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將相失和
- 穿越戰(zhàn)國之呂不韋
- 六龍無相
- 4046字
- 2019-10-08 17:41:14
“呂老弟果然好記性,這兩位正是王郡守和鄭將軍。”
陳政心想,王稽和鄭安平這兩個小混混兒還真和范睢扎堆兒呢!你們?nèi)齻€從魏國一路小跑兒到秦國,如今都是風(fēng)生水起、呼風(fēng)喚雨。當(dāng)年的三賤客如今成了秦氏集團牛掰三人組,你們就趁現(xiàn)在還活著,可勁兒造吧!眼前這三位那可是不求同年生、卻是同年死,比桃園三結(jié)義講義氣多了。
“你們都退下。”范睢一揮手,勁舞團和演奏班兒的成員們彎著腰,一步一退,出了客廳。
“老弟這次突然返回咸陽,所為何事?”
陳政還真是被問住了。編個啥理由呢?總不能說自己是為了救趙國吧,也不能說被蘇代那小子綁架來的吧。
“我在回去的路上得知,家父和一家老小正在邯鄲城中,可白起和王龁兩位將軍正要攻打邯鄲。我這不是怕一家老小在邯鄲有啥閃失嘛,所以急慌慌的回來找范哥,借范丞相的面子,能不能讓白將軍通融些時日。”
“咦?老弟不是跟白起、王龁他們倆認識嘛,這點小事兒,你直接跟他們說一聲不就得了,干嘛非得跑這么遠,回咸陽找我呢?”
陳政腦子靈機一動,他奶奶的,事已至此,干脆,趁這個機會給白起上點兒眼藥得了。
“范哥有所不知,我跟白起的關(guān)系能跟咱倆比嗎?那白起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我呂不韋在他眼里算個老幾!實不相瞞,我路過咱秦軍大營的時候就跟白將軍照過面兒,哪知,就因為我跟范哥關(guān)系好,他對我不冷不熱、愛搭不理的。坑殺四十萬趙國俘虜?shù)臅r候,我讓他放過些個年歲尚小之人,他還要了我一車財寶。范哥,我就想問問,你是不是跟白起有啥過節(jié)兒?你們要是有啥過節(jié)兒,我可得勸哥一句,你今后可讓著他點兒,人家這次要是一口氣兒滅了趙國,丞相的位子恐怕得讓他來坐,你可得想好退路啊!我可是好心提醒,誰讓我跟范哥心里近呢!”
站在陳政身后的荊錘一口氣兒沒倒騰上來,“吭哧”一聲晃了兩晃,背上的劍掉到了地上。“各位,不好意思哈!這幾日有點兒小感冒,這下整滴,整個人都不在狀態(tài)了。你們繼續(xù)聊,繼續(xù)聊,當(dāng)我不存在。”
荊軻之爹心想,我這位呂大老板可真能忽悠,有病的能忽悠沒病,沒病的能忽悠有病,就這說瞎話出口成章的本領(lǐng),該到外邊兒賣自行車去,就是賣輪椅也能走過路過不錯過,讓你咸陽滿大街都是中風(fēng)后遺癥。
鄭安平一拍桌案:“他白起算個屁!若不是范丞相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用反間計讓廉頗那個老匹夫提前回家,讓趙王換來個趙括,白起能在長平打敗趙軍嗎?能坑殺四十萬人嗎?能風(fēng)急火燎的進攻邯鄲嗎?打仗靠得是啥,靠得是腦子。就算他滅了趙國,咱們范叔范丞相也是居功至偉,論功行賞也得排第一。”
范叔?從哪跑出來個叔呢?哎呦我去!這范睢姓范名睢、字叔,可不是范叔嘛!你爹也真會給你起名,誰見了你也得范叔范叔的叫著。
范睢擺手道:“安平老弟言重了。我和白起將軍一個主內(nèi)、一個主外,一個看家、一個打仗,各司其職,各有分工,若是將相不和,那可不是秦國的好事啊!”
王稽在一旁咳嗽一聲道:“咱范丞相肚里能開航母戰(zhàn)斗群,這是多大的心胸。這才是老成謀國,秦王的左膀右臂吶。俗話說得好,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咱范丞相是千將易得、一相難求!咱秦國離開一千個白起還是秦國,若是離開范丞相,那東面的六國還不得把咱咸陽給整體開發(fā)嘍?你們說是吧?”
哎呦我去!我陳政挑撥離間也就是小學(xué)水平,你王稽拍馬屁的功夫簡直是博士后的水準(zhǔn)。怪不得當(dāng)年你能發(fā)現(xiàn)范睢這個屌絲呢,原來你也是個人物,學(xué)歷史的時候還真小看了你。
范睢看著陳政笑了笑:“老弟,門外那個什么趙國特使蘇代,可是你引薦來的?你們倆可曾熟識?”
