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永遠的季節
- 金鼎風尚
- 4598字
- 2019-09-05 13:01:29
馮光齡到住院處把賬結了,梁京天住院七八天花了四萬多。這些錢對馮光齡來說倒算不了什么,但她就是覺得心里別扭。
她剛走出門診大廳,手機就響了。里面是個女人酸溜溜的聲音:牡丹啊,我相好的,你又跑哪去了,找哪個男人鬼混去了?讓我好想你啊!
馮光齡啐道:梅花,你還想著我啊,是沒人陪了吧,誰像你啊,瀟灑自我,唯我獨尊,唉,我呢,就好似一頭驢,一匹馬,只知低頭干活,一個字,好累!
那邊是她的好友馬愛香。馬愛香浪笑道:牡丹,你這說的什么啊,既然累,那好辦,我找個地方給你放松放松,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再叫上月季和映山紅,我們好久沒湊了,出去瀟灑瀟灑。
她們四姐妹都在經商,在這個小縣里比較有名氣,人稱四朵金花。
四朵金花很快就湊齊了。除了她倆,還有楊紹麗和王本寧。四人湊一起,又打又鬧的。各自叫著外號,馮光齡是黑牡丹,馬愛香是臘梅花,楊紹麗是白月季,王本寧是映山紅。四朵花很貼切各自的長相和秉性。本來她們每人開一輛車,但為了喝酒方便,便坐在一輛車上。
馬愛香開著寶馬車,馮光齡坐副駕駛。馮光齡說:臘梅花,你要拉我們去哪里放松啊?
馬愛香說:去盤里湖洗澡去吧?楊紹麗說:好啊。馮光齡說:洗的什么澡啊,就一溫泉,還是假的,放的熱水。
王本寧笑道:你是怕綠水里進了黑天鵝吧。其他人都大笑。
馮光齡要回身打王本寧,可惜,她坐在馬愛香后面。
還是楊紹麗替馮光齡報了仇,她說:還是咱們映山紅好看,又白又胖,在水里,就像一頭海豚。
王本寧掐著楊紹麗的胳膊,說:這朵月季,白是白,就是渾身是刺,想采又扎手。
馬愛香唱道: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不要采。王本寧笑道:采了也白采,可惜,這朵野花,早叫人采了。
楊紹麗打了一下王本寧,說:還說我呢,映山紅同志,你老實交代,有幾個相好的?王本寧說:有相好的算什么,怎么也得有幾個小鮮肉,那才叫享受人生。
馬愛香笑道:對啊,牡丹同志,你不是累了嗎,要不我給你們找幾個小鮮肉嘗嘗?
馮光齡搖著頭,說:還小鮮肉呢,老肉都不想吃了,我自從有了老二,就和他分床了,多少年了,一點都不想那事,是不是我更年期提前了?王本寧說:那更應該找找小鮮肉了,把你的青春找回來。
馬愛香邊開車,邊說:和自己的男人分床早了,你倒是不想那事了,可男人還想啊,他還不出去打野食吃?
馮光齡嘆口氣,說:吃就吃吧,有什么辦法?現在他想吃也撈不著了。馬愛香說:咋了,病了?
馮光齡望著窗外行色匆匆,川流不息的車輛和行人,忽然冒出句:人都知道將來要死,為什么還要拼命干這干那呢?
楊紹麗笑道:牡丹,你是網絡故事看多了吧?王本寧捶一下楊紹寧,說:你知道什么,這叫憂懷天下蒼生。
馬愛香笑道:這叫多愁善感,活的叫一個累,人活著能瀟灑就瀟灑,太累了,有什么意思。
馮光齡說:臘梅,你也就是嘴上說說,你還不是事事要強,行行要強,比別人落后一點都不行。
她們一路說笑著,也就是在這樣的氛圍中,馮光齡得到了放松和解脫,也就是和這些好姐妹在一起,她才體會到什么叫快樂和知己。
馬愛香把她們拉到西山一處新開發的農家樂。一下車,就有一縷清風撲面而來,夾雜著淡淡的香味。馮光齡深吸了口氣,說:好香啊!馬愛香拍了下馮光齡,說:怎么樣,這地方還不錯吧?
大家順眼望去,只見一個個蒙古包似的小棚借著山坡地勢,建在綠樹叢中。近處,槐花似白金項鏈,掛在綠葉間成串開放,蜜蜂嗡嗡穿梭其中。遠處,山楂樹沿坡環繞,白色的花骨朵正孕育著綻放的那一刻。
老板是個男的,迎上來,說:馬總,你們來了。
馬愛香說:杜老板,今天我把姐妹們請來了,她們可是我縣有名的女強人,拿出你最好吃的。杜老板笑道:早就知道四朵金花,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個個漂亮精干,真是三生有幸。
楊紹麗撅嘴笑道:臘梅花最厲害,她都偷著來多次了吧?
杜老板說:你們應該感謝馬總,沒有她,你們還不知道這地方呢。
馮光齡看著杜老板,說:你們從我那里進過鴨產品吧?
