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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新生

  • 者們
  • 求為是非
  • 3285字
  • 2020-02-28 18:53:30

錢鏡身手矯健,替風樸斂住了吳裳射出的那三根暗器。

他盯著手中發絲般的暗器皺著眉頭,接著回轉身問風樸,“剛剛你為何呆住?若不是我,你的一只眼大概已經瞎了。”

風樸答道,“我只看著她神情那么悲傷,卻沒想到暗器已經發來。”

他沒有半分臨敵經驗,空有一身內功,卻發揮不出來任何事情。

這時錢府會同墨家的眾人已經將吳裳這些人圍起來。

然而他們仍舊不敢妄動,因為失去防守的后墻已經被安汀的統衛軍占領,此刻錢萬返十分虛弱,指揮權在錢鏡跟墨丘身上游離。

錢鏡向墨丘躬身,危難際墨丘當仁不讓,命眾人后撤到身后的閣樓中,風樸仍舊拉著錢萬返,錢萬返正疑惑地盯著他。

他本來以為自己死了。的確,他從死亡中游過一趟,眼前盡是黑暗,他死后仍有感知,卻不能動彈,直到他感到一陣光從自己頭頂向自己射過來了,他先是感到極度疲憊,但又知道為了站起身活下來他必須面向那股光。

因此錢萬返才得以從死亡中被風樸生生拉回來,他還有自己的事業要完成,在真正壽抵暗疆前他還要守護錢家人一段時間。

兩邊的人都不敢稍動,而統衛軍漸漸聚集在后院,墨丘忽而問道,“萬返公,你當年為何設置銅巷?”

錢萬返道,“銅巷本就是錢家最后的退路,也是為了防止天漢再次發生五十年前的悲劇。”

墨丘續問,“你既然想好了退路,莫非就沒有挖個什么地道出來嗎,難道銅巷只是為了被圍困而設么?”

他洞明般指出銅巷的缺漏,錢萬返點點頭,“我當然設置了地道。”

墨丘剛要講“那我們現在為何不走”便沉默了。

錢萬返看向夜空,“我想把我兒子救出來,他現在還在子母宮受苦···”

原來他們一直在此地固守,卻是想救錢清。

墨丘道,“可錢清是萬萬救不得的了···”

他們也知道,錢清被留在子母宮中仍活著的唯一意義就是拿來要挾錢家人,一旦錢家人從安汀出逃,錢清就沒有活著的價值了。

“我聽說,張北辰沒有被逮捕,你覺得此事究竟為何?”錢萬返問道。

“也許,正是張北辰出賣了錢清。”墨丘道,

他猛然回頭,“海河殿下現在何處?”

錢鏡替他爺爺答道,“墨先生勿憂,海河那家伙還在安汀,不過卻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又替眾人拉開地窖的門,嘆道,“只可惜,母親她也···”

錢珂兒道,“我早知道那個管家勾引媽媽,可媽媽又心甘情愿地讓他繼續呆在這,否則···”

這時風樸卻道,“小石子他不是那樣的人,恐怕他一開始并沒有真的打算勾引錢夫人的,他只是依靠你母親上位,但不知怎的,他后來也動了真情,”

沒想到,連小石子都會動情,風樸實在好奇錢夫人暗地里究竟是一個怎么樣的人。

他那拙劣的求愛,究竟是被錢夫人利用了,還是趁著錢夫人感情脆弱的時候真的打動了她呢?后來,他們又怎么真正地在一起了呢?

風樸實在想不通,兩個年紀相差十幾歲的人怎么會互生情愫,一個十七歲,一個三十出頭。

又或者小石子謊報了年齡,實際上他要大一些?

這時他才看向錢鏡、錢珂兒跟錢銀,錢銀也正瞧著他。

他想,如果錢夫人十五歲就同同齡的錢肆光結了婚,那么錢珂兒,甚至她姐姐錢姒媛也不過十八歲,而錢鏡呢,錢銀呢?

他算不清了,他本來以為自己跟錢銀年齡相仿,可事實上,他根本不記得自己多少歲了。

他又懷疑起自己的身世來。

他們默默地下到地道中來,錢萬返跟風樸走在后面,他幽幽地講,“我還是想等我兒子。”

風樸道,“萬返公,您若真這么做,只能耽誤整個錢家淪陷在安汀。”

錢萬返知道他說的對,卻又講,“孩子,你相當于將自己的命給了我這老朽,我實在不知道怎么感謝你···”

風樸無言。

錢萬返微微沉吟,接著摸了一下風樸脈。

他繼而大驚,看向了風樸。

斗轉星移。他竟發覺風樸的脈象好似星空,一直在順著內力的流動而微微移動,穴道恰似星星,筋脈如同牽引星星移動的無形紐帶,而他知道,要做到這一點要忍受多大的痛苦。

斷筋脈,移穴道,這要比斷骨疼痛百倍。相傳只有當初創出火宗心法的人才達此境界,此后再無人能練出斗轉星移的奇功。

他又望向風樸,而面前的白衣少年卻好似平靜,或者他本就是個平靜的人。

實際上他不知道,風樸比起一開始,早已變了許多。

他知道的越來越多,懷疑的也越來越多,以至于風樸自己都不怎么笑了,當一個人學識或者閱歷到達一定程度時,他就會開始思考自己活著的意義。

風樸至此都不知道自己或者究竟是要做什么的,他一直都遵循內心,一直這樣著活到現在。

錢萬返卻從中看到了許多東西:有孤獨,有困惑,有沮喪,也有微弱的希望。

錢萬返老人好像回想起當年的自己,他笑了起來,他原來也是這樣的一個少年。

風樸疑惑地看向他,卻看到一股友誼的目光。

墨丘停下,道,“這時大概上面的人已經留意到我們已消失不見,他們若再聰明點,一定會找到這個地道的入口,我想,我們還是快些。”

