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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洞天錘廷衛,學貫天下人

  • 者們
  • 求為是非
  • 3490字
  • 2019-09-25 02:13:12

海河、海平津是帝海過隱實的唯二子嗣,可兄弟二人心性天壤。

海平津喜歡看人比武,每每從子母宮溜出,過天乾門,沒人敢稍有阻攔,況且海過隱實大帝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母親端木皇后也因愛自己的兒子而不忍拂意,海平津常竄進安汀城北石門以內跑到校場所在,偷瞧錘廷御衛們演武。

恰如其名,錘廷御衛善重錘,披堅鎧,非用餐不解甲。

錘廷本身就是一個驚人的小社會,選拔軍士、采購武器一類事項均不受海皇管轄,無人知曉他們的忠君之誠緣起于何,更甚者,連整支御衛的統領姓甚名誰都沒人問津,好像大家都知道,可實際上卻沒一個人能講清。

平日里看他們訓練只能瞧見重重鐵甲下發光的眼睛,他們厚重的臂鎧提起一只百斤八棱錘,一個人猶如一墩石橋,他們看起來仿佛除了訓練戰斗外沒有任何生理需求外的活動。

海平津還是孩子時曾被母親領著碰巧經過六和殿,他隱約聽到了沉重的金屬撞擊聲,于是一整年都沉浸在猜測這奇妙聲音來源的幻想中,甚至在晚上睡覺時偶爾也會聽見,他睜眼,凝神諦聽,有些害怕那聲音,怕是鬼怪所發,于是想叫醒睡得很香的海河,他哥哥被他搖醒后有些迷惑,“那不就是打更的聲音嗎?”

“子母宮從來沒人打更!”海平津很清楚整座宮城的人口及官職分布。由于一只晚上從來不睡的秘密軍隊的保護,子母宮早已廢止晚間的打更。

海河覺得思考這些問題毫無意義,“因為子母宮永遠是安全的,既然你在整整一年中都能聽到這種鐵器相交的聲音,那么說明這種聲音在子母宮是被允許的,在法規內的,既然在法規內,我們就沒必要去探尋它究竟是什么,否則觸犯了子母宮的規則,你被父親打幾巴掌都有可能,甚至媽媽也會在一邊嗤笑、數落你。所以何必這么關心呢?”

他講了這一通,其實也是給自己說的。不能懷疑法,這是海河之后很長時期內都會信奉的準則。

“我就是想知道,如果它不安全,我反而不會想知道了。”海平津爬起來,用力踹了他哥哥一腳,海河吃痛被他又弄醒了。

“你!”他起來要揍弟弟,卻不敢發出聲音驚擾鄰屋已經就寢的父母,海過隱實還要在白一時起床,每天睡覺的時間超不過一個半鐘辰。

考慮至此,海河使勁捏著袖子不把那一腳還回去,他蹙眉,木框窗戶邊上停著一只小斑點飛蛾,他悄悄把手攏過去,猛地捏住飛蛾的兩扇翅膀,接著好像裝著沒事般踩了弟弟一腳。

“怎么?”他倆都穿上衣服,海平津要出去,海河作為兄長當然不能放任他。

“你看這。”海河手一張,飛蛾胡亂拍著翅膀抖動著身上的彩粉撲向海平津的臉,海平津也不敢叫,只是一跤摔倒以躲那蛾子,他朝哥哥舉起拳頭使勁揮了揮,便一點一點推開門,將身子側出去,然后猛地把門一摔發出巨響,周圍的幾間屋子立刻亮起燭光,幾位下人接著跑到門外聽候。

海河惱怒弟弟竄出去又將自己困在這,只好用最不中聽的語言想將傭人們支走,結果他們聽了海河的話反而不敢走了,他們擔心由于自己的緣故惹火了準太子,沒有海河的原諒他們只能戰戰兢兢惶惶不可終日,以致擔心丟了職位而變得抑郁。

可海河從沒想到要撤他們的職,于是只得規勸幾位宮女快回去休息,“你們也不容易,我沒有生氣!”他不得不喊著“姊姊”之類的話,她們過了很久才寬心,從始至終都在求海河原諒,海河當然原諒她們,從來沒什么是他不能原諒的。

海河發覺寢宮內仍然黑乎乎一片,他甚至小心得將鞋子脫了下來以便不發出聲響,他尋思弟弟這深夜到底去了哪里,“他不害怕嗎?”他邊想,隨即聽到遠處細如蚊吶的聲聲奇怪的鐵器碰撞音,于是他穿上鞋悄悄循聲走過去。

子母宮有很多走廊,為了節省蠟燭,海過隱實命晚間熄滅燈火,似頗自傲于整個宮城的安保。

海河看不清東西只能一點一點摸索,濃重的黑暗恐蝕著他的內心好像沙漠中的沙粒割傷了一位皮膚姣好的少女,他回頭,發現身后更加黑暗,聽著鳴響的鐵器聲他只得躬著身子像只發覺危險的貓般前行。

他以為這么走大概已經走了一個鐘辰,直到走到一級大石階上,隨后發覺此地是處演武的校場,校場中央有群穿著黑甲的胖墩兒互相朝對方掄動同樣黑沉沉的大錘,咚的一聲擊打在對方的面鎧上,他以為那被擺了一錘的人必定腦漿迸裂了,結果那人反而抖擻精神自下而上撥了更狠的一記,他們打起來那么有氣勢,可海河感覺身體里有什么東西在翻涌,他忍受不了打斗,看不得廝殺,他捂住胸口以便壓住那股惡心的感覺,接著他被人戳了一下。

海平津像看猴子一樣看著哥哥,取笑的眼神大概還帶有一點不知何起的不屑。海河忽然想起弟弟欠他一腳,于是踹他,海平津抓住他領子,他們接著滾下一級臺階,身體摔在更下一級的臺階上發出噗的聲音。

“你知道我有多疼嗎?”海平津掐他。

“活該活該!”海河拿膝蓋頂他下面。

“下流!”海平津罵道,“剛才你到這花了那么久,肯定是跟哪位還沒睡的宮女姐姐眉來眼去了,瞧這夜色,而且你還挺俊,嗯,你們親了沒有?”

