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說去，還是為了自己的名聲。

不過就算這樣，帥凡也能夠理解，這李錦木一看就是那種把學術當成生活的人，對物質上的享受并不如何看重，活了這么大一把年紀，自然想的是青史留名。

“我還有個疑問，照你的話來說，在近代應該沒有人見過雙魚玉佩的人，而之前的考古學家來羅布泊尋找了這么多年，也都是無疾而終，你怎么那么肯定這枚玉佩會在樓蘭古跡?！?

李教授的表情一頓，沒有說話了。

帥凡這個時候想起了三叔和自己講的那段樓蘭過往，而樓蘭古國的整個覆滅，和這枚雙魚玉佩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帥凡暗暗地想著，是不是李教授也提前得到了消息，從那個民俗學家那里聽過樓蘭先人變成僵尸的過往，才會這么篤定地認為雙魚玉佩在樓蘭出現過。

沒想到李教授沉默片刻，居然說出另外一番話來。

“我年輕的時候，對商朝的青銅文化一直都很喜歡，查找了很多相關的古籍，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后人都知道，直接導致商朝滅亡的那場戰爭，牧野之戰是武王伐紂的決勝戰，有關的史冊記載，那場戰斗贏得異常艱難，武王率領的百萬大軍幾乎已經兵盡糧絕，想要打贏，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帥凡適當地表示了疑問。

“史書記載，那也是史官所用春秋筆法記錄的，而歷史這種東西，都是由成功者書寫的，所以我們如今所看到的歷史，也許一些程度上面都有偏差，就像古時候動不動就記錄的百萬大軍，從現在的角度來看，能夠有個十萬兵力，那也是了不起的事情?！?

李教授眼前一亮，對帥凡這番話很是贊同。

“確實，依照古時候的糧食生產和醫療條件來看，根本就養不活那么大的一只軍隊，可是有關于牧野那場慘痛的戰爭，武王確實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帥凡說道。

“武王作為大周的開國之君，想要建功立業，自然需要付出慘痛的代價，能夠憑借一場戰爭獲得關鍵性的勝利，也算有所得。更何況商朝的帝辛昏庸無能，死在他手上的賢臣或者因他而死的子民不少，武王姬發這么做，也是順應民意?！?

李教授搖搖頭。

“不是這樣的，后事的史書記載，帝辛確實是一個暴虐的昏君，可是真像你所說的那樣，歷史都是由成功人士書寫的，而帝辛所干的荒唐事，也是從大周之后的文獻中流傳開來的，所以是真是假，還是兩說的事情?！?

李教授的神情變得古怪起來。

“而我所翻閱大周之前的所有文獻，都清晰地注明帝辛是一個能文能武的君王，他經營東南，把東夷和中原的統一鞏固起來，是一件大大有功的事情。就連司馬遷都說過，他在戰爭的謀略上，有萬夫不敵之勇?！?

“而姬發在西岐起兵的時候，正是商朝武力最為強盛的一個時期，他卻能一路高歌猛進，打到牧野的地方，暫且不說兵力的損耗，就算是糧食上面的供給，也是不太可能實現的?！?

帥凡有些不解，李教授說了這么多，又和雙魚玉佩有什么關系，先按捺下這個疑問，聽對方怎么說。

“所以我對牧野之戰的史詩始終存疑，但是文獻始終有限，翻閱了與之有關的所有資料，也仍舊一籌莫展。”

“直到我的民俗學家朋友給我送來了一卷古籍，正好解決了我這個問題。”

李教授的眼眸變得深邃起來。

“這卷古籍是用動物的皮所制成的，而上面的文字似乎也經過了特殊的處理，過了一段漫長的歲月，文字也依舊清晰可見。”

“不過文字的圖案自然和現在的語言大相徑庭，幾乎沒一個字是我認識的，直到…..”

李教授的話語一停，并不想過多地在這件事情上做說明。

“后來我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認出了其中所包含的一些信息，也知道了這卷古籍的名字，在它的總綱上面，寫了‘歸藏’兩個字?！?

“而我通過上面的只字片語，推測出牧野之戰的那段時間內，發生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而正是由于這件慘事，商朝的大軍才在一夜之間土崩瓦解，而姬發率領的殘兵敗將才會趁勢崛起，一舉奪下了朝歌。”

“這么神奇的嗎，難不成是姬發動用了什么生化武器，才能最有效率地大面積殺敵?！?

宋倩雅在一旁聽了這么多，終于嘰嘰喳喳地發表了意見。

“可以這么說?！?

原本以為老師又會斥責自己一頓，沒想到這一回居然破天荒地贊同起來。

宋倩雅根本只是隨口胡謅，來緩解一下旅途的勞頓，畢竟現在已經走了一個上午，頭頂著這輪烈日，馬不停蹄地趕路，已經很心浮氣躁了。

“這卷歸藏記載，當時商朝的軍隊已經甕中捉鱉，圍了大周十天十夜之久，眼看著在最后一夜，就可以不費一兵一卒，收獲勝利的果實。也正是在這一晚上，商朝的十幾萬大軍卻突然臨陣倒戈，自相殘殺起來，而且不僅僅是簡單的廝殺，而是一方人馬對另外一方的撕咬啃噬，而被咬中的人，轉眼間也會變成一模一樣的怪物，對著另外的正常人襲擊?！?

帥凡心頭俱震，自然而然地想起樓蘭的那段過往，在三叔的描述中，他的先祖李青親眼目睹了自己的妻子一家變成了噬人的怪物，最后竟然蔓延給了整個樓蘭的居民，然后一夜覆滅，剩下的人才遷徙到了現如今的胡羌。

樓蘭的滅亡和商朝的毀滅，如果三叔和李教授所講的是真的，那這二者之間，唯一的聯系就有可能是雙魚玉佩了。

“而這卷歸藏記載，帝辛在手刃了自己的愛妃蘇妲己后，香消玉殞的身體中，還在緩緩跳動的心臟竟然變成了一枚雙魚首尾相連的玉佩，帝辛覺得這枚玉佩甚是妖異，視為不詳，投入青銅火爐中炙烤，就此銷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