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一段時間后，方彌生已經能夠自由掌控身體里那股來自真空家鄉的力量了。

現在的他，無論是體能、力量還是速度，都與普通人有了天淵之別，雖然比起夏雨和蘇烏還是相行甚遠，但是以他的基礎來說，已經是能達成的相對不錯的結果了。

他現在能輕而易舉地拖動三百斤的沙袋，也能在瞬間越過四五米高的圍墻，而這只是方彌生在初步掌控真空秘能后擁有的力量。

或許現在的他觸摸到了人類身體條件的極限，但是在蘇烏、夏雨這些資深玩家的眼里，方彌生還只是一只在新手村遛彎的菜鳥而已。

孔煦告訴方彌生，對于大部分普通鄉愿而言，方彌生現在的狀態也已經是他們所能達到的極限了。

而對于那些天賦卓絕，有意鍛煉自己的鄉愿，他的能力還遠遠不足。

在那些人產生破壞性意圖的時候，現在的方彌生還不能給那些人給予有效的鎮壓。

方彌生對夏雨的天賦能力“探魂”和蘇烏的天賦能力“遣陽”一直羨慕不已，也曾經問起他是否也能開發出天賦能力，夏雨的答復是“不知道”。

天賦能力能否開發也有人生際遇，后天訓練和運氣成分，但絕大部分還是取決于個人資質。

有的人從未經歷過天賦開發方面的訓練，但是就是能在某個時刻忽然覺醒，擁有了奇妙的能力，由此可見，上天對人們的嘉賞毫無公正可言。

天賦能力者無論是在鄉愿，還是在使徒之間，都是微小的占比。蘇烏、夏雨，乃至于于文凱、王勇，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杰。

但是天賦能力者在面對普通能力者前，未必就占據絕對的優勢，那名沒有任何天賦能力，卻輕松吊打于文凱的龍鶴武館弟子就是證明，強大的身體素質與戰斗技術是能彌補與天賦能力者之間的差距的。

所以，方彌生下一階段的訓練目標就來自于技術層面，也就是體術。

用蘇烏的話來說，現在的方彌生就是一輛只有發動機卻沒有方向盤的汽車，輪胎可以驅動，但卻無法自由轉向，根本沒有辦法行駛到自己的目標地點。

為此，夏雨親自對方彌生進行了體術上的訓練，這位善于窺探人心的心理醫生在訓練場上展示了其強大的格斗技巧。他用的是以色列格斗術，是廣泛應用于世界軍警部門的格斗體系，也是當下最流行的格斗技巧。

夏雨教授了方彌生一些格斗技巧，為了讓他形成深刻的肌肉記憶，夏雨采取了實戰中教學的方法，結果半天下來，方彌生就痛得躺在地上起不來。

一連幾天，都是如此。夏雨的拳又快又重，方彌生用了好久才適應了下來，眼睛勉強跟上了對方的速度，但是當他企圖進行反擊時，便又會被夏雨按住一陣暴打。

夏雨表現出來的強大的近身格斗本領，是方彌生在世界上任何電視轉播的格斗賽事中都未曾見過的。

“當然，我教你的只是基本的格斗技巧。”夏雨看著躺在地上累得動彈不得的方彌生道，“以色列格斗術是針對普通人類設計出來的戰斗體系，其中許多的動作是為了人類的身體構造以及肉體缺陷而設計的。

而你我都是‘非人’，在力量、敏捷度上都遠超尋常人，所以一味地套用戰斗模式沒有意義，你可以對招式進行適合自己的改動，最后形成自己的格斗體系。”

在休息的時候，方蟄生向方彌生解釋了夏雨的話。

“就好比一個大塊頭和一個身材矮小精干的人戰斗風格肯定截然不同。

大塊頭肌肉量足，抗擊打能力強，但是弱點是目標大，不便于閃躲，動作也相對遲緩，那么他的防御方式就以格擋為主，攻擊方式以小幅度但是大力量的打擊為主，爭取一擊克敵。

而身材瘦小的人，較為敏捷，目標也較小，但是力量和身體耐受力則相對不足，于是這類人的防御方式以閃躲為主，攻擊方式也大都是通過多次打擊來累計傷害……”

“那你呢？”方彌生忽然問道，“你的戰斗風格是什么？”

“我？我沒有固定的風格，甚至我都不會成體系的格斗術。”方蟄生答道，“如果非說有的話，那就是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防得住就防，防不住就躲；碰到力量小的以進攻為主，碰到力量大的以防御為主……”

“你的意思是……你打架的本領是天生的嗎？”

“天生的。是骨子里銘刻的才能。”方蟄生的語氣中不無自豪地道。

“可是我覺得……很實用啊。”方彌生由衷地夸贊道。

“那可不是？我告訴你哦，在打架方面我可有心得了……”聽到方彌生夸贊自己，方蟄生忽然來了興致，“無論是泰拳、空手道，他的本質都是用敏捷的動作捕捉對手，再用強大的力量擊潰對手，都是殊途同歸的。

但是為了形成流派，難免會出現許多為了加深人們記憶的花哨動作，以達到開宗立派、廣開山門的目的，也就是所謂的‘花架子’……

拳擊也好，摔跤也好，為什么現代競技格斗在擂臺上會設置那么多的規則？無非就是為了規避這項格斗術的弱點，不然沒法玩兒，然而真正的殺人術是不講規則的……

邁克·泰森之所以會成為拳王，不全是因為他精湛的格斗技術，更多的是他那粗壯的手臂，比頭還粗一圈的頸部肌肉，以及他那能用眼皮夾蚊子的超強反應能力，在格斗訓練中練就的爆發力與反應力是比技巧更加實用的東西。

以色列格斗術是當下最流行的格斗體系，就是因為其兇狠殘暴，因地制宜，不拘泥于徒手或持械，以最快擊倒對手為目的。

夏雨之所以教你這門格斗術，就是要你在戰場上不要有那么多的規則意識，該插眼就插眼，該踢襠就踢襠，讓講規矩的人光榮地死去，我們要卑鄙地活著！”

方彌生表面不動聲色，但內心卻心悅誠服，他忽然意識到，或許方蟄生這個來路不明的靈魂，是比夏雨更適合自己的老師。

次日早上，方彌生五點就起床了，夏雨又開始對他進行了實戰訓練。

前半個小時，方彌生依然是在挨打中度過。偶爾的還擊也是夏雨故意給他的機會，然而也被夏雨輕而易舉地給擋下來了。

方彌生耳邊這時忽然傳來了方蟄生的嘆息聲。

方彌生忽然響起了昨天方蟄生對自己說的話，真正的戰場是不講規則的，殺人術是沒有道德的，記得當時自己深以為然，不知道夏雨是否也有相同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