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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灌餅來啦

早晨,太陽攬一抹紅霞做彩衣,像一顆紅棗急著趕早過早,躍上枝頭,跳上山坡,送來新的一天。

[注:(1)趕早,一指趁早,及早;又指一早,清早。

(2)過早,從字面上解釋為超前、提前。它同時又是湖北地區(qū)一種俗稱,即吃早餐。老通城的豆皮,蔡林記的熱干面,談炎記的水餃等都是武漢人“過早”的美味。南方也有很多地區(qū)把吃早點(diǎn)叫做“過早”。]

身為猛男的手抓餅可是抓緊時間、把握時光的行家里手,他要借著旭日的熱乎勁兒,炒一道素三絲(土豆絲青椒絲胡蘿卜絲/啊哈,色香味絕對出彩/根根勻凈,三絲絕對一鍋同此涼熱),再煎一個太陽蛋,用酥香透油的餅皮,卷一個粗胖的手抓餅,那真叫不枉此生,想想就很幸福很滿足甚至很得意啊。

準(zhǔn)備工作在電臺播放的歌曲《勞動最光榮》中,熱火朝天地進(jìn)行著。

手抓餅抓住的是人間煙火氣、世間稻粱香。

素三絲出鍋了,餅皮也烙好了,接下來就是煎一個光芒四射的太陽蛋了。

突然,“哐哐哐”,傳來了毫不客氣的砸門聲。

手抓餅將空餅(無餡)的餅身卷了卷緊,開門看到門外也站著一張卷餅,一樣無料沒餡莫有菜。

“你找誰?”手抓餅問。

“我找你,手抓餅!我有公干!”

“你是誰?”

“我是雞蛋灌餅!”

“雞蛋官兵?!”手抓餅一愣,回手向廚房一指,“我有煎雞蛋執(zhí)照。”

“計劃沒有變化快,你的煎雞蛋執(zhí)照被吊銷了!”壯漢雞蛋灌餅說。

“為什么?”

“因?yàn)槭肿ワ灥奶柕埃碓陲灷锩妫瑢﹄u蛋的宣發(fā)(宣傳發(fā)跡)沒有助推作用,所以遵照雞蛋國王的旨意,現(xiàn)將手抓餅的雞蛋沒收充公。”

“為什么是我,而不是蛋撻或蝦扯蛋?”

“蛋撻和蝦扯蛋都有‘蛋’字冠名,而且形如圓月,色似美玉,簡直是藝術(shù)品,手抓餅一身煙火氣,根本比不過。”

“那烤冷面和煎餅果子不也是渾身的煙火氣嗎?為什么不征用他們的雞蛋?”手抓餅顧不上親疏遠(yuǎn)近,簡直要抓狂了。

“烤冷面和煎餅果子,外表面都有雞蛋攤成的虎皮,你有嗎?”

“今天我家里有朋友聚會,你能明天再沒收我的雞蛋嗎?”

“不行,今天就要執(zhí)行,馬上執(zhí)行!”

轉(zhuǎn)眼間,身大力不虧的雞蛋灌餅已經(jīng)把雞蛋抱在懷里了,手抓餅伸手去抓。

雞蛋被兩張卷餅扯得圓臉變成了長臉,疼得齜牙咧嘴,快要爆漿了。(終于知道雞蛋為啥是現(xiàn)在這個形狀了,全是被卷餅扯的啊)

“你想把雞蛋打碎嗎?那可是大罪!”雞蛋灌餅聲色俱厲,砰地一聲碰上門,唱著《好漢歌》走了。

雞蛋一路哭著遠(yuǎn)去了,因?yàn)樗肫鹱蛲硎肿ワ灲o他講的睡前故事說,真假兩個媽媽爭著拉同一個小孩,誰把小孩拉到懷里誰當(dāng)小孩的媽,小孩會喊疼會疼哭,最后最疼小孩的媽媽反而會先松手——手抓餅就這么放手了,他該多愛我雞蛋啊!

雞蛋沒了,手抓餅什么也不想抓了,什么也不愿抓了,他四肢無力地倚在餐椅上抹眼淚。

正在這時,“咚,咚咚,咚咚咚”,門口傳來了有節(jié)奏的敲門聲。

猛男手抓餅以為“雞蛋官兵”又殺回來了,心想這次自己一定要硬氣點(diǎn)兒,使蠻力也要把雞蛋奪回來。

“Surprise!”(驚喜!)門口站著烤冷面、煎餅果子、蛋撻和蝦扯蛋一眾好友,裝扮一新、足味足料。

希望瞬間湮滅!湮滅——!