杜老板拍了下腦袋,說:看我這記性,是啊,那是在老地方,我去了一次,以后來這里,下邊伙計們去的多。
馬愛香笑道:看看,你們還是老客戶,可是今天我們不吃鴨子了,就吃鵝。
馮光齡疑惑道:不吃我們的鴨子,想吃鵝,可哪來的鵝啊?
馬愛香說:你就知道你們的鴨子,去你們那里吃飯,除了鴨子還是鴨子,這里有鵝,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里的鵝,是上好的大雁鵝,還有出口型的鵝肥肝。
王本寧瞪著眼,說:嗯,我就吃愛鵝肥肝。楊紹麗打她一下,說:還吃鵝肥肝呢,再吃就成氣球了。
馮光齡點著頭,說:吃鵝也不錯,不是有句話叫:一等人吃鵝,二等人吃鴨,三等人吃雞嘛,今天我們就做回一等人。
燉鵝還要一段時間,她們就溜達著觀景。馬愛香指指前邊,說:你們看,在那地方,我們幾家一塊蓋上房子,集中養老肯定好。
楊紹麗說:這里環境不錯,再架上電,通上水,保準好。王本寧說:好是好,可是還要辦手續,沒手續,還不拆了啊。
馬愛香捅了下沒說話的馮光齡,說:哎,牡丹同志,在想什么呢,你家那位不是在土管所嗎,讓他想想辦法,辦手續啊。
馮光齡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突然被馬愛香捅了一下,她下意識的看看大家,點著頭,說:嗯,是不錯,適合養老,不過你們才多大,就想到養老,太早了點吧。
楊紹麗說:還早呢,我們都四十多了,馬上就是老年了。
馬愛香說:和你家那位說說,讓他幫著辦手續啊。
馮光齡這才知道自己剛才跑神的原因,便說:啊,找他啊?
王本寧扭著肥碩的身子,說:咋,他很難請嗎?
馮光齡嘆口氣,說:唉,別說了,我還在為他發愁呢。
大家都楞了,馬愛香盯著馮光齡,說:咋了,出了什么事嗎?
馮光齡說:還不是和那個梁京天干了一架,進去待了好幾天了。
馬愛香急道:你怎么不早說,我們先去看看元昊啊,那個姓梁的又去找你的茬了?打他活該。
王本寧說:找個機會,我們一起會會他,看這老禍害有多大能耐。
上了燉好的鵝,大家吃起來。馬愛香卻沒動筷,看著大家吃,問道:怎么樣?
馮光齡點著頭,說:嗯,別有一番味道。王本寧吃的滿嘴流油,說:好吃好吃,比鴨肉好吃。
馮光齡說:鴨肉鵝肉各有千秋。
楊紹麗說:映山紅,看你不會說話吧,守著殺鴨的,你應該說,鴨肉比天鵝肉好吃。
王本寧抹一把嘴上的油,說:誰像你啊,就會舔腚唄。
楊紹麗捶一下王本寧,罵道:還死吃啊,再吃,映山紅成肥芍藥了。
馬愛香從車里拿來一瓶白酒,一瓶紅酒,說:別光顧著吃,喝點酒。
王本寧搖著手,說:這么好吃的,再喝酒,就糟蹋了。
楊紹麗接過白酒,說:是茅臺啊,喝,不喝不能吃肉。馮光齡說:下午還有事呢,喝酒了咋開車?
馬愛香說:你有什么事,我開車和你去。
王本寧說:你們喝,我開車就是。馬愛香打開酒,說:我的車,誰也別開,你又不是不喝酒,酸酸唧唧的。
除了馬愛香,每人一杯酒,分三口下去,喝了三杯酒,一瓶白酒就喝完了。
馬愛香又要打開紅酒,王本寧要命不喝了。
楊紹麗說:不喝可以,菜和肉,你就別吃了。王本寧抹著嘴,說:光吃鵝肉就飽了,不吃就不吃。
紅酒是拉菲系列,楊紹麗說:臘梅花,拿來這么好的酒,你不喝,不心疼嗎?