海河臉紅一會白一會,他們又滾下一級臺階。

“你是身上長了個花崗巖腦袋嗎?除了和女孩子親嘴就是摸來摸去?”海河諷道。而海平津學著一個女孩子的樣子,他本身同海河一般的少年俊朗,學起女孩子扭捏戀愛的樣倒有幾分神采。

他們又滾下一級臺階。

接著一擊參天樹般粗壯的飛錘朝他們轟炸過來,他們的聲響驚動了下面訓練的錘廷御衛,飛錘擊碎了他們身后的三層臺階,聲若洞天,石頭的飛沫紛紛來下,錘廷御衛聲不語而轉瞬至。一人直接將海河提起,另一人提起海平津,兩兄弟臉色像頭頂被震碎的石階。

海平津掙扎著發現這些巨人眼神凌厲。

他們互相看,接著錘廷御衛們看到他們腰間的兩塊玉,馬上將他們放在了地上,眼神卻變得很溫柔了,他們又互相看了一會,當先的一人又將他們倆像端杯子樣提了起來,不過將他們一人放在自己的一邊肩上,一邊給身后的御衛們打個手勢。

他們散開,海河跟海平津便坐在他身上送回寢宮,中間他們試圖跟巨人搭話,對方并不回話,可當海平津抱怨坐在他身上的鐵鎧上很硌時對方又抬著健壯的大手調了調海平津的位置。

海河仍舊不喜歡武打,即使場面很好看,也沒人傷到他也不喜歡。因為動武永遠都有受傷的可能性,一旦這種可能性付諸現實他就感到惡心。

于是他整日將自己關在新任太子少傅朱之臻的房里,由常常咳嗽的朱之臻教授文理哲學,朱之臻講到了理學,可用的例子讓他感到惡心,“劍技與劍意,劍技為實,劍意為虛,劍技發劍意,這就是物質與物理的關系。”

海河固執地搓著書頁,“這家伙為什么不拿語言和言語做例子?你肚子里有話,但講出來時卻很少能完美地表達自己的想法,而實際上你是有想法的,這說明事理上升為事物時并不能絕對做到相契合。”他沒講出來,因為朱之臻想例子想了半天,他搓眉毛摸腦袋,鼻子因為焦急變得油光光的。

“之臻公?”

“殿下,何事?”朱之臻噤若寒蟬,樣子有些好笑,接著海河開始懷疑這位老先生何以能寫出那些豪邁干云的詩句名篇。

“您怎么還不教我醫術?”海河道。

“殿下,饒恕老臣,在您沒覺解墨丘先生的治政學說前不能學醫術,您以后是要成皇的,當前更加重要的是學會一些理論,這些理論將來能指導您治理國家。”

“墨丘不是那個跑了的大學士嗎?”

“您該稱呼他為先生的,不過殿下,老臣講這些話并沒有影響您想法的意思,請您別認為老臣企圖左右您的思想,這萬萬不可,您要理解老臣的心思啊。”朱之臻嘟嚕嘟嚕,嘟嚕嘟嚕。

“他跑掉的時候偷了文淵閣多少書來著,七十二車?”

“不錯,殿下!您不應當注重墨丘身上的劣跡,他身上的優點有很多,他思想中的深邃處是值得您學習研究的,老臣有時就佩服墨丘······”

“我想我大概理解了墨丘的一些思想,還請之臻公考察。”

“臣恭謹領命。殿下請看這句,‘大國之攻小國也,大家之亂小家也,強之劫弱,眾之暴寡,詐之謀愚,貴之傲賤,此天下之害也。’這句話什么意思?”

“這句話講的是階層斗爭,也就是說是國家安寧的方法就是削除國家中不同階層之間的斗爭以得到發展的和平局面,給國家的發展營造一個可行的前提。”

“階層?什么階層呢殿下。”有那么一瞬間朱之臻眼睛中放射出超然的異彩,接著飄忽不見。

“大國攻小國,其基礎在于大國大,小國小,中間的差距作為大國攻小國的基礎,同樣,詐之謀愚,狡詐的人常常能從愚昧的人身上得到些利益,如果他們同樣精明,那么這一結果就無法產生了。”

“因此···殿下認為?”

“削除差距。”

朱之臻聽罷大驚,“怎么削除?”

“我反對任何形式的競爭,因此促進小國的發展,通過教育使愚昧的人變得聰明,這樣和平地削除惡念賴以生存的基礎,就不會發生爭斗的行為,所以墨丘認為重要的是扶持弱小。”海河道。

“殿下,老臣明白一件事啦。”朱之臻眼神犀利了一瞬間,接著又變得傻里傻氣。

“什么事?”

“臣明白您為何如此渴求醫術了。”朱之臻講,一邊掏出本基本醫經,“其實您家中的書房中應藏有一部冠絕天下的醫書,臣記得不錯的話,是海家人撰寫的,好像叫《腧穴群經》。”

海河笑了笑,看著朱之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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