“我跟這個蘇代只是路上偶然碰見,之前只是聽說過他哥哥蘇秦,跟他不熟。”
范睢鼻子“哼”了一聲道:“什么蘇秦,就是個行走江湖的蘇三兒。當(dāng)年這個蘇秦也想來秦國應(yīng)聘,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把刷子,秦國的裝修活兒是他一個剛出道兒的小工兒能干得了的?!還號稱腰掛六國相印,我相府的保安還腰掛一串兒鑰匙呢!當(dāng)年這小子異想天開,騙人家齊國去打宋國,然后讓燕國給齊國來了個海底撈兒。這就叫玩兒火尿炕、引火自焚,最后被齊國車裂了,玩兒不下去了吧?!”
陳政一聽,咦?戰(zhàn)國也有蘇三起解的典故,奇了怪了,蘇三離了洪桐縣、將身來在大街前,那不是明朝時的事兒嘛!那周玉潔從小被賣進坑人會所,排行老三,被人誣陷又被老相好搭救。蘇秦跟蘇三還有啥淵源不成?
“范叔哥,啥叫蘇三兒?”
“安平老弟,蘇三兒你都不知道?就是他蘇秦貨賣秦國,又賣燕國,再賣齊國,這不就是蘇三兒嘛!要是再算上他坑騙張儀、保護趙國,他就該叫趙四兒了。”
哎呀你個人才,咋這么能總結(jié)呢!我還以為不是戰(zhàn)國的蘇秦穿越成了蘇三兒,就是明朝的蘇三兒穿越成了蘇秦,卻不知戰(zhàn)國的蘇秦是不是蘇三兒,也不知明朝的蘇三兒是不是蘇秦呢!說個話咋這么繞呢?!
范睢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道:“哼哼!這個蘇代八成跟那蘇秦一路貨色,此番定是想憑著三寸爛舌頭給趙國和韓國求情討?zhàn)垼菹耄∽屗诖箝T外邊兒為邯鄲受冷風(fēng)吹去吧!”
此時此刻,蘇代正在相府門外的夜市上拿著無線擴音器,留著鼻涕唱著:為你我受冷風(fēng)吹,大門外邊兒流眼淚,有人問我是與非,說是與非,可是誰又真的在乎誰。若是求和不可為,你明白說吧無所謂,不必讓我受罪,何必讓我傷悲,就當(dāng)我從此收起舌頭,誰也不給!我會試著低下頭來,哪管你們誰滅誰。頂你個肺!
“就是!就讓白起和王龁他們把趙國滅了,讓秦王給咱范哥來個終身成就獎。”陳政心里哪在乎蘇代如何被風(fēng)吹,現(xiàn)在想的是,怎么把話再繞回來,把他們?nèi)齻€再給繞進去,可不能讓白起鬧一出邯鄲屠城。否則,呂不韋的家小咋辦,邯鄲的鄉(xiāng)親們咋辦,還有十幾車財寶咋辦?!
幾個人一通開喝,場面有點兒趨于混亂。范睢被王稽和鄭安平吹捧得上了直升飛機,頭頂?shù)穆菪龢呀?jīng)把這位丞相轉(zhuǎn)蒙圈了。
王稽和鄭安平也被陳政灌得左搖右晃,提溜著酒壇子滿客廳轉(zhuǎn)悠,就差一會兒變身纏腿二人組了。
陳政一看,火候差不多了。
“王郡守,來,過來,跟你說句悄悄話。”
王稽端著酒碗,一屁股坐在陳政身邊,拿手拍著陳政的肩膀:“啥,啥事兒,老弟,有事兒盡,盡管說,都,都是自己人。這,這咸陽有,有范哥做主,河,河?xùn)|郡你王哥說,說了算!秦王可是說了,我,我王稽任這,這個河?xùn)|郡守,三,三年不用向他老人家匯,匯報工作,想咋干就咋干,想咋玩兒就,就咋玩兒。你,你說,哥牛掰不?改天,啊,到哥的河?xùn)|郡住幾天,全郡的美,美女隨你挑,都,都給你領(lǐng)回家,當(dāng),當(dāng)小老婆去。”
“你們在咸陽有范哥罩著,那還不是海闊天空、一馬平川。我在衛(wèi)國那么老遠,可是沒這個福氣。王哥能得到秦王的重用,那還不是范哥的舉薦。范哥這個人就是恩怨分明,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你看你和安平哥,對咱范哥一個有解救之恩,一個有引薦之功,范哥飛黃騰達了,跟咱們兄弟那叫一個有福同享。”
王稽聽得暢快,已是得意洋洋。
“不過,咱既然是自己人,我可有幾句掏心窩子的話,只能說給你王哥聽。想聽不?”
