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塢統領武林正道少說也有幾百年了吧，人生尚有大起大落，這宗門起起伏伏當中的變數那是再常見不過的，沒了一個云禪宗，還會有其他宗門蜂出并作，難不成每個宗門隕落公子都得去查探一番，然后把那些不為人知的隱秘之事公之于眾嗎？”

北溟聽了這番話倒不知竟作何應對，他沒想到世事竟被一女子看得如此寡淡通透，反觀自己倒是不愿意去相信、去承認。

“再者，云禪宗一案看似滅門，但更像是叛逃。”

“叛逃？”北溟一怔，他從未想過北斗塢終有一日要面臨“背叛”一詞。

“那袁凌與我交過手，要我直說，真是不太行，作為一門宗主還差得遠，但卻為了江山社稷圖那么肝腦涂地的，你不覺得作為正道很不正常嗎？”汐云細細道來。

“……有，那么明顯嗎？”北溟一臉呆滯。

“老狐貍終究是老狐貍呀，怎么可能在你這種小白兔面前露出狐貍尾巴呢？不如，明日我們倆單獨再去云禪宗走一遭？”汐云沖北溟眨眨眼，她現在的樣子，才像個釣小白兔的老狐貍。

“……”北溟無話可說，只得由著她。

第二天，汐云和北溟順利的站在云禪宗山門前，北溟覺得這一路走來似乎太順了一點，好奇地問汐云：“平日里我走哪兒微垣都纏著跟上，今日怎得那么容易就擺脫了？”

汐云一邊推開山門一邊若無其事的說：“哦，昨晚把他們的涼茶換成了酒，估計這會兒酒還沒醒吧。”

“……”北溟不得不承認，帶著她一個，頂過一隊人。

云禪宗還是那副空曠的樣子，毫無生氣，一片蕭條。北溟輕嘆一口氣，道：“不知道以后北斗塢在我手里，會不會也落得這樣一番景象？”

汐云一把拉著北溟往里面走去，“沒時間聽你在這兒感慨萬千了，趕緊的。”

議事廳、藏書閣、廂房、后山、庭園，汐云和北溟走遍了整個云禪宗，愣是沒發現一點怪異之處。“公子，你不覺得奇怪嗎？”汐云細想了一番，仍覺不對。

“唔，連氣息都被抹去了，了無痕跡。”北溟也察覺到了，若是江湖傳言的滅門，絕不可能做到如此地步。

汐云眼珠一轉，翻手用星辰變出一只引路星蝶，倆人隨著星蝶又游走了一圈，最終星蝶在一處花廳盤旋不去，進入花廳，倆人對視一眼，均沉下氣來仔細觀察著四周。

花廳里培育著很多名花，若放在平日里自然不覺得異常，但是如今云禪宗空無一人，這些名花依舊盛放，那就很詭異了。

汐云雙手伸展，手中飛出更多只星蝶，眾星蝶向花廳里的各個品種的花飛去，一一探尋，北溟被眼前的景象不禁目驚口呆，此時的汐云仙風道氣，竟與往日相處時不同，這樣的汐云當真讓北溟挪不開眼。

眾星蝶在花叢中盤旋，唯獨一處沒有一只星蝶靠近，那是一株黑色的蘭花。汐云愕然，那花她見過，在重月宮，被她弄死的那一株，為此還被丟進了重月宮的大牢，那正是——幽冥鬼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