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風險社會下危險犯的理論境域
- 王雯汀
- 2字
- 2019-10-11 17:59:27
導言
一、問題的提出
刑法意義上的危險犯與我們一般所認為的行為對社會的危險有所不同,它是法律所規定的一種犯罪類型。由于立法者研究問題的立足點往往不同,從而造成對危險犯的概念、分類形式以及危險犯與相關概念的關系等不同,再加上我國刑法理論中的犯罪論體系與大陸法系國家不同,由此導致在危險犯問題上更是存在著不同的主張與理解。
近年來,從我國刑法修正案的修正內容也可以看出理論界和實務界對危險犯的進一步重視,例如,《刑法修正案(三)》增設了盜竊、搶奪危險物質罪并規定為具體危險犯,《刑法修正案(四)》將被規定為實害犯的生產、銷售不符合標準的醫用器材罪修改為具體危險犯,《刑法修正案(七)》將妨害動植物防疫、檢疫罪由實害犯修改為具體危險犯,《刑法修正案(八)》增設了危險駕駛罪作為抽象危險犯,將生產、銷售假藥罪由具體危險犯修改為抽象危險犯,將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由實害犯修改為具體危險犯。《刑法修正案(九)》大量采用抽象危險犯的立法模式以應對我國目前日益猖獗的具有恐怖主義、極端主義背景的暴力恐怖犯罪。從上述刑法修正案的趨勢可以看出,我國危險犯立法范圍正在逐漸擴大,具體危險犯也有抽象化的趨勢。
與德國、日本為代表的大陸法系國家相比較而言,危險犯的相關問題,不論從研究的廣度還是深度來說,德國、日本都要比中國大陸起步更早,研究的更加深入。我國刑法學者對危險犯的問題進行研究時,除了根據立法規定外,主要是對危害公共安全,危害公共衛生等比較明顯的部分危險犯罪名加以研究,而這一部分罪名也是學界比較公認的,此外有些行為我國法律本身是否將其作為危險犯處理,仍沒有定論,對于這部分,我國學者往往多借鑒于大陸法系國家的研究成果,特別是日本。我國刑法學界對于危險犯的理解通常或者說總是和公共危險相聯系,與日本不同,我國刑法針對個人法益很少使用危險犯這一概念,所以我國危險犯概念的使用往往針對不特定或多數人,很少針對特定的個人。此外,與日本的刑事立法不同的是,我國將很多特別法的內容都包括在刑法中,而日本在刑法典以外以特殊法典規定了很多抽象的危險犯,而這些抽象危險犯是指沒有被法律條文明確規定的危險,而我國將這些抽象危險犯都納入刑法中,由此引發的學界爭論更加火熱。目前,我國刑法理論中哪些犯罪可以納入危險犯的研究范疇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所以,在我國刑法理論體系下對危險犯的研究應當更加慎重。
人類面臨的危險隨著時代的發展以及人類認識水平的不斷提高,在危險的來源、危險的可預測性、危險的可控制性以及危險的影響范圍等方面都與傳統危險有著較大的區別,而傳統刑法理論中的危險犯已經不能完全涵蓋現實社會中所出現的危險的全部內容,因而危險犯本身在所謂的風險社會時代背景下就勢必會出現一種擴張的態勢,從而應對風險管制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