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轉頭一看，就見門旁籠子里的小狗已經從頂部開口鉆了出來，站在籠子上面，不等幾人有反應，兩條后腿一蹬，跳下鐵籠就往門外竄去。

“沒事，大門關了，跑不了。”中年男人笑道。

身旁男孩隨即起身，“陳叔我去看看。”說完便追出去了。

中年男人再度回頭，看向矮胖男人。

矮胖男人沉默了一會兒，笑道：“老陳啊，你有把握的事情我肯定也認啊，不過……”沖著男孩跑出去的門口抬了抬下巴，“畢竟才來一個多月，業務也不怎么熟練嘛。”

又給中年男人遞了支煙，“你看讓寄養那邊的小劉來牽引怎么樣？”

“小劉？”中年男人接過煙，撇嘴笑了笑，“帶他去，我看進個海選就夠難的。”

“怎么呢？”矮胖男人一副很認真探討的樣子。

“咱們這一行，越往上走越看天賦，小劉那小子對狗天生自帶一股子煞氣，帶帶斗狗還行，這種……”中年男人正說著，余光瞥見老人正手拿抹布站在廚房邊上，背對著這邊不知道在擦拭什么，隨之咧嘴一笑，“不太好。”

說完，一邊給口中香煙點火，一邊又探身靠近矮胖男人，輕聲道：“咱們以前也是經常上賽場的，也知道，這行不光看狗，也看人。”

說完，不等矮胖男人說話，又道：“還有一個星期左右時間，聯合寵業搞的這次，說實在話，也沒什么專業性，多半估計是玩票，三天左右，連人帶狗一起訓出來，不是問題。”

中年男人吐了口煙團，說完就沉默了下來，看著矮胖男人。

“……”矮胖男人昂起腦袋，掃了幾眼天花板，余光從老人那里收回，過不久，呼了口氣，“那你就先準備吧，授權提前三天應該能下來。”

“提前三天？”中年男人笑道：“不是上個星期就下來了？提前三天你叫輝煌，傳奇那些大犬舍怎么準備？”

“你從哪聽說的？”矮胖男人也笑了，“我也不清楚啊，可能咱們這種小犬舍授權下的慢吧，反正也不急，你就先練著吧。”

說完，一手抓過手包，人也慢慢起身，看向老人笑道：“老劉，走了。”

老人聞言轉身，卻沒說話。

中年男人也沒說話，咧嘴笑著望向老人。

“歡歡，走啦。”

矮胖男人伸了個懶腰，接著就上前招呼沙發上玩著手機游戲的年輕女孩。

一行四人走出房門，正好就見男孩正蹲在門外陰涼地方，捧著小狗逗弄著。

“挺喜歡狗啊。”矮胖男人見狀，回頭沖中年男人笑了笑。

“小海。”中年男人叫了一聲男孩。

男孩轉身看見眾人，隨即抱著小狗走了過來。

“聽說你是本科生嘛，”矮胖男人和藹笑著看著男孩，一手順道摸了摸男孩懷里的小狗，“什么專業啊。”

“文學。”男孩笑道。

“文學？歡歡……”矮胖男人聽完，隨即望向身側的年輕女孩，“跟你一個專業嘛。”

年輕女孩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目光從手機上移了半寸，多看了男孩兩眼。

“行，這年頭，搞文學的都扎進狗籠子里來了。”矮胖男人笑了笑，手指點點男孩，又指向身后的中年男人，“小海，好好跟著你陳叔干，有前途的。”

男孩笑著點了點頭。

“走了。”

說著，一行人來到車邊，老人徑直走到大門處，“嘩啦”一聲，將大門拉開，人也站在一旁等待。

男孩則是緊抱著狗，將后座車門拉開了。

站在一旁依舊專心手機的女孩回頭看了男孩一眼，笑著道了一聲謝謝，接著也上了車。

直到汽車駛出院子，大門拉上，幾人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桌子還沒擦，我再去弄一下。”不多時，一旁的老人說著，轉身走了。

中年男人沒有理他，倒是一旁抱著小狗的男孩笑道：“我去擦吧劉叔。”

老人也不應聲，背對兩人自顧自走著。

男孩正要跟上，卻被中年男人拉住。

“擦個桌子，兩個人去干什么？”中年男人望著老人的背影嘴角勾了勾，接著沖兩人住的地方抬了抬下巴，“咱們先回去……”

“最近這段時間，你和老劉在里面，有沒有發現老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兩人回到房間，中年男人將男孩按到床上坐下，接著問道。

“不對勁？”

男孩想了想，搖頭道：“沒有啊，劉叔就是很少說話。”

“呵呵。”中年男人站在床邊，盯著門外笑了笑，道：“你知道今天老羅是什么意思嗎？”

男孩搖了搖頭。

“我懷疑啊，老劉在背后給你墊磚了。”

“墊磚？”男孩笑了笑，“什么墊磚？”

中年男人道：“之前在電話里，關于你的事情已經聊的差不多了，但是今天看老羅，有點不正常，他想換寄養的小劉來牽引。”

“小劉？是不是寄養那邊，劉叔的……”

中年男人點點頭，“老劉的兒子。”

“這次聯合寵業旗下大大小小上百個犬舍，授權名額也有幾百個，說實話，這名額不值什么錢，體量越小的犬舍名額越容易買。”

中年人頓了頓道：“可畢竟意義不同，能用我們犬舍的授權最好還是用我們的，就看老羅了，先等吧，三天以后看他怎么說，我們也得做兩手準備。”

說完，中年男人又看向男孩笑道：“這老羅也是人越活越精了，一方面答應給我授權，一方面又想硬塞個人進來，繁育，寄養，兩邊都不得罪，皆大歡喜，打得一手好算盤。”

“嗯……”男孩想了想道：“不是一個犬舍有兩個授權嗎？為什么不給我們一個，給寄養那邊一個。”

中年男人搖頭笑笑，“要不為什么說他精呢？他太了解我了……”說完，中年男人忽然住了口，似乎在這件事上不想再說下去。

緩緩起身，中年男人一邊從口袋里掏摸著香煙，“看吧，看三天以后怎么說，反正牽引就是你了，這個授權，如果他實在不給，也無所謂，先隨便弄一個，反正只要我們的目標達成，都是一樣的結果。”

小海抱著小狗想了想，笑道：“我覺得他應該會給。”

中年男人吐了口煙，笑道：“你怎么知道？”

男孩盯著懷中小狗，“感覺。”

中年男人失笑搖頭，沒來得及說話，男孩又問：“今天和羅總一起來的那個女孩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