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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十九林中三年

昏暗的宮殿內,燭火微弱的光將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隱隱約約的亮光照在供奉的不知名的神像上顯得有些詭異。神像前一人裹在黑色的斗篷下,低頭跪坐著默誦經文。直到身后有人進到了宮殿內,向這位大祭司匯報風逸的今日的情況。大祭司沒有任何改變的聽著匯報,直到匯報完畢才緩緩抬頭,低沉的聲音只吐出了兩個字:“很好。”

燭光照到了他斗篷下的臉,卻只有一張妖異的面具反著金屬的光。

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風逸便醒了過來,把自己收拾好便出門四處看了看。此處顯然是在深山老林里,郁郁蔥蔥的樹木一眼望不到盡頭,晨間的薄霧還尚未散去,陽光卻已經灑在了這一方土地上。房屋建造與他在江南見的大不相同,兩層的木屋通風性極佳,隔出來的地上種著些小菜,一旁鑿出了一口井,倒也算是五臟俱全。晨間的空氣格外清新,風逸按著曾經的煉體課程自己打了一套拳,不一會兒察覺到了身后有人便停了下來。

那站在樓上人正是風無痕,風逸規矩地行了禮叫了先生,風無痕隨意擺擺手示意他知道了,走下樓來站在了風逸身邊,對風逸說道:“我知你現在定有許多疑惑,但是很多事情確實說來話長,我也只好長話短說。我與你同為風族族人,只不過我們這一支常年隱居于西南邊境,不似本家活在世人的眼光中,所以也被叫做‘風影’。三個多月前,你在那次測試中出了意外,恰好有風影的大巫在監考,出手救了你和你那幾個同伴。不過大祭司之前便算得你命格有異,暫時不適合再居于本家,便傳令讓大巫把你帶到了這邊。”

風逸聞言并無太大詫異,畢竟系統已經提前把一些信息告訴他了,所以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風無痕等他說完。風無痕負手而立,看著風逸一臉淡定的模樣,心情越來越復雜,天才的世界或許他真的不懂,這小孩才八歲啊……原本想著他從風族本家一下子來到這里難免會有些情緒還準備了一些安慰他的話,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現在你已經覺醒了元素力,往后便由我負責教導你,什么時候我覺得你可以出師了,你也就可以離開這里了。至于什么禮數什么尊卑,在這深山老林的肯定是沒用的,整座山現在應該只有我們二人,你樂意呢叫我先生,叔叔都可以,我沒什么意見。反正該有的訓練,你也不要指望我會手軟就是了。”像是被風逸的冷淡打擊到了,風無痕的聲音顯得懨懨的。

“我先帶你四處走走認認路,跟好吧。”

“是,先生。”

一大一小的身影在林間穿梭,間或有交談的聲音,伴著山間驚起的鳥鳴蟲語,卻是一片難得的安寧靜謐。

瀑布的水聲在山谷中回蕩,水流在空中拋出一條白練,而底端的巖石上風逸正在那里打坐。水流被他用水元素力撐起的淡藍色透明屏障自頭頂隔開。系統給他的功法《云螭天合》十分適合他的修行,風元素力和水元素力的熟練掌握讓他的修行十分順利。從風無痕偶爾流露出來的驚訝中,風逸知道自己的修行是比較出色的。

