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睡衣倒是不用講究，可是她想給陳遂興做兩件新衣服。

不踏出第一步，永遠不知道路在哪里。

陳媽媽琢磨了一下，便開始動工，她決定先做一件睡衣試試效果，再去判斷接下來怎么辦。

一連幾天，陳媽媽抱著一臺縫紉機過活，總算勉強做了一件成衣。

只是果然和料想的一樣，五顏六色像彩鳥，而且布塊實在太零碎了，一塊塊串起來一看就知道全是碎布縫起來的，實在有礙觀瞻。

當晚陳媽媽把新作的睡衣和其他衣服一起放進桶里泡著，做好其他家務以后，準備洗衣服。

突然想起這些布料都沒洗過，顏色還挺鮮艷的，第一次泡水肯定會掉色。

糟糕，桶里肯定一團亂了！

匆匆忙忙把衣服撈起來后，陳媽媽發現洗衣服的水竟然還是清澈的。

這倒是個意外，看來這家服裝廠的料子是真的上乘啊。

陳媽媽把衣服拿在手上，原本想輕輕洗洗就穿的，現在看來——不如直接試試用搓衣板吧，看看會不會爛。

說干就干，陳媽媽不留余力，又搓又擰。陳媽媽的女紅是大戶人家出身的母親教的，針腳又密又實，絕不會因為這點搓洗而爆線。

晾衣服的時候，陳媽媽拍拍打打，把皺起來的部分拉平。

質量好得超乎想象呀。

第二天天剛亮，陳媽媽便上山割豬草去了，

回來以后，發現三位伯娘都在自家后院，陳媽媽好奇極了：“怎么了？”

光嫂問：“四弟妹，你這衣服哪里買的，真好看?！?

衣服？

難道是……

見陳媽媽懵懵懂懂的樣子，心急的耀嫂拉著她到竹竿那邊一指：“你看，就是那件?！?

還真是她昨天做好的那件！

只是，昨晚做好的時候看著皺巴巴的，洗完掛上也看不出成樣，沒想到晾干后竟是這么衣袂飄飄，仿佛是仙女下凡的彩衣百水裙，淡薄如清霧朧絹紗。

那些類似補丁的小碎布，因為顏色有深有淺，遠看竟然特別有層次感，仿佛是故意為之。

陳媽媽難以置信：“穿衣上身，必定驚為天人。”

“那就趕緊試試啊。”三個伯娘都開口催道。

陳媽媽從竹竿上拿下衣服，果然細膩油滑，不用力抓緊，恐怕會滑溜離手。

原來洗凈塵埃以后，布料會變成這個樣子。也是，畢竟原來在垃圾堆里待著呢。

陳媽媽換了一身衣服走出來，三位伯娘眼睛都瞪大了，果然人靠衣裝。

陳媽媽長得好看是公認的，但農村人穿衣，要么色澤暗沉，要么花里胡哨，陳媽媽也如此，大家早已習慣她淳樸的氣勢。但此刻的陳媽媽讓人眼前一亮，可愛但不造作，恬靜的淑女氣質卻不沉悶。

大伯母拍手叫道：“我從沒見過這么好看的衣服，弟妹你哪里買的？”

另外兩位嫂子也豎起了耳朵。

陳媽媽回屋把碎布拿出來，臉紅撲撲的，不太好意：“說出來你們別笑我，都是用這種布料縫的。本想給遂興做新衣服，可實在怕同學們笑他穿得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