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城對那鐘離晶還是好奇些，磨著林寄朝給她看看。林寄朝無奈，將那碎片放在她的手心。鐘離晶還殘留著溫潤的體溫，不知怎的，她總有熟悉的感覺。

入夜，大概又要在野外留宿了。林寄朝選擇了一處靠近湖邊的平坦的草地，生火這種事總是需要他來的。

連天的趕路，讓印城有些疲憊了，躺在化成九尾狐原型的白蘇身上就沉睡過去。只剩下林寄朝還在撥弄明火，與湖邊蟲鳴聲伴。

“白曄，你怎么總是冷冰冰的啊。”少女坐在石凳上，手撐著鵝蛋似的臉，皺著好看的眉，如小鹿般的眼睛倒映著白曄樣子，漫不經心的問她。

白曄不明，轉過頭面帶惑色的看向她。自己從記事起就是高高在上的天神，而天神是不需要過多情感的。

少女低著頭，自問自答“我知道，你不需要。”隨即又峰回路轉，揚起明媚的笑容，如三月春風“可是，我們不是朋友嗎？”

朋友？

白曄確實不太懂這個詞，不過她在自己身邊，自己卻不討厭她，那應該算朋友吧。

白曄點頭。

已近深夜，身后傳來白蘇的輕鼾，撥弄火的林寄朝也倚靠在大樹下睡過去，印城醒來，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做那樣奇怪的夢。

月光下，湖面波光粼粼，幽藍在此聚集。與蜉蝣一樣，幽蘭這種東西暮生朝死，生長在湖邊。如果不是深夜，很難能看見這些幽蘭。

印城夢醒了，一時半會兒倒也睡不著，就往湖邊走去。

她點點到來驚擾了這些幽藍，湖面上幽藍越聚越多，印城以是戒備狀態，畢竟之前可是經歷過這種事的。

“叮鈴鈴——”

一串鈴聲響起，幽藍散開。

一雙玉足的腳踝戴著鈴鐺的，赤足平穩的走在湖面上，蕩起圈圈漣漪。

如湖水般顏色的華麗長衣包裹著窈窕身姿，黑發如瀑，零星些銀白色頭飾點綴，眉心如楓葉般的花鈿在月下格外顯眼。

繞是信步，娉娉裊裊，就是萬種風情。

“你，是誰？”

艷麗的唇色吐氣輕呵，空靈的聲音響起，像是一段山谷的回音。

“釋煙羅。”她笑臉盈盈，眼瞳像是一翦秋水，脈脈含情。

印城放下了戒備，畢竟這位仙女姐姐是能與自己搭話的人。

她本是性格活潑，加上又會討巧，與誰都說得上話。

“姐姐，你是這里的湖靈嗎？”

釋煙羅輕踏湖面，飛升到印城面前。

印城本以為，泥地上太臟，會污染姐姐的一雙好看的腳，想著應該給姐姐配雙好看的鞋。

是她多想了，姐姐根本不需要踩在泥土上，她是浮在空中的。

這世間怕也沒有哪雙鞋能配得上仙女姐姐了。

“叫我煙羅就好。”釋煙羅望著印城，眉眼含笑。

“煙羅，你為什么會在這里啊。”

“在這里待的太久，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在這了，如果不是你，也許我也并未出現。”她輕手佛去印城頭發上沾的白毛。“你朋友都已熟睡好久，你還不困嗎？”

印城搖搖頭，有些嘆氣，她指著自己的心房。“這里，有些悶。”

釋煙羅明白了，大概是某些不好的夢吧。

“煙羅，你想出去嗎？在這里很悶吧。”

她淺笑，自己似乎確實很久沒有離開過了。

“好。”

林間一抹銀白色身影噙著笑，慢悠悠回去了。

......

“不行。”如印城猜測一般，林寄朝果然不同意。

昨晚就打定主意帶著煙羅走，今一大早就與師伯商量。師伯同意重要嗎？反正他最后都會同意。

“師伯～”眼看林寄朝沒有松口，印城轉向去向白蘇撒嬌。“白蘇，你沒意見吧。”

白蘇撇了一眼林寄朝，像是要故意氣他“我肯定沒有，畢竟有個大美人在身邊，是塊木頭都不會忍心拒絕吧。而且人一姑娘，很久沒有出去過了，這點小要求都滿足不了，也太無情了吧。”

印城在旁邊不住的點頭。

林寄朝看著他們一唱一和，不再說話，起身趕路。

一陣青煙，煙羅現身，輕聲說了句謝謝。

印城與白蘇對視一眼，相視而笑。這個師侄，真的是把林寄朝吃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