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魯的動作自然是弄疼了令書雨，她疼的不禁出聲。

但她就剛叫了一聲，便被令藝萬呵斥道：“你裝什么裝？這么輕都要叫，早知道我就不來了，玲兒說得對——你這個女人就是矯情。你也配當我姐姐？哼，惡毒的白蓮婊，裝什么，幸好玲兒全部都告訴我了，不然我還真被你迷惑了。”

“不……”她想解釋，可自己失去了大段大段的記憶，根本沒法解釋，但她相信——自己絕對不會做出那樣的事的。

“閉嘴！我會信你嗎？是你把好心相信你的玲兒騙到陰女祠堂里妄圖害死她，幸好玲兒吉人自有天相，化險為夷。反而是你這個惡人，哈，老天有眼！”

“……”令書雨咬住下唇，吞下了接來難以抑制的叫。恍惚之間令藝萬的臉與一張嬰兒臉重合，那嬰兒嘴里還含著他自己的手指，一吮一吮的，口水還順著他的手指留下，透明又亮晶晶的。

又是一用力，“疼……”她原本因陰氣過盛、陽氣不足而導致慘白的皮膚，現在上面已經變得紅腫一片了。

原本細嫩的皮膚變得紅腫，紅腫以后，在這上面稍稍用力重一點都覺得疼。更別說被令藝萬這樣大力又粗魯地搓了，而對于令書雨來說，那跟用刀，在上面狠狠的割肉其實沒兩樣。

“嘿咻，書雨小娃子，讓老夫來幫你一把。”令書雨看著令藝萬身后出現一老者挽起袖子——正準備努力干，淡藍的靈魂飄在空中。

看到這一幕的令書雨竟忘了一時的痛楚，嘴角稍稍一勾，偷偷地笑了。

這老祖宗死了這么多年了，還真是頑皮呀。

老者赤裸著胳膊，一巴掌又一巴掌地扇向令藝萬，一邊氣呼呼地說：“你這小輩，竟敢如此囂張，讓老夫治治你這病。”

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感覺好累。令藝萬突然冷靜下來，坐在了沙發上。

令書雨手推著輪椅子向廚房走去，“藝萬你喝不喝紅茶？”

“雪碧，謝謝。”令藝萬回答的規矩的，就像被人施了咒的一樣。

可令書雨卻還是犯了難。“藝萬，我這里沒有雪碧。”

“你這里什么都缺嘛，真是窮酸……”令藝萬本來想說自己下次來添置些，但話剛一到舌尖就想起玲兒的話——拐了個彎才出口。“這下場也是你自己作出來的，呸，活該！”

令書雨便看見一個慈眉目善、和藹可親的老者的靈魂漂在他的旁邊。

那老者手指對著令藝萬的額頭輕輕一點，令藝萬只覺嘴一緊，他便改了口道：“那好吧，就麻煩你給我一杯紅茶——謝謝。”那“謝謝”二字又慢又重，令人聽的清清楚楚。

“那好，你等著。”令書雨一聽，開心地進了廚房沏茶。

“箜篌鳴聲離宮怨①：妙得雙鳳喜慶紅，天降仙人收女徒。天朝圣宮十余載，林寂空鳴無趣人。旦聆蕭曲心悅怡，眸瞟白帶飄紅腮……”

①：——《箜篌鳴鳳空下●神女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