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

自己認識嗎？

其實連陳無歲自己也不確定，畢竟前身的記憶還缺了一大截。

“我到要聽聽是什么大事，讓他們都進來吧！”

一大一小，兩名衣衫襤褸的乞丐。

陳無歲定睛一看，才發現這兩人并不是乞丐，他們身上穿的是道袍，只是道袍太舊、太臟、太破，才顯得和乞丐別無二致。

陳無歲想了想，說道：“不知兩位道長有何貴干？”

“咕……”

老道士正要開口說話，小道士咽了咽口水，扯住老道的衣角說道：“師父，我餓了。”

老道也舔了舔嘴唇，說道：“沒出息的家伙，咱們是來吃飯的嗎？是來商談關乎蒼生的大事。”

一老一少雙眼冒綠光，目不轉睛的盯著桌上的飯菜。

陳無歲擺了擺了手，說道：“人以食為天，道長若是不嫌棄的話，還請入座吃些酒菜，天大的事也不缺這一時半刻。”

“咳咳……”老道咳嗽兩聲，連忙抄起一雙筷子，夾住一根雞腿說道：“玄明，還不快多謝施主的美意。”

小道士也不甘示弱，將一塊肥肉塞進嘴里，含糊道：“多謝施主，無量福壽。”

兩人是狼吞虎咽的模樣，好像幾天沒有吃飯一樣。

周炳全小聲道：“東家，你確定他們是道士而不是乞丐？”

陳無歲飲了一杯酒，說道：“你見過有修為的乞丐，那老道是練氣境的修為，小道士也踏入了修行一途。”

“嗝……”

老道打了一個飽嗝，說道：“無歲公子真是好眼力。”

周炳全露出不可思議表情，問道：“道長，緣何落魄到這般田地？”

小道士轉過頭，說道：“命，天生窮命，加上本領又稀疏，逆不的天也改不得命。”

老道一根大骨頭棒子扔過去，沒好氣的說道：“有你這么說師父的嗎？你小子天生鰥命，一輩子都休想娶到老婆。”

小道士輕松接下骨頭，小聲低估道：“您老倒是沒有那命，還不是沒有找老婆嗎？”

只聽咔嚓一聲脆響。

小道士小手用力一掰，大骨頭被掰成兩節，露出鮮嫩入味的骨髓。將骨頭遞于老道，老道輕輕一嘬，骨髓盡數被吸入口中。

陳無歲看著狼藉一片的杯盤，說道：“老周，再點一桌酒菜。”

老道拍著渾圓的肚皮，搖頭道：“不用破費，老道沒那福氣消受，修道院澹臺分院長靈靈子攜徒兒玄明見過無歲公子。”

修道院？

這是什么組織？

周炳全頓了頓，解釋道：“修道院是南域最大的組織，號稱總領南域全部修者，別的地方我不知道，反正澹臺城不怎么鳥他就是了。”

靈靈子露出一抹尷尬，說道：“無為而治，無為而治。”

陳無歲說道：“道長，現在可以說是什么事了吧？”

靈靈子深吸一口氣，連表情也變得嚴肅了許多。

“魔，有一尊魔降臨于澹臺城。”

“澹臺城中有一道裂縫，連接著一個八荒世界，哪里有妖、魔、異獸、以及諸多異族、”

“本來因為九州結界的緣故，裂縫只能容許練氣境以下通過，如今魔卻想通過血祭徹底打開這道裂縫，將澹臺城作為入侵九州世界的據點，天下蒼生有難了。”

等等。

這套路似乎有些熟悉啊！

接來下是不是該說，拯救世界的重任就交給你了！

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找我這個半高個干什么？自己又沒有主角光環。

陳無歲揮了揮手，打斷道：“等一下，你說的這些和我有什么關系？是要除魔衛道你去找那些世家，找我一個小小煉精境的修士有什么用？”

靈靈子冷哼一聲，不屑道：“別給我提那些鼠目寸光之輩，居然……居然敢把老夫丟出來。”

原來是已經找過了，只是別人沒理會他，才退而求其次找到自己。

陳無歲恍然大悟，主角光環什么的果然不存在凡人，說道：“那道長找我作甚？論修為道長還勝我一境，何不親自出手除魔？”

靈靈子搖了搖頭，說道：“貧道主修易算觀相之術，并不擅長戰斗。之所以找到公子，是因為那位魔和公子有交集，魔的附身對象是于你約斗的百里虛，也就是說你真正的對手其實是魔。”

陳無歲攤了攤手，不在意的說道：“然后了！”

靈靈子露出一絲笑容，說道：“公子絕非那魔的對手，不如和貧道聯手將消息告知全城，團結一切力量除魔，將這場蒼生大劫扼殺于萌芽之中。”

陳無歲搖了搖頭，說道：“不必了！我想試試。”

靈靈子臉上的表情一僵，說道：“公子莫不是也信不過我，貧道易算觀相之術已是小成，那百里虛的面相一日三變，定是那降臨的魔頭無疑。”

靈靈子捋了捋袖子，嘴角勾起一抹輕笑。

布衣相經。

乃是他早年從一處秘境中得來，實乃一部秘術奇經。

觀人看相無往不利，唯一的缺憾即是那五弊三缺，他印了三缺中的財，可謂千金易得，一錢難留。

“也罷！我師徒吃你一頓飯食，貧道就免費給你看一次相，若是算的有一分差錯，那些公子暫當做耳旁風便是。”

陳無歲擺了擺手，說道：“別，我不信命。那酒菜也只是吃剩下的，當不得什么人情。”

靈靈子卻不管不顧，說道：“且讓貧道一觀。”

手指一抹眼眸，瞳間綻放一道靈光。

渾濁的雙眼變得清澈如水，猶如鏡子一般映照一切。

“難得、難得、施主竟然修成了福相，觀你之本相福薄緣淺，不該有成為修士的命才對，呃……而且還會英年早逝，現在你應該已經死了！不對，不對！有意思，相中竟然還藏有一隱相，仿佛籠罩在迷霧之中。”

陳無歲搖了搖頭，說道：“我信你的猜測，隱相就不必看了吧！”

靈靈子將法力灌注雙眼，雙瞳晃耀的金光大勝，視線仿佛穿透皮肉直視白骨，破開迷霧的一刻，眼前頓時一黑，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光明。

“噗……”

一口鮮血吐出。

靈靈子七竅皆溢出血液，露出一臉灰敗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