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水中的倒影，似乎水波一蕩，就會破碎……忽而又消失、出現，他的身邊不見異象，身體卻已非血肉，靈魂也已非從前。被藍色火焰分解開的身體組織，以一種更細微、更本質的方式連續在一起。

它既不是波，也不是粒子，但表現在外卻可以既是波也是粒子，它們組合在一起形成的人也同樣具備了這種性質。

靈魂的結構徹底突破了固有的認知，和身體的抽象概念結構高度的一致。

身體和靈魂，相輔相成。

……

在抽象的數學概念上，那一個圓球是如此的完美。它的頂點便是一個一個子集，彼此的順、逆運行，會生出無窮變化。一切的有序的數學皆在其中，而一切的無序，也以此為開始。而在它的內部，復雜的結構也在生出、變化，一點點的讓它變得飽滿、圓潤，最終成為了一個完美的球體。

涉及生死的蛻變終于完成了。

邵明杰睜開了眼睛，一雙眸子似乎平寂，又似乎蘊含了無窮。他的身邊一大片的，無形的“云”形成，其中蘊含了極大的容量，但卻并不是空間的，也不是時間的，就像是一片混沌。

得自星際文明的一應知識都被填入其中，變成了其中的一部分。而白云飛也在這一刻終于解脫。

白云飛身邊的紅塵河流忽然生出變化，形成了無數的麻點，然后朝著周圍擴散。

處于這一個世界中的各種景象紛紛消散，還原成為一種混沌。

至于其中的人……

或許，白云飛愿意的話，他們是可以“復活”的。但白云飛卻沒有這樣的心情。佛像的心口處的這個黑匣子他是要帶走的，其他的部位也是要尋找的——齊全之后，這將會是一個不錯的輔助設備。一臺超級電腦的意義，并不需要過多的贅述。

……

這已經是五年之后了。

恍如隔世。

大禪寺已是破敗不堪，久無人蹤。

……

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形狀如紐扣一般的小東西就在白云飛的手心里，白云飛用心感受一下，看向了北方。暗道：“另外一塊黑匣子的碎片是在北方？去看一看……”

……

一個石墨烯結構的球體出現在邵明杰、月玲瓏之間。其中內部更加復雜的變化也以一種動態的方式展現出來。

這不是一個三維的圖形，而是一個達到了十二維的，令人有些難以理解它的狀態的……球體。

“這便是我如今的境界……或許，可以稱之為金丹。你看，它像不像是一個金丹？”

“像。這樣的金丹，只怕世間都是唯一的！”

“看這個世界，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以前看世界，就像是無暇的鏡子，它光滑的不見空隙。但現在看世界……呵呵，它就像是篩子。而我，則可以通過這些空隙，降臨在一些世界之中。就和化身一樣，只需一縷意念即可……只是不知，那些世界里的人是不是會以為我是他化自在天魔。”

“這本身就是天魔的手段，你還怕人說嗎？那要不要試一試？”

“當然……每一個世界，都有自己的精彩。”

一條無形的聯系將二人的意念聯系在一起……

邵明杰隨意分化出一縷念頭，一頭扎進了另外一個世界。

他只是覺著頭沉悶、沉悶的，就聽著一個年輕一些、一個年老一些的女人說話，也聽不清楚說什么。然后頭一重，就沒了……一縷念頭就這樣的破滅，如同夢幻泡影一樣。邵明杰無語，道：“是重了劇毒？我這運氣，也委實不太好！”

……

“不如多分化一些念頭出去，反正本就有雜念，這也算是一些用處了……”

“也是，廣撒網，碰運氣……”

……

忽明忽暗的燈火閃爍，陰沉的洞窟之中，有一陣又一陣的鬼哭神嚎響起。一個穿著紅色袍服的侏儒盤膝而坐于一個陣法的中央，這一個陣法是以七個純陰時刻出生的女童為根基布置而成，七個女童都被砍掉了手腳，裝在黑色的壇子里，只有頭部在外。那紅色袍服的侏儒突然拋出一個葫蘆，口中念念有詞，雙手捏訣：

“諸天邪魔，聽吾之招！北方壬癸，斗轉星移……哈哈哈，給本座進來吧！”

一連六道魔念被攝入了令牌當中，而很不幸的是這其中有一道就是邵明杰的。

其它的五個倒是真正的天魔。

但……他們也很絕望啊！

這位真的打不過！

別看是一縷念頭，但念頭的品質也是有高有低的，邵明杰的一縷念頭他們根本就不敢接觸，全部龜縮到了角落里。灰蒙蒙的，似乎不見邊界的世界里，邵明杰的念頭威壓之下，對五個天魔一陣問：……“你們從哪里來？都是什么東西？”

“尊者在上，我們都是一些小魔頭，放過我們吧。我們是從六欲天出來的，有人召喚我們。”

……

然后，他們就講了六欲天這個存在。

這個世界很奇特——它并不是物質世界，而是一種純粹的靈魂世界，里面有六大魔王主宰，他們就是六大魔王治理下的斗升小民。之所以響應召喚，是因為這是一件可以提升自己的靈魂實力，卻又沒有任何風險的“工作”——當然，如果不遇到邵明杰這個變態，他們是不會有任何的風險的。就算是修士們發瘋了，所謂的“滅魔”對他們而言也是毫發無傷。

這可是“旱澇保收”的好工作。

但這個世界的魔修太少，別的世界又太遠，夠不到……

“原來如此，那咱們就待著吧。我也看看你們是如何提升實力的……別怕，我不吃你們。”

“……”

空間之中不知時日變化，但五個小魔頭的力量明顯有了增強。應該是那魔修喂食了什么。

這一日，六人就被放出了空間，然后就看到一個唇紅齒白的年輕劍仙正化作一道劍光沖殺過來。而那魔修給他們的命令，就是擋住那劍仙……但魔頭卻都不動，五個魔頭紛紛看向邵明杰的一縷念頭，這時候聽誰的一目了然。邵明杰很滿意：“別弄死了，抓住咱們研究一下。告訴那老小子，這個戰利品是我們的……”

“是，尊者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