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陳義，第一次決定要殺掉一個人。

小蛇頭！

并不是兩者之間有多么大的仇恨，而是對方留在他身上的精神定位，如跗骨之蛆，實在是個很致命的東西。

雖然消除定位，只需要在現實世界里等待一段時間便能做到。但也會將白雪的定位一并消除。

陳義不想失去與白雪的聯系。

那么，殺掉小蛇頭，就是唯一選擇了。

“砰！”

伴隨著一聲劃破夜空的槍響，被火藥膨脹之力彈射出的子彈，高速旋轉著穿入空間門內，蕩起一圈圈無聲的漣漪。

而在空間門后面的小蛇頭，則面無表情，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陳義晚了一步。

小蛇頭已經鉆入了鏡面世界之中……

“就差了半秒鐘。”陳義緩緩放下手槍，凌厲的目光與小蛇頭對視。

聲音無法通過空間門，小蛇頭卻也能讀出陳義的唇語。他搖搖頭，沒有說任何無用的話。

這次交鋒，已經結束了。

“出來，否則他會死。”陳義彎腰，拎起地上處于昏迷狀態下的瘦教授，將溫熱的槍口抵在他的太陽穴：“我只數三個數。三……”

一旁的江小萱已經嚇得渾身癱軟，坐在地上不知所措，一雙眼睛不停在陳義與小蛇頭兩者之間變換。

“二……”

空間門內的小蛇頭推了推鏡框，右手一擺。

“嗖！”

被撕裂的空間瞬間愈合。

陳義：“……”

望著前方空蕩蕩的一片，陳義沉默良久，隨手甩飛瘦教授，接著收好手槍，向著江小萱走去。

“你…你別過來！”

江小萱顫抖著喊了一嗓子，連連后退：“你…你不能殺我！”

“嗯……”陳義撓了撓耳根：“想多了，沒打算滅你口。”

說著，陳義從懷中拎出一個小袋子，放在地上：“這里有二十萬，感謝你這幾天的幫助，我要走了，有緣再見。”

話落，陳義擺擺手，轉身離去，搖晃的身影漸漸隱沒于黑暗之中。

“呼……”

“呼呼……”

癱坐在林地上，江小萱大口大口喘息了許久，才慢慢平復下來。她轉頭看了眼遠處不知死活的瘦教授，打了個寒顫，隨后踉蹌起身，撿起陳義留下的錢兜子就跑。

而在江小萱離去三分鐘后，瘦教授的身旁突然開啟一扇空間門，露出了鏡面世界中的小蛇頭。

“還在暗處等著我嗎？”

小蛇頭摘掉眼鏡擦了擦，重新戴上，然后手入懷內，掏出一顆圓滾滾的金屬穩定器，用力一甩。

“嗖！”

“啪！”

金屬球重重撞在瘦教授的腦門上，直接將他打醒。

“唔…啊？”

茫然睜開雙眼，瘦教授捂住后脖頸的傷處，掙扎站起身，看了看空間門后的小蛇頭，又掃視了一圈周圍，明白了過來：“閃…閃電球跑了？”

小蛇頭搖搖頭，勾了勾手指。

瘦教授頓時明悟，一個大跳鉆了進去。

“現在，他應該走了。”小蛇頭道。

“……”瘦教授站在原地，攥緊了拳頭。

“我們也走吧。”沒有說什么安慰的話，小蛇頭修復了空間門，轉身就要離去。

“為什么會這樣？”

“怎樣？”

“為什么會是這種結果？他一個普通人，怎么會這樣難抓？”

“你現在還認為他是普通人嗎？”

“當然不是，你之前給出的情報是錯誤的。他明顯經受過訓練。”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什么意思？”瘦教授抬頭，目光嚴肅。

小蛇頭聳聳肩：“實話告訴你吧，在我申請這次任務的時候，就大致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那你為什么還要申請？換更有把握的人來帶隊不是更好？你只提供定位就可以了。”

“換誰來都沒用。”

小蛇頭仰頭：“閃電球，已經不是區區圣寶林納能抓住的了……”

……

陳義仰頭，望著前方高聳的寫字樓。

八樓，從左數第九個窗戶，燈光明亮。

那里就是他的目標。

“嘶。”

深吸一口氣，徐徐吐出。陳義環顧四周，確定無人注意，屈膝、彎腰，體內的元素粒子猛然爆發！

“砰！”

伴隨一聲悶響，灰塵卷起，地磚微微顫動。陳義整個人瞬間飛躍五米多高，一把抓住了二樓窗外的排水管。

“吱嘎噶嘎……”

由于沖力過大，固定排水管的金屬帶發出了扭曲的呻吟。

低頭，看了眼下方地面，陳義手腳并用，快速向上攀爬著。

“啊！”

當他爬到五樓時候，下方突然傳來了一個女性驚慌下的尖叫。

陳義摸了摸臉上的口罩，知道一定是有人在樓下發現了他，也不在意，繼續向上攀爬，不過半分鐘就爬到了八樓位置。

“第九個窗戶……”

向左轉頭，他看著與他視線平行的窗臺，用雙腿夾緊排水管，隨后從兜里掏出一雙厚實的膠皮手套，戴在手上。

下意識的低頭，可以看到樓下已經有六七個跑過來圍觀的群眾，不乏手機拍攝的。

“嘿嘿。”

輕笑一聲，陳義緊緊抓住排水管，腰部擺動，在元素粒子加持的力量下，向左一跳！

“啊啊！”

“啊！”

樓下頓時傳來了幾道女性的尖叫。

陳義人在空中，還有時間向下望一眼四下散開的人群，接著左拳狠狠擊出！

“嘩啦啦啦……”

八樓的窗戶四分五裂。

“啪。”

而陳義則快速的變拳為掌，一把抓住窗框，防止自己墜落。

“啊！”

“啊！！”

樓下的驚呼聲更劇烈了。

“嘿！”

元素粒子上移，手臂發力。陳義輕喝一聲，靈活的鉆進窗內。

屋內，是一個大廳。

排放著一排排空蕩蕩的書架，一本書也沒有。

顯然，書都在鏡面世界里。

“你…你干什么的？！”

剛等陳義看清周圍環境，一個身穿安保制服、手持電棍的青年便率先沖了過來。在他的身后，還有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

“不許動！趴下！”

“啪啪啪啪……”

安保上下打量了陳義一眼，嘶吼著按下了電棍開關。電棍前段頓時閃爍出藍色刺眼的電弧。

閉上雙目，陳義調控更多的元素粒子融入體內，等待全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充斥著力量，隨后才慢慢睜開雙眼，甩了甩身上的玻璃渣子，一步步向著保安走去。

“停下！不要過來！”

“啪啪啪啪！”

保安揮舞著電棍，色厲內荏。

陳義面色冷峻，伸手抓過一旁的書架，狠狠一掃！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