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沈芷晴
- 石榴花開滿天
- 張醬醬
- 2321字
- 2019-09-09 20:22:49
黎銘回到會議室的時候,已經有一群人都在等他了。
“一天天的,晚上也不知道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了,都讓別人等你。”黎常青顯然已經沒什么耐心了。
“您肯定是誤會了,黎銘可一直是我們學校數一數二的好學生,好多老師教授都非常看好他。”
校長趕緊上前打哈哈,怕這父子倆當眾就動起手來,畢竟這事兒也不是沒有過。還是防范著些好。
“他能有什么好,一副臭皮囊還是老子給他的,天天拿來勾三搭四。看見他那副樣子我就來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校長從中勸阻,黎常青聲音低了下來,手也放到了褲腿上,搓著那塊西裝布料。
“哪能啊,我看準是您聽那些人故意編排黎銘,錯怪自己兒子了吧。您知道,這太優秀的人總會有很多人嫉妒的。不可信不可信。”
黎銘壓根兒就沒把他倆當回事兒。進門就徑直走向沈芷晴身旁的座位。
“怎么才來呢?都等你半天了。”沈芷晴湊過去黎銘耳朵邊,“叔叔都著急了。”
“愛等就讓他等唄。反正我不著急。”黎銘無所謂道。
等打殘了才知道給塊兒糖吃。每次都這樣,當自己傻的么?早干嘛去了?
黎銘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剛安靜下來的會議室讓在場的每個人都可以聽清楚。
黎常青有些不太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咳。你的那個項目我看了,校方這邊呢,我們也都已經商量好了。但你這四年來從不早操,打卡分是一分沒有!必須補回來!”
“補唄,這不正補呢么?”黎銘低著頭,揪住額前的劉海把玩著。
隨口又跟沈芷晴說“對了,把張十六宿舍那幾個丫頭給劃了。”
“什么?”沈芷晴沒聽清,又趕緊往前蹭了蹭。
“算了,我自己來。”黎銘食指點著沈芷晴的額頭往一邊推了推。
這倆人的樣子倒是徹底吧黎常青激怒了,開會呢,一而再,再而三的。像什么樣子。
“你態度給我放端正點!不會開會就別過來,自己滾外面去!”
“吱…”黎銘猛地起身,椅子拖在地上,刮出的聲音有些刺耳朵。
“成,那我先滾了,不在這兒臟您的眼。”
黎銘長腿一邁,沒有半點猶豫,也沒有一絲留戀,頭都不回地甩門出去。
主角一走,會也開不下去了。這種不尷不尬的氣氛也只有我們校長還穩得住。
“對對對,瞧我這腦子。”作勢呼嚕了一把仿佛在做化療的腦袋。“李教授找他有急事兒來著,讓我給忘了。真是太不應該了,這事兒都怪我,怪我。”
黎常青把頭靠在椅背上,閉著眼,手背朝外揮了揮。
看這樣子是不準備開口了。
“那我們今天就先到這兒,后續發展過程中有問題我們再議。啊?散會吧。”
校長話音一落,沈芷晴就追了出去。
“黎銘!黎銘你等等我!”
沈芷晴一手簍著裙擺,一手抓著樓梯圍欄。嘴里不停地大喊。
“鬼喊什么,我擋著你投胎了?不讓插隊,謝謝。”
沈芷晴猛地被懟了一下,不由得也有些發愣。黎銘從來沒有這樣子和自己說過話,他從來都是平平的調子,淡淡的語氣,可以容納所有的不良情緒。
哪怕面對陳宣不可理喻的挑釁和周而復始的針對時都給足了自己面子。這么顯而易見地兇人還是第一次。
見黎銘不耐煩地把眉頭都擰到了一起,才猶豫著開口。
“我怕你心情不好,想過來陪陪你。”
“呵,陳宣今兒不用你陪?”
黎銘確實心情不好。
沈芷晴在察覺黎銘情緒這一方面,做得可謂是登峰造極。
但知道這也并沒有什么卵用,黎銘不會再需要她陪。
在心情不爽的黎銘面前,自作多情提出建議的人只有被刺的份兒。
“我慣的你?一天天的往別人身上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能要點兒臉?”
“那你呢?你和那個小丫頭一起來上學,你敢說沒和她過夜?昨天幫她一宿舍的人打飯,你有幫過我嗎?你有和我一起散步過嗎?你還在食堂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叫她媳婦!!你有承認過我嗎!?”
沈芷晴說到后面已經完全是吼了,誰還不是個富家大小姐了?
尤其是沈芷晴這種長相漂亮,氣質出眾,多才多藝,討人喜歡的,更是被眾星捧月著長大。
從幼兒園開始就有很多男生跟在她屁股后面。故意擠在她周圍玩土堆的,在背后揪辮子的,送新買的玩具和零食的。
各種引人注意的小心思,數不勝數。
沒有人知道沈芷晴和黎銘之間的關系是如何產生的。
他們一起來大學的第一天就被稱郎才女貌,天造地設。
所有人都默認他們是一對恩愛有加的男女朋友,發奮努力地考到同一所大學,然后雙宿雙飛。
他們各自的條件又太好,所以一開始是沒有人敢去撬他們兩個的墻角的。
心知肚明的原因:跟黎銘/沈芷晴談對象的人看得上其他人?
可誰能料想,現狀維持不到一個月風向就開始有了變化。
先是沈芷晴開始和黎銘同宿舍的陳宣頻繁出入各種場合。緊接著,從黎銘入學時就虎視眈眈盯了許久的大四學姐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難遇的機會。
第二天,全學校的人都知道了,黎銘和大學四年沒談過戀愛的系花去了酒店。
有些事情,一旦開了頭,那就再也止不住。
黎銘成了個花花公子。
頻繁地換著伴兒,連女朋友都不是。
都傳黎銘變成這樣是因為沈芷晴,可當事人卻又都像沒事兒人似的,該是怎么著還是怎么著。
照常對接學生會的工作,照常參加同社團的活動,甚至有小道消息說,這次的新年晚會都確定人選是他們一起主持。
對于這些傳聞兩人倒是保持了高度的默契。
充耳不聞。
面上一片祥和。
沈芷晴只當是默認,黎銘是什么意思,她并不知曉。
她以為黎銘對她總歸是不一樣的,可黎銘現在把所有的一切都攤開來,撕了個稀碎。
“你從來都不懂我,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黎銘不想聽沈芷晴歇斯底里地控訴,不懂又怎么樣,知道了什么又怎么樣。反正先勾三搭四的不是他,先說放棄的不是他。
是她把自己丟下的。
“瘋子。”
黎銘走了。
他無意與沈芷晴爭辯。
沈芷晴終于支撐不住,抱著膝蓋蹲下。
像在格斗場上的紅藍雙方。
我丑態盡顯,猶如跳梁小丑。你姿態優雅,瀟灑轉身。
輕飄飄的一句“不想打架。”
你不戰而退,而我卻滿盤皆輸。
“黎銘,這可讓我怎么能甘心啊?你剜我一塊心頭肉,我自知我份量,撓破你一點包骨皮就好。可你根本沒看到過我,這一切都是我的獨角戲,都是我庸人自擾。黎銘,你讓我怎么放得下啊?”
喃喃自語,字字滲血。似對風說,似對黎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