“想啊!呂老弟,親弟弟,有啥話,說!”
“你俯耳過來。”
陳政伸出一只手,趴在王稽耳朵邊兒一陣竊竊私語。“我可跟你說啊,你現(xiàn)在當(dāng)著河?xùn)|郡守,這次長平之戰(zhàn)爭奪的上黨郡,可就在你的東邊兒。那白起帶著秦國十五歲以上的兵士攻打趙國邯鄲,他要是滅了趙國自立為王,反水殺來之時,你的河?xùn)|郡可是首當(dāng)其沖啊!”
王稽的頭上冒出汗來:“接著說,呂老弟,接著說。”
“就算白起滅了趙國,他沒有反叛的打算,就憑著滅掉趙國的天大功勞,你覺得秦王該拿什么獎賞白起?咱范哥還能在秦國呼風(fēng)喚雨不?還能在秦國吆五喝六不?還能在秦國耀武揚威不?還能在秦國放縱不羈不?白起回到咸陽,咱范哥那還不得靠邊兒站嘛!白起在長平可是親口所說,他范睢一個耍嘴皮子的,能站到長平陣前把趙軍忽悠瘸不?就沖你和安平哥跟范哥走得這么近,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兄弟,白起要是在秦國得了勢,范哥的日子不好過了,你和鄭將軍的日子能好過嗎?我看吶,你也別在河?xùn)|郡讓我挑美女了,能有個穿裙子的男滴肯跟咱就不賴了。我在衛(wèi)國那么老遠,該發(fā)財發(fā)財,我可是為哥哥們擔(dān)憂。你好好想想,白起要是這次一口氣兒滅了趙國,他造反也好、不造反也罷,哥哥們都沒好日子過,是這個理兒不?”
“你們兩個不喝酒,在那兒嘀咕什么呢?”范睢注意陳政和王稽半天了,心想,你們咋有這么多悄悄話呢?
王稽被陳政說得上半身發(fā)軟,下半身發(fā)癱,一雙眼睛直愣愣地呆坐在那里。
鄭安平邁著碎步走過來道:“誒,王哥,范叔哥問你們倆嘀咕啥呢,你咋地啦,喝多啦?”
王稽好像猛然從夢中醒來,幾個箭步跑到范睢身邊,手捂著嘴,對著范睢的耳朵就是一通小喇叭重播開始了。
陳政斜眼兒偷看著范睢的反應(yīng),頂你們個不為秦國為自己的三賤客,我就不信,這辯證法加二難選擇加無中生有加假戲真唱的,要是忽悠不死你們,趙國的父老鄉(xiāng)親就得沒命。
“成不成,就看眼下這一錘子了,是吧,荊錘?”陳政扭臉一看身后的錘子,從錘子一雙崇拜的眼神中,發(fā)現(xiàn)錘子在自己面前已經(jīng)變成彎曲的改錐了。
范睢聽著王稽的一番耳語,一會兒皺起了眉頭,一會兒撅起了嘴,一會兒咬咬嘴唇兒,一會兒拿眼瞟一下陳政。等王稽說完,范睢低頭注視著桌上的酒碗,又抬頭環(huán)視著丞相府里的雕梁畫棟,腦子里回想了一下自己在魏國被人打得唇裂齒斷的慘樣兒,回味了一下魏國丞相府的那些人輪番尿在自己身上的味道,回顧了一下自己裝成死人跟廁所的保潔乞求留下一條小命兒的過往,回望了一下初到秦國時秦王對自己的百般冷落,回放了一下過去那些仇人小人對自己的謾罵嘲諷。突然,范睢兩眼放出咄咄的寒光,一拍桌子:“來人,把趙國特使蘇代請進來。”
成了!哎呦我勒個大喘氣兒,怪不得那么多人想當(dāng)縱橫家呢,原來這張張嘴,千軍萬馬就殺過去了,再張張嘴,千軍萬馬就退回來了,死上千萬人就是幾句話,救活千萬人也是幾句話。這也尼瑪太刺激了,比玩兒蹦極還刺激。
陳政見大事告成,真是如釋重負般暢快,心想,白起,戰(zhàn)神,你可別怪我陳政,你他奶奶的不聽勸,一口氣兒殺了四十萬人,連眼皮兒都不帶眨一下的。我陳政帶著光榮的歷史使命來此穿越,可不能眼看著你把邯鄲城變成一片火海,然后再變成血流成河、尸骨遍地的一片廢墟。人命關(guān)天,救人要緊。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先給自己攢下幾萬座小塔再說。你白起的戰(zhàn)神傳說,到我這兒就GAMEOVER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