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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時局

平時在螻蛄老實巴交的馬一輝,突然站出來,這惹來眾人的滿臉不可思議。最為驚訝的是正倫,因為怎么看都不像暗樁的馬一輝,竟主動說他是暗樁。正倫有些不解,問,“你可知,作為暗樁,在敵對處暴露,是什么樣的下場?”

“知道,所以馬某站出來了。”從馬一輝的臉上,正倫看不出慌亂,只有那份永遠(yuǎn)不變的從容,夾雜著些許疲憊。

“若真如馬大人所說,那梁人埋的暗線,可真是神通的很呀!”正倫撣了撣袖上的落發(fā),繼續(xù)說著,“隱藏的如此之深,馬大人這不顯山露水的真本事,還真是叫人難琢磨。”

馬一輝操起案上的兩支筆,雙手齊下,盡在紙上同時寫出工整的字體。

這讓房中眾人皆是唏噓。

正倫嘴角的笑意也有些凝固了,因為這并不是他想要的結(jié)果。

他稍微的遲疑,立馬讓徐知訓(xùn)生了警覺。看向正倫的眼睛里,也恰如其分的露出了兇惡的星芒。

馬一輝看出正倫的情緒波動,轉(zhuǎn)而對正倫說,“馬某不才,早年曾有幸拜讀建業(yè)書院內(nèi)閣藏書,算起來,也跟先生是半個同窗。”

“哦?馬大人這話,是想告訴正倫什么?”

馬一輝不緊不慢,朝左上握拳,說,“馬某仰慕先生才名,以為建業(yè)書院多為文派清流,不染俗世僚氣。還以為只有先生這般的文豪,才不會飽受私欲之苦。只是不曾想,先生這般英才,最終還是被仕途的誘惑拉下神壇。”

“馬大人謬贊,正倫不過一俗人罷了。”正倫知道,馬一輝明著在罵他,實則是在用生命為媒介,告訴他自己的心里話。

心里猶如針扎,正倫向來淡泊的面容,終于在此刻有了一絲不同尋常。

“馬一輝,你既已經(jīng)自認(rèn),還有什么好說的?”聽不得這二人鼓吹的話,徐知訓(xùn)長刀直指馬一輝面門,“勸你束手就擒,乖乖跟我回天牢,好好交代你知道的……別讓他死,快,快上啊!”

徐知訓(xùn)話音未落,馬一輝就抽出袖里的匕首抹脖自盡。

一切都發(fā)生的始料未及,正倫親眼看著馬一輝倒下,足下仿佛灌了千斤重,使他立在原地不得動彈。

馬一輝應(yīng)聲倒下的那一刻,正倫看見他嘴角是帶笑的。

當(dāng)天,螻蛄里的內(nèi)鬼被除,徐知訓(xùn)親自拎著馬一輝的頭顱呈去給徐溫看。

正倫因說身體不適,就沒有同徐知訓(xùn)一道入宮。

趕著牛車慢悠悠的回,正倫從未放肆過的任性,終于在牛車那個狹小的空間里釋放。這次,他哭的像個失魂的孩子。

而絮妍這邊,因為要引開跟蹤的人,她故意繞開人煙稀薄的地方,專挑人多熱鬧的街市下手。

走走停停幾個時辰,她終于讓跟蹤的人松懈了些,以為她就是在瞎逛街。

然后不待那人跟丟,從懷里摸出千冥獨創(chuàng)的暗器,朝那人面門襲去……

絮妍得手后,又若無其事的在街上溜達(dá)走開。

這光天化日下死了人,很快街上就圍了不少看稀奇的百姓。不少人都看見那人死了,死的不明不白,像極了大白天暴斃。

只是絮妍不知道,她本來是想引開徐知訓(xùn)的暗哨,好保護(hù)茯茶不被人發(fā)現(xiàn)。卻沒想到,她的好心終是辦了壞事。正倫好不容易借著馬一輝的死,暫時轉(zhuǎn)移了徐溫的視線,這不,又因為派來跟蹤絮妍的人無端死了。不惜棄車保帥的正倫,又因此進(jìn)退維谷。

梁晉之爭,在魏博與梁人邊界的黃河道上,打的正膠著。

王彥章是出了名的王鐵槍,有他守在邊界,便是梁軍只有三萬,面對晉人十萬大軍,朱锽也是放心的。

本以為王彥章不會再幫他,誰知當(dāng)危難來臨,王彥章竟也能摒棄前嫌,主動請纓出站。

魏博這樣的關(guān)口,只要王彥章不倒,晉人便是再一鼓作氣,也難以強(qiáng)軍之姿步入關(guān)內(nèi)。

朱锽也因此越發(fā)大膽,只給了王彥章三萬兵力。

想大梁總兵號稱三十萬兵,是當(dāng)下最為強(qiáng)大的軍隊。誰要是運用得當(dāng),這三十萬兵絕對可以直驅(qū)周邊各個藩國疆土。可以說,大梁的總兵數(shù),也是當(dāng)下各藩國和藩鎮(zhèn)最為忌憚的存在。

