的爽快主。

他接過收據便起身離開。

不多久，昭君出來，幫我把剛才的將軍罐原封不動的回歸木箱里，拍照，記錄。

“顧妍：姐姐今天很佩服你呀。”

“是我要佩服你，能把劉先生帶進來。”

“那是范姐引薦的，就隨口那樣一說…”

“范姐？”

“以前書店的采購經理，和曉丹是朋友，劉先生就是她帶過來的。”

“哦，這個關系戶由你和藍老板說明哈。”

“好，你怎么篤定九萬五的價格？”

“可能劉先生的爺爺過去地位很高，家族喜愛九五這個數字…另外，這個罐是真的難得，如果我是個富有的人，也一定會花錢去擁有。”

“藍濤和曉丹曾在這說起過你：擅長布制，言談不緊不慢，能把握節奏…今天親見得到驗證了。”

“是利用空間和時間。空間入境，時間入定。在影樓時文殊姐教過，后來在會所還在學她的方式。”

“怪不得，你能來這里守晚上的黃金時間段。”

“姐姐，我做到這個月底，會所的工作在調整，九月我不能出來兼職了。”

“和藍濤說了嗎？”

“明天和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