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介紹道。
“你這怎么回事?是不是姜氏公司又出什么亂子了?”
金組長從鄰座拖了把轉椅過來,坐在她旁邊。
高喜中打完電話,去樓下拿報案登記簿。
車宋河將眼睛垂下一半,仔細的回憶起那天遇到傷害事件所有細節。
又是一陣剎車聲。
這回沿街店主們懶得跑出去看了。
徐朗星推開前座車門,把正在門口商量事的兩位警署同事當成了扶手,速度快力量也有些大,兩位同事還身不由己的歪了歪。
他一步邁好幾個臺階,還沒顧得上歇一歇,如一陣風一般,吹到了車宋河跟前。
“怎么樣了?啊?”
他把她的轉椅轉了過來,面向他,然后蹲下身子,小心翼翼查看她的脖頸。
臉色焦急,神情憂郁。
在這陣風吹來之前,車宋河正在一本正經,和小學生一般認認真真的向兩位警官陳述著時間經過。接著被驟然到來的他打斷了,閃得有些發昏。
“那個,我……”
她伸手指指高喜中,想表達的意思,我們正在做記錄。
徐朗星就以為高喜中知道,迫切逼視的目光就投向他。
高喜中舉著報案記錄手足無措起來。
“這……這還沒說完呢。”
徐朗星又朝旁邊的金組長看過去。
金組長連忙道,“哎哎,對對,沒說完呢。你看你還打岔了。”
他把徐朗星往一邊扯。
“你讓讓,別耽誤工作。知道你著急,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兒。你看你現在著急了,早干嘛去了。”
徐朗星張嘴似乎要解釋幾句,高喜中把他拉到了后排的座位上坐好。
“你就在這等著吧,啊,馬上就完事了,你越著急越耽誤。”高喜中說。
車宋河向她最喜愛的男孩子投去了代表同情與慰問的目光。
結果被斥責與心疼的眼神回瞪。
她自討沒趣地撇了撇嘴。
“那個,那個兇犯,你對他有沒有什么直觀的深刻印象。比如說,眼睛底下有顆痣,眉毛特別粗,說話的聲音帶有病狀周期性,諸如此類的?”金組長問。
印象。
她能直接說南老師嗎?
不能吧,她不是百分之百的確定。
說自己也沒有把握的話萬一影響了辦案,搞錯了偵察方向等等,不行的。
再說,萬一冤枉了好人呢。
她只見過南老師三面。第一次在校園,還用帽沿檔住了眼睛。
其余兩次,她得知他不是徐朗星之后,根本沒費神觀察他。
再加上地下停車場光線幽暗,還是角落,黑口罩和黑帽沿的雙重陰影都遮擋著唯一露出來的眼睛,她沒有辦法一口咬定是他。
“睫毛很長。”
“眼神有點兇。”
“一身黑裝束,還戴著黑手套。”
“很瘦,個子也高。”
她逐字逐句地說。
時間靜止了一分鐘。
“沒有了。”
她抬起垂著思考的腦袋,總結陳詞一般說道。
金終究組長與黑手套糾結上了。
他仰了仰脖子望著天花板。
“那個,張小雅家,那個翻東西的,沒有留下一點指紋。根據蔡時康的說法,他傷害張小雅的時候,屋子是如往常一般整齊的。假使他沒有對我們有所隱瞞的話,那一定是后面又有人來過了。你們看啊,這個后面來的人,竟然面對著客廳里的尸體,以及一地血跡,還能不慌不忙的拆燈罩,抖落大米袋,這是什么心理素質。啊?是吧。”
他沖徐朗星抬抬下巴,又沖高喜中抬抬下巴,交流著意見。
“那個也是沒有留下指紋與足印。”他說,“一個人如果已經習慣做任何事情都要戴著手套的話,那他肯定不是一回兩回了,不是專業的也是個半專業的了。跟宋河這個案子,是不是可以放到一起考量一下,我們得想想是否有這個可能。”
高喜中在一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接下來,她又把近期是否與人結怨,是否有懷疑的對象,工作單位有無特殊事件等,逐一敘述。
等一切都完事之后,沒等她跟金組長他們道別,就被徐朗星拉走了。
他到樓下找了一遍她的車。
“怎么來的?”他問。
“開車。”她悶悶地回答。
“車呢。”他又問。
玉指怯生生地往前一指,接著立馬又跟觸電一般收了回來。
徐朗星輕嘆了口氣,走到她跟前。
“這是在我單位門前,你要是不想我的同事們看我出丑,不想引起路人的注意,把咱們倆拍個短視頻發到網上,那你就乖乖的,別玩鬧,先上我的車再說。”
他輕聲細氣又萬般無奈地說。
車宋河從兜里按了車門鑰匙,敞篷車如大眼睛一般的明亮大車燈閃了兩下。
然后她走近它,繞過車頭,坐上了右邊的前座。
徐朗星緊跟著也上了車。
“把車篷拉上。”他說。
車宋河眨眨眼,皺皺眉,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不過并沒耽誤她老實聽話。
車被開往一個不能算是很偏僻,但是車頭位置都是樹木的小花園。
湊巧的是這個地方離她的外祖母家很近。
徐朗星把敞篷車前座的座位往后移動,然后附身到副座,一手摟肩扶住后背,一手托住兩腿膝蓋下方,挺費勁地把她抱到了自己腿上。
“擠……”
她抱怨道。
“你忍著吧。”
他瞪著她說。
“我問你,你看著我。”
他用兩只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向自己。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他問。
她搖搖頭。“當然不是了,天底下誰喊說警察沒用,就讓他們分分鐘被壞蛋抓起來。你怎么這么問?”
“那為什么每次你遇到困難,我都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他有些惱怒。
車宋河苦大仇深地嘆了口氣,眼睛開始飄向別的地方。
“不是啊,一般的姑娘平時哪里會遇到我這種事情,我這是特殊情況嘛。”她說,“再說了,我又不瘸又不瞎又不聾又不是不能自理,我可以自己應對各種麻煩。無病呻吟這種的,不適合我,我不是林黛玉那種類型的。”
“讓你看著我。”他蠻橫地說。“我希望你第一個能想到的,能聯系到的人是我,這是我的要求,你得滿足我。”
“要求!”車宋河尖叫了一聲。“你一個提出分手的人還有要求!”
“我沒承認啊,你有證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