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倩突然說這個季度工作量比較大，happy黑豬的主要客戶對接，全權由冰清負責了。

冰清從來沒想過客戶對接要比現場執行還要讓人頭痛煎熬，離活動開始只有二十幾天的時間，甲方的負責人好幾個，都有不同意見。場地布置本來就是千篇一律，客戶卻總是各種各樣的奇葩要求，什么地毯要延伸到場地50米內，兩邊每3米最好擺放鮮花，等到另一個負責人過來又提出來，說鮮花之外，應該再放幾個易拉寶，可易拉寶放兩邊不好看啊，還不如放門口呢，這些當然是后續到現場溝通就好了，客戶卻一定要在效果圖里面顯示出來，一點細節都不能少。

冰清也接觸過不少客戶了，以為趙木久是她接觸過的客戶中算是最刻薄的一位，這幾天重新刷新了冰清的認知，原來還有很多極品客戶。Kitty是他們對接的部門老大，談完前期的合作，后面活動設施都是其他人對接。本次活動是新品發布會，vr眼鏡、游戲設備、平衡車、智能佩戴等產品。有些產品還沒有打算上市，但甲方公司產品部跳過市場部直接和冰清攀談起來，說發布會的時候想要多加幾個產品進去，這樣的話各種宣傳單、ppt、方案、還有發言稿都要修改。蘇倩忙著別的事情，她給的意見是不要搭理其他部門的人，創客只與kitty下面人溝通，其他部門的事情和創客沒有任何關系。

結果因為這件事情去他們公司開會，本來通個電話溝通就好了，非要讓冰清見面談，見面10分鐘的事情延長到一個小時，說本次活動雖然有kitty負責，實際上跟進的人分多個部門，負責人由多個產品部、運營部、策劃部、企劃部負責。之后開始就是車轱轆話了，效果圖哪里要修改，物品怎么擺放，座椅位置，燈光顏色等等。

冰清無奈問道：“請問之前和蘇倩對接的時候，這些不是已經談好了嗎？”

甲方產品部的人聳聳肩傲嬌說道：“哦，是我們老大的要求，讓我們把概念產品也拿出來炫一下。”

“您的老大是指……蔡總？”

對方點點頭。

原來讓冰清負責客戶對接的事情其實也是蔡宇鵬要求的，自己一直做執行的工作，他也應該知道自己經驗不足。冰清給蘇倩打電話問怎么看這個甲方老板的要求，蘇倩說能怎么辦：“要么他看上你了，要么他要折磨你，工作還是要繼續，地球不爆炸，我們不放假，客戶沒爆發，工作就繼續啊。”

冰清覺得有必要和kitty聊下，結果kitty那邊還要求冰清全力配合他們，不要再鬧幺蛾子了，本來發布會的預算批下來已經萬事大吉，結果不知道什么地方讓老板不愉快，已經做好的活動安排，現在被各個部門插手。

kitty在電話里埋怨起冰清：“如果繼續這樣，你直接和蔡總溝通算了。”

“……”

冰清掛完電話，深吸一口氣，沉思許久。太忙了，這幾天太忙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又因為什么而忙……

冰清跑到蔡宇鵬的微博底下換了個賬號罵了好長一段話，罵完很快退出來微博。

蘇倩可憐冰清，說沒關系，這種客戶上哪兒都一樣，客戶要求什么我們盡量配合，實在做不到的扔一邊就好了。

臨到了會議前一天，客戶把設計給惹毛了，冰清安撫完自己家設計又在群里調節，說大家互相諒解一下，畢竟發布會馬上開始了，現在修改素材難度也比較大，正說著呢，什么人突然冒出來發了一段話：“聽說主持人換了？”

這個人的微信從來沒在群里說過話，冰清以為又是哪個運營產品部門出來找茬，不耐煩問道：“您又是哪個部門？？”

很久群里都沒人說話，冰清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剛才發信息的那個人不會是……蔡吧？

冰清點開了那個人的微信，微信名直接用真名：蔡宇鵬。

“我說李良善，你能不能善良一點，不要再笑了！”

“實在太好笑了啊，聽說你為了拿到優想的吸塵器，把自己名字放抽獎名單里。”

“那是失誤，你不會真那么想我吧？”

“哈哈哈，逗死我了。如果你真想要吸塵器，可以找蔡啊，他們家不就有吸塵器嗎？”

5月10日，happy黑豬平臺發布會在c城舉行，音樂響起，氛圍挑起，參會的人情緒澎湃，主持人開始講話，講了半個多小時在新品以及平臺有關的介紹。冰清正好遇見良善，稍微偷閑，聊了幾句，結果良善又是笑話冰清。

“你給我太多驚喜了，怎么辦啊，我都快愛上你了。”

冰清抿抿嘴，不太情愿：“可我有喜歡的人了。”

“嗯？誰啊？”

“這個能告訴你嗎，哈哈哈。”

良善看著她覺得更有意思了，“你太像我小學同學了。”

主持人講話結束，邀請蔡宇鵬上臺講話，講話內容依舊是產品介紹有關。不過他主要講的是happy黑豬的電商平臺——小小豬，平臺主要售賣happy黑豬自營產品，理念是“好東西一點都不貴。”

之前沒發覺，在臺上演講的蔡宇鵬其實很好看，冰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在和良善的談話中注意力被他轉移過去了，僅僅15分鐘，臺上磁性的嗓音帶動著此起彼伏的音調來回熟練地陳訴著平臺愿景和自己對它的期待。很快熱烈的掌聲響起，這是大家對他的肯定，也為他能力的肯定，更為他為今天的準備而肯定。

冰清發現自己也鼓掌了，盡管臺上的客戶不太友好，但冰清發現這個人確實有能力啊，而且能力超群啊。

她也被自己感動了，看著蔡宇鵬以及下面的人把創客的人虐成這樣，大家還是活著，冰清也沒有掛。看來大家都很頑強的。

蔡宇鵬講完下臺看見冰清還在工作，走到她面前，兩手插著西裝褲兜，竟然表揚了幾句：“干的不錯，沈小姐辛苦，大家也都辛苦了！”

看見蔡突然這樣的態度，有些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望著兩個人。

冰清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愣了好幾秒，然后說道：“感謝蔡總關心，我們都是做分內的事情。”

“既然這樣，能不能麻煩下您，讓燈光師把講臺上方那個位置白色燈光取消掉，那邊太亮了。”

“哦，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