好友結(jié)隊(duì)登門,手抓餅的淚泉可算見到親人了,立時淚奔淚瀑淚成河。

“你怎么還沒上妝(裹餡裹料)?不是你張羅的美食派對嗎?”蝦扯蛋大哥最先發(fā)現(xiàn)了異樣。

“我的雞蛋沒了……”手抓餅把好友讓進(jìn)客廳,邊哭邊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又是那個雞蛋灌餅,他就愛沒節(jié)制地往餅里狂灌雞蛋,讓雞蛋一族杯弓蛇影、草木皆兵、避之唯恐不及(及時),真是嚇?biāo)缹殞毩恕]有煎雞蛋執(zhí)照,自然就沒有雞蛋專供渠道,雞蛋灌餅就恩威并施、小恩小惠地到處騙別人的雞蛋。”蛋撻小妹恨恨地說,“因?yàn)殡u蛋被騙走了,蘋果曲奇小哥和奶油泡芙小妹拍的婚紗照,皮膚都是皺皺巴巴的,別人還以為是腐竹奶奶和老臘肉爺爺來的模仿秀呢,要知道皺紋就是微笑走過的路啊。”

“還有這等事?他不是雞蛋官兵??他拿雞蛋做什么了???”手抓餅從悲轉(zhuǎn)急,由急生躁,因躁成怒,一刻也平靜不下來了。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shí)。我們?nèi)ルu蛋灌餅的老巢看個究竟。”煎餅果子大姐說。

于是,透過粉絲做成的窗簾,大家看到雞蛋灌餅愜意地平躺在煎鍋上,用手在肚子上捅開一個洞,然后把兩個雞蛋依次灌到洞里,隨后自得其樂地輕搖肚皮,讓雞蛋在餅內(nèi)漾開,之后又特意灑了些蛋液在肚皮上,他自言自語、自說自話、自鳴得意地說:“留些雞蛋在外面,這樣利于雞蛋的宣發(fā)。雞蛋灌餅,雞蛋當(dāng)然多多益善。灌水能灌出水軍,俺大餅灌雞蛋,能灌出雞蛋真身。”

“你的雞蛋統(tǒng)統(tǒng)沒收!”手抓餅沖進(jìn)廚房大喊。

來者人多勢眾,壯漢雞蛋灌餅嚇得心都涼了。

烤冷面小弟一伸手把雞蛋灌餅拽到菜板上,順手將雞蛋灌餅肚皮上的兩綹(liǔ)雞蛋攤成的虎皮扯下來,麻利地打結(jié)系在了自己的腰上。

還沒等雞蛋灌餅明白過來,手抓餅已經(jīng)手壓雞蛋灌餅的肚皮,像搟面杖一樣要把里面的雞蛋趕出來。

雞蛋灌餅拼命護(hù)住肚皮上的灌蛋口,高喊:“吃到肚里的雞蛋不能吐!不能吐!”

“念你是第一次蒙騙手抓餅小弟,你肚里的雞蛋我們就不要了,但你家的雞蛋我們一概沒收。”蝦扯蛋大哥聲若巨雷,勢如奔馬。

“如有再犯,”手抓餅?zāi)θ琳疲瑒Π五髲垼靶⌒哪愕亩瞧ぃ 笔肿ワ灴刹皇浅运氐模肿ワ炓噪u蛋!

雞蛋灌餅藏了多少雞蛋?簡直超乎想象!冰箱放滿了,櫥柜里還藏了兩盆。驚喜總在風(fēng)雨后,請相信有彩虹。

手抓餅、烤冷面、煎餅果子、蛋撻和蝦扯蛋,抱著滿懷的雞蛋滿載而去,雞蛋灌餅滿目都是紅皮雞蛋,滿眼都是白皮雞蛋,滿目滿眼都是離他而去的各有各美、似而不同的雞蛋,雞蛋,雞蛋,雞蛋……

孤零零的,雞蛋灌餅只守住了肚里的兩只雞蛋,現(xiàn)在輪到他哭了:攢那么多雞蛋,我容易么?一下子全沒了!喜歡雞蛋有錯么?嗚嗚——

不知哭了多久,哭到了太陽下山,雞蛋灌餅餓了。

他打開冰箱,掰了一根黃香蕉,拿出一盒鮮芝士,又一次享受地平躺在煎鍋上,讓放入灌餅洞的芝士在體內(nèi)慢慢融化,然后抱著剝好的香蕉,把餅皮卷得緊了又緊,開始在煎鍋內(nèi)碧珠滾盤一般打起滾來——雞蛋灌餅,變成了,香蕉芝士灌餅。

“香詩甜詞”《香蕉芝士灌餅》就這樣打著滾“滾”出來了:

“說好靠顏值,偏要拼芝士!芝士(知識)就是力量!雞蛋與芝士不可兼得,舍雞蛋,而取芝士乎!

香蕉是虹橋,香蕉是扁(piān)舟,香蕉是彎月,香蕉是香扇,香蕉是眼波,香蕉是笑弧。

香蕉芝士灌餅,灌進(jìn)的是奶香,灌出的是笑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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