遠(yuǎn)在淮南的李嗣源,在石敬瑭的鼓動下,秘密前往河?xùn)|一處偏遠(yuǎn)。

昔日的朱赤軍為了能重新籌備,李清歡暗中變賣了督帥府里的一切。這些事,她都是在晉王眼皮底下偷偷進(jìn)行。

而今的并州城,晉王李存勖不在,幫他堅守東宮的人,竟變成了誰都意想不到的李從珂。

可想而知,李從珂是得了晉王的重用了。

昔日的一家人,竟不知曾幾何時,變得都不再同以往。

即是各自帶著恨,也都學(xué)會藏在心底,不與人說。

督帥府里這幾年的變遷,讓人難免生出唏噓。李嗣源生為一家之主,不是沒有為這一門的和睦努力。只是,這恍若命中注定般的宿命,還是徹底攪亂了督帥府里的一汪清潭。

只是他不知道,這樣表面上的‘和諧’,還能維持多久。

或許‘和諧’的意義只剩下利益,他們才在此繼續(xù)學(xué)人演戲。

李嗣源明白,亂世之中,誰都想趁機(jī)作為。因為比起安穩(wěn)的時局,混亂的朝綱和局勢,才能真正使人脫穎而出。

能不能功成名就,就看眼下的成敗了!

重回河?xùn)|,一直就是他的愿望。當(dāng)年義父老晉王在河?xùn)|叱咤的身影,近來總是在他腦海中出現(xiàn)。那種能使少年滿腔熱血的氣概,讓他仿佛又回到二十歲那年。

原來藏在心底不敢直面的,就是他自卑到不敢奢望的那個愿望。

也難怪義父不喜他,好戰(zhàn)的義父能有他這種懦弱的兒子,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多年前的苦惱被勾起,李嗣源再也壓抑不住心里的火苗。眼下梁晉之爭,于他來說起止千載難逢,簡直就是天賜良機(jī)。

李存勖在大戰(zhàn)前說,只要誰能攻入汴州城,將來整個河?xùn)|就是誰的。

李存勖不傻,若非沒有把握,他斷不可能這樣說。也沒有可能,還要將節(jié)度使的世襲位讓出。

李嗣源聽懂了李存勖的話中話,因為這話,天下怕是除了他,已經(jīng)再無人能聽懂。

河?xùn)|節(jié)度使,這個足夠吸引到李嗣源的身份,在冥冥中,已經(jīng)變成了李存勖求和的誠意。

只是,李嗣源還不想就這么快原諒。

躲起來暗中操練軍隊,雖不是他李嗣源的初衷,卻也能說是,他最后再倔強(qiáng)一把的堅持。周德威的死,他還有些不忿,但又不能到處言說。

可能至始至終,攪入他和李存勖內(nèi)斗的人里,只有周德威最無辜……

相比四年前的柏鄉(xiāng)大戰(zhàn),梁晉這場力量懸殊的較量,倒是讓天下藩國,都開始蠢蠢欲動。在領(lǐng)地上自封為王的,或是割據(jù)一方自稱霸主的,都開始在戰(zhàn)事的推進(jìn)上,日漸變得激昂。

張全義在魏博也順勢自封了魏王,根本無暇理會他的梁晉兩國,都仿佛默認(rèn)了張全義這出神仙操作。

全然不把張全義放在眼里的盧龍,拒收魏博的通文,還揚(yáng)言要與魏博這樣的蠅蟲小州劃清界限。可誰知,幾日后盧龍便自行補(bǔ)發(fā),要與魏博世代交好的文書。還揚(yáng)言今后魏博生亂,盧龍定當(dāng)出兵增援。

這迷之變化,倒是讓許多人都看不太明白了。

不知這燕王劉守光為何食言,也不知那張全義有何手?jǐn)啵瑥囊粋€棄臣,走到今時今日的地位。

或許只有張全義自己知道,他能有今朝,皆因他掌握了能扼住那些政權(quán)命脈的女人!

坐在輪椅上的他,將手中的書擱下,坐等下人上前耳語。

行色匆忙的小廝來報,“王爺,她還是不肯吃喝,小的們都換了好幾撥飯菜……”

“無礙,娘娘或許不餓。”

吩咐下人不再替門內(nèi)女子準(zhǔn)備吃的,張全義又重新翻看起擱下的書籍。而門內(nèi)摔砸碗具的聲響再次響起,一個女子有氣無力的回?fù)簦審埲x嘴角的冷笑逐漸浮出。

“……本宮,本宮乃和,和親,晉王妃!你,你們,竟敢,囚本宮,于此!”劉語瑩自醒來,眼前就是這間房。

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外面是否已是并州城內(nèi),更不知當(dāng)下時局的變換。

當(dāng)初與父王約好,她會在河?xùn)|想辦法與幽州的父王互通軍情。可當(dāng)日眼看就要進(jìn)城了,不知突然從哪冒出來殺人越貨的強(qiáng)盜,把她打暈。之后,她就什么也不知,什么也無從下手。就連她是怎么被關(guān)在此,她都無從知曉了。

她身邊的人都不在,就連當(dāng)時護(hù)送她的欣榮郡主,以及其老師林老,都不見蹤影。

好幾次她感到絕望,并不是因為孤獨。而是因為,到底是誰囚禁了她,她都不知道,幾次以死相逼,那背后的人還是不出現(xiàn)。幾次挫敗,就讓心高氣傲的劉語瑩,再也繃不住心里的委屈。

她發(fā)誓,只要她還能活著出去,就一定要報復(fù)整個河?xùn)|!畢竟,她落得此種境地,起因皆由和親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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