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榮心想戴老師眼神可真好，剛剛陶阿姨都沒看出來呢。

今兒一早他起來懷余又讓他量了體溫，燒已經徹底退了，就是人沒什么精神，腦子有點暈。

“沒事兒，小感冒。”裴榮說。

“小感冒也得注意啊，你還擱學校那邊呆著，沒個人照顧你。我不叫你回來你是不是……”

“媽，”裴榮打斷她，“有人照顧我。”

戴老師愣住了，片刻后說：“林立啊，他雖然也細心，但是……”

“是懷余。”裴榮再次打斷她，“我跟懷余在一起了，這兩天都在她那兒。”

戴老師徹底沒聲兒了。

裴榮有點摸不準她這反應是個什么意思，一時心里有點兒虛，“媽。”他喊了一聲。

“什么時候的事兒？”戴老師問。

“去年年底。”裴榮說。

“哦，那快半年了。”頓了一下，戴老師問：“公司知道么？”

裴榮猶豫了一下，“知道，我跟孟佳姐說過了。是我讓她保密的。”

戴老師拍了拍他的手，“沒事兒，我也不會反對你談，懷余還是知根知底的。”

裴榮點點頭，“媽，謝謝。”

戴老師嘆了口氣，“你沒欺負人家懷余吧？”

“啊？”

“你住她那兒，那什么，你們沒……”

“沒到那一步，媽，我沒欺負她。”裴榮笑了。

“那就好。”戴老師松了口氣，“你們都還太年輕了，要對彼此負責。懷余那性子吧，主動權肯定是在你這兒，你想做什么，她肯定不會拒絕，她心疼你，你心里也得有點兒數。”

“嗯，我知道。”

懷余剛下課就接到老媽的電話了，走出教學樓，太陽明艷艷地高掛在樹梢，青翠蔥蘢的枝葉肆意舒展，罩下一片樹蔭。

懷余走到樹蔭下，靠著樹蔭走，接通了電話。

“下課了吧，我掐著點兒打的呢。”老媽的語氣很高興，應該是在廚房，懷余聽到了鍋鏟在鍋中翻動的聲音。

隔著手機屏幕懷余跟聞到了香味兒似的，沒忍住咽了下口水。

“餓了吧？”老媽笑問了一句。

“沒，不急，我就來偷偷師。”

電話那頭闖進一道聲音，懷余差點兒沒握得住把手機從手心里抖落出去。

不是問她。

裴榮怎么會在她家？

“媽，誰啊？”懷余明知故問了一句。

“裴榮啊！這你都沒聽出來？很久沒見了吧，是不是上學了以后都沒聚了？那你們倆聊會兒。裴榮，來，懷余跟你說說話。”老媽的聲音越說越遠了，裴榮拿著手機走到了陽臺。

裴榮先笑了一會兒，然后一本正經地喂了一聲。

懷余沒忍住也笑了，走到人行道上等綠燈。

“過馬路了吧。”裴榮聽到了車鳴，“看著點兒路啊。”

“嗯。”懷余應了一聲，“我媽做了什么好吃的啊？”

裴榮笑了笑，“都是你吃不到的，你問什么呢，折磨自己呢。”

“我一會兒也可以自己去買菜做啊。”懷余快步穿過斑馬線。

“哦～”裴榮拉長了尾音，“做出來還是你想吃的那個味兒么？”

“你閉嘴！”懷余低喝道。

裴榮笑了好一會兒才停，頓了頓，他低聲說：“懷余，我倆的事兒，我跟我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