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毫不猶豫。

薛漁瞳仁一縮。

她愣了，他也愣住了。抬眼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臉色，很久沒說話，一開口喉間的生澀讓聲音顯得格外礙耳，他開始恨自己。

“我……我不是故意的。”

薛漁想對他笑得正常一點。

“你是想告訴我自己沒事的，對嗎？我知道的，快吃吧。”

他再偷瞄了她一眼，確定她表情沒問題才接過了筷子。

眼前的男人，胡茬亂長，頭發凌亂，眼下泛青，誰能想到，這就是曾經紅透半邊天的雙人組合A&D里的鄭帝一呢？

薛漁背過身，悄悄抹掉眼淚。

吃完飯，薛漁將剩余的食材塞進冰箱，再把酒全部換成了牛奶純凈水之類的。

她翻出器具為他理發，清理胡須，看著鏡中的人慢慢恢復從前的樣子，終于露出了笑容。

“好了，你看。”

鄭帝一不看鏡子，只注視著她，任她輕托著自己的下巴，乖巧而順從。

只因她眼里出現的眷憐。

“這才是我們的鄭帝一啊。”

她用力拉開窗簾，室內一片光明，而他在她臉上看到的真心的笑容，才是屬于他一個人的光明。

***

“去哪了？”

薛泫交疊著雙腿坐在沙發里，帶著審視的目光卻沒有放在展開的報紙上，如同利劍，直直擲在剛進門的薛漁身上。

大戰一觸即發。

身后的六錢垂著頭裝鴕鳥，心里默念著“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薛漁挺直的背脊，抬高的頭顱彰顯著她原本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個性。

“什么時候我的行蹤還得跟你報備了？”

“不報備也行，”薛泫將報紙擱置一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言語中的威脅不言而喻，“如果我停掉你所有賬戶你也能這么硬氣的話。”

“你！”

一旁的管家見場面不對，趕緊出來當和事佬：“小姐還沒吃早飯吧，我已經讓你阿姨備好了。”

“可惜你說的不算，因為你根本沒有資格這么做。”

薛漁冷哼一聲，隨著管家走到餐廳。

“可惜我有沒有資格，你說的也不算。”

薛泫從六錢手中抽出一個文件，甩在了餐桌上，“你自己要的，自己去解決。”

突如其來的東西嚇了薛漁一跳，頓時火冒三丈，管家趕緊將一盅補湯推到她面前。

“小姐，這是你阿姨最新研究的湯品，早就想讓你嘗嘗了。”

哪里有什么新研究的湯品，明明就跟平時喝的沒什么兩樣。

薛漁笑了一下，固執地看向自己的哥哥：“其實我究竟去了哪，你又怎么可能會猜不到呢？這樣質問我，甚至派人跟蹤我，無非就是想羞辱我罷了，不是嗎？”

“如果我說不是，你會信嗎？”薛泫并不生氣，反問道。

薛漁毫不猶豫地回答：“不會。”

“那你還有什么疑問？這不就是你我之間的相處方式？”

薛泫最后看了一眼挺直了腰桿的她，放下交疊的雙腿轉身上樓。

“有些事解釋了你就能懂，就能信的話，我又何必在你身上花這些多余的時間。”

“多余的？”

像是聽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話，薛漁的目光直直投在那冷漠身影上，啼笑皆非：“原來‘多余’，也會用在‘薛漁’的身上。”

人們口中的“薛家小公主”，“薛家掌上明珠”，在她哥哥口中的，卻是“多余的”。

薛漁嗤笑了聲，剛垂眸，淚就跌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