然而,天命之人的氣運加成和系統輔助的人,怎么可能只是比較出色而已。不過三年修行,風逸已經步入了修行的第二階段——黃階。

天、地、玄、黃、魂,這是這個大陸修行的五個等級。魂者,亦稱魂修,每個步入此階段修行的人都是修士,有天賦可以與元素力相親近,由元素力改造淬煉自己的身體,此之下,只能簡單使用元素力,甚至不能使用元素力的,都不能算修士。往上的黃者,便已可稱為仙人了,這些人的身體已經淬煉的與凡人不同,可以容納更多的元素力,而且對元素力運用自如,可以小范圍內運用元素力呼風喚雨。多數修行者,到此也就止步了,于是至玄者,可得大家稱一句圣人,與黃階的人相比,玄圣這一階段的人,可以利用元素力改變自身形態,另有高人自辟新路,以元素力幻化成小世界,自成一片領域,制造對自己有利的環境。地階的人,幾乎可以說是人間的半仙了,一定范圍內,更改四季,開山移海,只要他們真的不怕死,以人禍成天災應該是不成問題。而天人,那是接近神明的存在了,大陸百年來,也只有浮云城的那位讓天人的存在不止于傳說里,此外,地階的尊者寥寥無幾,天階天人,未見一人修成。

所以,當風逸在這深山老林修行至第三年,以飛快的速度掌握吸收元素力,并且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突然引得電閃雷鳴,風云翻滾,伴著大量的風元素和水元素力注入他的身體,使得皮膚脫落,又新生,如此反復……這個詭異的進階,要不是風無痕已經見過了一次這個情況,他可能就往走火入魔這方面想了,只是可憐風逸好不容易長長了的頭發又回到了被狗啃的狀態。

說真的他這個師傅當的很沒有成就感。想他風無痕,一代玄圣,混跡江湖的時候誰不夸一句年輕有為,如果不是出了點讓他心灰意冷的事,他也不至于跑回族里,現在又被指派來當一個小孩的師傅。小孩還是個修行鬼才,雖然動不動就搞得自己看上去非常嚇人,但是論修行的速度,他敢斷言,整個大陸現在找不到第二個,往前也絕對沒有十一歲就步入黃階仙人的記錄。就是當年大陸靈氣充沛,人才輩出之時,成了天人的風家前輩也是年過雙十方才成為仙人。而風逸,這個孩子,是注定的前途無量啊。發出感慨的同時也有另一種復雜的心情,畢竟和這類天才相比,他們當年是真的不配叫做青年才俊,這個孩子幾乎不用他怎么教導,許多事情都像是與生俱來就會的,搞得他很多時候無所事事,在這山林中認真的當起了一個閑人,偶爾指導兩句風逸,偶爾自己修行修行,更多的時候就是打獵釣魚,栽花種樹,順帶曬曬太陽。

這副優哉游哉的模樣一度讓系統空間里的唐棠懷疑風無痕和自己上司是不是有什么不清不楚的血緣關系。

有時候風無痕還覺得自己一個人悠閑沒意思,在這個為了讓風逸迅速成長修行而特選的地方,除卻最開始風逸昏迷時有仆人伺候,往后都只有他們師徒二人在此自己瞎折騰。于是,當風無痕自己一個人玩不過癮的時候,就會帶著風逸一起,上樹掏鳥蛋,下水捉魚蝦,然后生火烤肉,不想給花花草草澆水的時候,交給風逸;不想去摘山林野果而又想吃的時候,交給風逸……在這別樣的任務中,風逸倒是修出了許多耐心。

水塘邊,風無痕拿著自制的魚竿釣著魚,渾身上下都寫著漫不經心四個字。眼睛卻往風逸那邊斜瞟著若有所思。

水幕下,風逸低聲嘆了口氣,雙手結成手印,身邊的水流迅速以風逸所在為中心開始凍結成冰。掐著冰凍的時間,風逸一個閃身跳到了岸上,走到了風無痕面前。

“師傅,你有什么事么?”

風無痕挑挑眉,把魚竿壓到了大腿下,說道:“有事。”

風逸沒有接話,而是直接等下文。看著風無痕的表情,直覺不是什么好事。

“你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風影族的事吧?”聞言,風逸點點頭,風無痕便繼續說道,“現在風影的掌權人,我們的大祭司想見見你。”

風逸沒有多想,就回答道:“好,什么時候見。”

“今晚。”

風逸心想,人來的倒是很快,看來是很心急,就不知道是要他做什么了。

唐棠在系統空間里默默回答道,估計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要你拯救世界而已。

拯救這個快被您老一次又一次給玩壞的世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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