馬愛香笑道:什么好酒壞酒,都是酒,我不喝,就看著你們喝。
還沒喝紅酒,就上來了鵝肥肝。鵝肝被切成一片一片的,烤熟了放在盤子里。
楊紹麗故意叫道:這就是鵝肥肝啊,趕緊嘗嘗。
王本寧本來要起身,聽說鵝肥肝,忙抓起筷子,卻被楊紹麗擋住,說:不喝酒,還想吃啊。王本寧執拗的拿著筷子,向盤子里伸去。
馬愛香說:想吃鵝肥肝不要緊,先喝一杯紅酒。王本寧說:我先嘗嘗。
楊紹麗把一杯紅酒端給她,說:別壞了規矩,是你自己說不喝也不吃的。
王本寧用眼神向馮光齡求救。馮光齡端著酒杯,說:別看我,我也得喝,喝就喝吧,頂多喝醉了。
一杯紅酒下肚,各人才吃鵝肥肝。王本寧吃了一口,嘖嘖道:嗯,好吃。
馮光齡吃了幾口,點著頭說:嗯,肥而不膩,嫩而不生,香而不俗。
馬愛香笑道:你看人家牡丹,一看就知道是吃貨,內行。
楊紹麗說:牡丹同志,和你的鴨子比起來呢。王本寧笑道:又是各有千秋吧。大家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馬愛香說:聽說這種鵝放到農戶養到八九斤,再收回來,給它打食,專門讓它長肝。
馮光齡比劃著,說:就是用一根管子,往鵝肚子里灌玉米。
王本寧叫道:我靠,太恐怖了,不吃也得灌,還專門長肥肝,不就是脂肪肝嗎,太惡心人了。
楊紹麗笑道:屬你吃得多,回去就等著長脂肪肝吧。王本寧捶著肚子,要吐的樣子。
馮光齡拍打著王本寧,說:這可是好東西,專門出口到歐洲,西方人最愛吃了,挺貴的,吐出來多可惜。
王本寧聽后,果然就不吐了。
又一瓶紅酒喝完,除了馬愛香,三人都東倒西歪,嘴里胡亂叫著。每次她們湊一起,不喝得東倒西歪,就不罷休。
馬愛香像哄小孩似的,把她們好不容易弄到車上。還是馮光齡坐前排,馬愛香替馮光齡系好安全帶。到了車上,三人嘰里咕嚕,說著醉話。
馮光齡打著手勢,說:吃飽喝足了,不想家了。王本寧笑道:就想那個相好的了。楊紹麗擁著王本寧,說:胖妞,找你相好的去吧。
王本寧手摸著楊紹麗,說:好可愛啊,親親吧。說著,嘴向楊紹麗臉上蹭去。楊紹麗用手擋著她的嘴,說:怎么像豬八戒啊。
馮光齡說:我們回家吧。馬愛香也不答話,把她們拉到一處門頭前停下。馮光齡和楊紹麗早睡著了,只有王本寧迷糊著說:臘梅,這是到哪里了?
馬愛香說:大家下來放松放松吧。馮光齡睜開眼,說:這不是郎家洗腳城嗎?馬愛香把大家拽下來,說:洗洗腳,就清醒了。
四人都躺在沙發上,四個女服務員,給她們脫了襪子,把她們的兩腳按到已經放好中草藥的熱水木盆里。除了馬愛香,其他人都瞇著眼,醉意蒙蒙的。
馬愛香看著女服務員要給她三人洗腳,就說:沒有男服務員嗎?一個說:有啊。馬愛香說:給她們仨換男的吧,她們太累了,好好給她們按按腳。
換了三個小鮮肉,自然是按摩起腳來,力道大不同。
第一個叫的是王本寧,她還迷糊著,突然就叫了聲:哎吆我的娘哎,我的腳啊,疼...
楊紹麗也隨著叫起來:怎么是男的,我說疼呢。看見馬愛香面前是個女的,便說:臘梅花,把人換過來吧,我受不了。
馬愛香笑道:專門給你們準備的,你們喝酒太累了,應該享受高級的。王本寧對按腳的小鮮肉說:小哥,你輕點。
男的輕輕按一下,說:我沒使勁啊。
馬愛香說:你倆啊就是嬌氣,看看人家牡丹,任憑腳下風浪起,還是一樣睡意濃。
楊紹麗叫了聲:牡丹!馮光齡還在睡。
王本寧笑道:這會把她扔到豬圈里,她也不知道。楊紹麗又喊道:外面下雨了。
三人大笑,逗的四個服務員嘿嘿笑著,但馮光齡還是照樣呼呼大睡。
馬愛香說:看來,她實在是太累了,讓她睡一覺也好。
直到天色將晚,馮光齡才從睡夢中醒來,一歪頭,發現是個陌生的環境,便使勁拍拍腦袋,自語道;這是在哪里?馬愛香笑道:看你這個能睡的,終于醒了。
馮光齡邊起身,邊摸手機,說:怎么睡你這里了?天都黑了,還沒接孩子呢。馬愛香說:急什么,天還沒黑透。
馮光齡跑出臥室,怎么也找不到出去的門口。
馬愛香說:看你,像個沒頭蒼蠅。說著,把她拉到一間屋內,卻見一男一女兩個孩子,正在寫著作業。
男孩對著馮光齡叫了聲:媽。馮光齡轉過身,對馬愛香說:謝謝你。
馬愛香說:看你,見外了不是。馮光齡拍著腦袋,說:今天喝得太多了,把正事都耽誤了,以前大部分時間都是元昊去接孩子,可是...
馬愛香說:是得想辦法讓陳元昊出來,不能為了這個而誤了自己和家庭。
馮光齡嘆口氣,說:都是姓梁的弄的。馬愛香說:對啊,他不是去你那里鬧嗎,還要打你,所以,你家元昊見你被打,才出手相救,應該是正當防衛嘛。
馮光齡用懷疑的目光看著馬愛香,說:這能算嗎?馬愛香點她一下子,說:我說你認死理吧,他跑你家去,還又鬧又打,不算正當防衛算什么?
馮光齡笑笑,說:如果真是這樣,那元昊就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