錢萬返搖頭道,“他們一定會找到,永遠不要把敵人想得那么呆傻,我活到現在,算是明白這個道理了。”

盡頭是條暗河,河上有兩三只小船,而他們卻有一百多號人,如果要坐船,至少要走幾趟。

家丁們已經亂了開來,都想先上船,看著這種情況,錢鏡皺住眉頭。

他本想按著尊卑來,卻又不想破壞自己的形象。

風樸看到一個醒目的人站起身,朝混亂的人群大吼。

高何。

高何擋住了這些人,接著要求所有人按照錢鏡所言執行。

錢鏡先讓墨丘跟錢萬返上船,自己則要求以身作則最后走。

高何擔憂地看了看他,說道,“少爺,您還是···”

“我最后走。”錢鏡昂然道。

他接著喊錢珂兒跟錢銀他們上第二只船,又安排了好幾個家丁一同上船。

風樸和他對視了一眼。

三只小船很快裝滿了人,在深黑的小河上晃悠,碎波打在岸上,錢鏡手一揮,看著他爺爺,妹妹們漸漸消失在暗河盡頭。

高何也留了下來,他知道已經有追兵趕了過來,幾個無畏的人也面向后方的逐漸接近的火光。

小船來了數趟,一百多人很快就剩下三十幾人,這時他們聽到地道中一陣炸響。

他們已經引爆了整個地道,錢鏡不知道頭頂的石壁是否會坍塌。

這時,三艘已經送完一批的船朝他們駛過來,他們已經同敵人交上了手。

吳裳帶著她的親信抬手間已經殺了六人。

她看向了錢鏡,眼睛通紅,露出笑容。

多么詭異的一張臉!

錢鏡抬手,他知道自己內功修為尚淺,但對付這種人已經足夠。

他們還剩十幾人,卻又被整個包圍住,三只船的船丁早在開始就被吳裳暗器打向河底。

錢鏡知道,他不能回去了。

這時高何猛地一拉錢鏡的袖子,把他拖向岸邊,自己后背則中了兩刀。

錢鏡看了看高何,熱淚盈眶;高何道,“少爺,你走,我們護著你!”

可還有誰呢?原本還剩下十幾個人轉瞬間就被更多的敵人埋沒了身形,再回來時他們已經空洞著眼睛倒下了···

唯有他還有高何,他曉得,這些人都是為他而死,而如果他這時走,那么一輩子都不會從這種陰影下逃離。

他匯集力量,一掌擊向高何的腰間,高何本來一直注意著敵人,接著高大的身軀揮舞著木棒,他根本沒想到錢鏡竟然會向他使力。

高何身子不穩,跌入一條船中,再回頭,船已經被錢鏡推開了數丈。

錢鏡肩頭中了一刀,胸口也中了吳裳的暗器,他倚在了石頭上。

而高何卻眼睜睜看著他被敵人圍住。

洶涌的河水把小船帶向了前方。

錢鏡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亂刀砍碎了剩下的兩只船,這樣,吳裳她們一段時間內就無法過河。

吳裳看著他,笑容愈發明顯,她微微笑著,“我不會讓你輕易地死,你是錢家人,畢竟不能死得那么光榮。”

高何無言地站在風樸他們面前。

錢珂兒無助地看著她爺爺,錢銀卻不動聲色。

她知道,她哥哥為了她們這些人,已經付出了生命。

所有人都沮喪著臉,墨丘第一個振作起來,問向錢萬返:“萬返公,這最后的路,通向哪里?”

錢萬返道,“正好通向安汀城的郊外。”

墨丘嘆口氣,“我想,朱之臻再如何聰明,也不會料到我們已經出了城吧,我希望,他不要這么聰明···”

他錯了。

光明重現,七十幾個人剛剛從開起的地窖口爬出,城外,已有數百人靜靜地候在他們前方。

錢萬返嘆了口氣,“朱之臻的確料到了。”

實際上并不是朱之臻料到的,他本想令所有人圍住整個錢府的。

然而即便他料到,一切也不會向著朱之臻考慮的方向走。

因為這時領頭的將軍摘下盔,望向錢萬返,“在下陳廣猛,領子母宮兼安汀副總兵韓當人命來此地靜候出逃的錢家人。”

這里本是郊外,卻只有一條通道。

后方是城門緊鎖的安汀。

墨丘終于低下了頭。

他們無路可退了。

然而陳廣猛道,“在下所率部隊共七百人,原任安汀城守軍團下第二旅軍夫長。”

他停頓了兩秒,“現在,七百安汀城人,聽候錢家調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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