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陳無歲眼前一白，來到了一個未知空間。

云霧繚繞，一條瀑布自九天落下，形成一汪不知邊境的湖泊。

湖心有一龜形小島，綠樹成蔭，中央矗立著一株參天古樹，樹干上纏繞這崢嶸的青藤，幾只小猴子在樹枝靈活的跳躍，樹下有一靜水潭，宛如明鏡般光可鑒人。

陳無歲站在水面上，水面映著古樹猿猴，獨獨不見自己的倒影。

仙境？

不，是心境。

就如同他識海中的一株菩提樹，這一草一木都是觀想法觀想而來。

菩提清凈不塵埃，明心明德生慧根。

九天流水驚濤駭，靜潭一映無紅塵。

不曾見先天菩提妙樹，觀想出一境一景，顯然不是凡俗之輩。

“前輩，你再不出來，晚輩就要失血而亡了！”

“當不得，當不得，前輩這個稱呼休要再提，相比你老老夫還年輕的緊。”

陳無歲盤坐在水面。

眼前突然出現一個老者，須發皆白，手持一根六節竹杖。

“嘶……”

陳無歲倒吸一口涼氣，盯著竹杖道：“好寶貝！”

這根竹杖可不是觀想之物，而是能收入識海的靈寶。

竹節靈韻纏繞，竹身如碧玉，觀之如聞玉鳴、神清氣凈，扎根之處即為清凈道場，晦氣不沾，紅塵不染，持竹杖身如無垢琉璃。

中品先天靈根：六根清凈竹。

陳無歲餓狼般的眼神，老者不動色聲的將竹杖背子啊身后。

“前……，閣下怎么稱呼？”陳無歲道。

被人點破老妖怪的身份，繼續裝嫩就有些不太合適了！

“前輩叫我“江順民”即可，他是我在此界的分身。”老者頓了頓說道：“轉生者老夫見過不少，練氣境就覺醒前塵記憶的，你還是老夫見過的第一個。”

此時，肉身危在旦夕。

心臟還有兩個窟窿要補，陳無歲不敢耽擱。

“還是互稱道友吧！道友有什么事還請直說，再拖一會兒我可就真掛了！”

“這一點道友大可不用擔心，老夫心境唯一的優點就是慢，外面一秒心境中長若一天。”

江順民念叨了一句。

揮了揮手。

湖面突然出現一套茶具，兩杯泡好的茶水擺在茶案，里面泡著一片晶瑩的竹葉。

六根清凈竹的竹葉。

陳無歲被這等大手筆驚到了，連忙端起茶水品了一口，就像飲了一杯寡淡的白水。

假的！

是根據實物觀想出的東西。

“小氣！”

陳無歲撇了撇嘴，心中暗道：舍不得先天靈葉還非要裝逼。

“咳咳……”

江順民尷尬的咳嗽兩聲，說道：“神識品茶太過浪費，等以后在現世界見了面，再請道友喝上一杯。”

“看來道友是打算以后都躲著我了！”

“我就開門見山了，我想讓道友救我一命，需要付出什么代價？”

“代價啊！”

江順民沉凝了一會兒，時說道：“老夫要一個系統，呃……，差點給忘了，你已經覺醒了前塵記憶，老夫要一件靈寶。”

陳無歲：(O_O)?。

啥？

開口就要別人的金手指，你當靈寶是街上大白菜嗎？

“告辭！”

陳無歲拱了拱手，毅然轉身道：“這買命錢本座付不起，大不了再轉生一次。”

拒絕的這么堅決。

不愧是覺醒了前世記憶的家伙，不太好忽悠啊。

“道友請留步。”

江順民頓了頓，說道：“你倒是回了價啊，萬一要是成了了！”

聞言，陳無歲松了一口氣。

他可不是轉生的大能，沒有不滅元靈，死了那就真的死了。

要是江順民能沉得住氣，就能得到先天靈寶乾坤鼎的碎片，價值比后天靈寶還要高出一籌。

“老實說，救你需要動用老夫本體的力量，冒著被結界反噬的風險，所以借錢給低了可不行。”

“我現在不需要道友救我了，只求保證我三天不死，需要付出什么代價？”

“三天。”

江順民思索了片刻，說道：“一千年壽命，一百年內支付，要是逾期未還，你必須給我一件靈寶。”

借三天壽命卻要還一千年。

十幾萬倍的利息，高利貸都沒你來的狠。

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陳無歲咬了咬牙，道：“可以，一千年就一千年。”

江順民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這是一門穩賺不賠的買賣。

“好，一言為定，老夫就不多留……”

“等一下！”

陳無歲連忙開口打斷，露出一絲玩味的微笑。

“道友是不是還有些事情沒有交代清楚，比如說我該怎么還債了。道友要是存心躲我一百年，我的靈寶豈不是跟你姓了！”

“老夫沒說嗎？哎呀……疏忽了！”江順民一臉坦然道。

“道友你那是什么眼神？老夫好歹也是有封號的人，豈會貪墨你小小一件靈寶。”

“呵呵……”

陳無歲不說話，只是冷笑兩聲。

“老夫封號：游界龜靈神，只要設下一座祭壇，有祭品最好，沒有祭品也算了，把寫著老夫封號的字條放在上面，老夫自會有所感應。”

咔嚓一聲。

一切猶如鏡花水月，眼前的景象支離破碎。

游界龜靈神的心境妙不可言，陳無歲睜開眼，看到箭矢正朝自己射來。

“噗……”

一箭穿心。

孫順民用后背擋住了箭矢，一口熱血吐在陳無歲臉上。

陳無歲：“……”

人家瞄準的是手臂，你獻身擋個毛箭啊！

孫順民吐出的一口熱血化作一股無比奇異力量，補上陳無歲心臟的兩個窟窿，不過只能維持三天時間。

“咚咚……”

陳無歲停頓的心臟恢復跳動。

此時，孫順民緊緊捂住胸口，嘴角溢出殷紅的鮮血，奄奄一息道：“公子，總算還了你的救命之恩，臨死之前老朽有一個小小的心愿。”

孫順民是游界龜靈神的一道分身，但在游界龜靈神沒有降臨的時候，同樣擁有屬于自己的意志，屬于自己的感情。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陳無歲黯然道：“說吧！只要我能辦到，就一定幫你實現。”

孫順民嘴角微微勾起，慘笑道：“你……一定，一定要記……記得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