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經(jīng)脈竅穴并非只是記住名字那么簡單,要將其中的作用原理融會貫通,又涉及到五臟六腑等等一堆東西,其實十分復(fù)雜。
“浩兒,你以前學(xué)過這些?”慕容云清忍不住好奇問到。
駱山點頭道:“我平日里沒什么玩伴,便時常找些閑書來看,醫(yī)書也看過幾本,所以學(xué)起來不難。”
這話他倒是不怕被人拆穿,慕容浩平時少有人關(guān)心,更不會有人在意他看過什么書了。
慕容云清這才松了口氣,這樣倒是能說的通,否則也太過妖孽了一些,便點頭道:“醫(yī)書上寫的都是正經(jīng)學(xué)問,哪里能算閑書?你倒是個知道長進的,沒有把時間全都荒廢在市井之間。”
她不知怎地,突然想起那日問自己肚兜的那個少年,說起來,那人與浩兒的聲音倒是極像,只是不知道真實模樣如何,那日見他帶著面具,才心生好奇想跟著看看,沒想到半路遇到了強敵……
見慕容安還未將前面所講的完全消化,她也便不再繼續(xù)教授更多,干脆讓駱山替自己講解,自己則樂得清閑,轉(zhuǎn)身回去休息了。
駱山被慕容安拉著問了一天,講的口干舌燥,見他還是懵懵懂懂,氣的恨不得牽頭牛過來跟他一起教,看看誰學(xué)的快些。
他哪里知道,這經(jīng)脈竅穴的學(xué)問,最是復(fù)雜枯燥,就算有名師教導(dǎo),也得花費一番苦功才能掌握。何況慕容云清根本就是在照本宣科,除了他這樣能過目不忘的妖孽,又有幾個人能在短時間內(nèi)完全記住呢?
如此這般又過了兩日,慕容云清見慕容安大大的拖累了駱山的進度,于是干脆不再管他,直接按照駱山的學(xué)習(xí)速度開始教授。
這樣一來,慕容安直感覺自己如在聽天書一般,可事關(guān)將來的修煉,他又不敢破罐子破摔,只好厚著臉皮去求慕容云清,讓自己也住到院子里來。
慕容云清本就存著心思,想在去玄清宗之前,多觀察一下兩個孩子的心性,也便沒有拒絕。
慕容安可能是得了長輩囑咐,搬進來之后,沒敢過多打擾姑姑的清靜。可駱山就遭殃了,但凡有些空閑,就被慕容安拉著問個不停,讓他恨不得再搬回自己的小院。
轉(zhuǎn)眼間,半個月過去了。
駱山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周天運行和呼吸吐納的知識,慕容安卻還在跟經(jīng)脈竅穴死磕。
這天下午,駱山又被慕容安摁在靜室里講了半天課,直到傍晚時分才得以解脫。
兩人剛走出靜室,就見丫鬟小月已經(jīng)端了茶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于是連忙一人要了一杯。
慕容安端起茶到鼻子邊聞了一下,詫異道:“咦?今日這茶怎么聞著格外香醇?小月,你可知這是什么品種?”
小月低頭回話到:“這是家主剛剛叫人送來的,說是叫什么岳西翠蘭。”
駱山也聞了一下,的確是香氣撲鼻,只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嗓子冒煙,也沒空慢慢品味,一口就將茶水喝了個干凈,自己拎過茶壺又倒了一杯。
慕容安也有些口干舌燥,見他如此牛飲,也顧不得斯文了,同樣一口喝干。
駱山第二杯茶水下肚,嗓子終于得到了舒緩,正想放下茶杯時,忽然感到腹內(nèi)一股熱流忽地騰起,整個人頓時就如被燒著了一般,疼得身體都似乎要爆裂開來。
“啪”的一聲,駱山手里的杯子掉到地上摔成了幾瓣,捂著肚子慘叫了起來。
一旁的慕容安此時也倒了第二杯茶,正準(zhǔn)備仔細(xì)品味一番,見此狀況,嚇得魂飛天外,剛要開口詢問,忽然也發(fā)出一聲慘叫。
聽到動靜,立刻有十幾道黑影從房頂上和各個陰暗的角落里沖了過來,將駱山二人護住的同時,都將目光和兵刃對準(zhǔn)了小月。
這個院子可以說是慕容山莊里防護最嚴(yán)密的地方,任何能吃到嘴里的東西想要帶進來,都會經(jīng)過護衛(wèi)的仔細(xì)查驗,下毒的可能基本已經(jīng)被完全杜絕了。
而這個小月又是慕容云飛親自挑選送來服侍慕容云清的,按理說也是絕對可靠之人,沒想到竟然還是出了差錯。
小月見兩人倒地的凄慘模樣,整個身體都開始顫抖,眼里充滿了恐懼,但還是哆嗦著從袖子里摸出了一把匕首。
所有人都以為她要拼死一搏,立刻便準(zhǔn)備出手,沒想到她卻將匕首對準(zhǔn)了自己的心臟,毫不猶豫的刺了下去。
就在這時,忽然一道勁風(fēng)襲來,打在了小月的身上,她頓時就停止了動作,整個人僵直著倒了下去。
駱山二人不用看就知道是慕容云清來了,心中頓時生出了一絲希望。
果然,一道白色的身影閃電般掠了過來,她看了二人一眼,沒有馬上出手救治,而是迅速拿起桌上的茶壺打開蓋子聞了聞,而后臉色一變,沉聲道:“請家主過來!”
話音剛落,就有一道黑影縱上屋頂飛掠而去。
不過片刻之后,慕容云飛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了這邊院子里。
他沒有看到自己的姐姐和兒子,除了那些黑衣護衛(wèi),就只看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小月和仍在哀嚎的慕容安。
此時的慕容安七竅都已經(jīng)開始流血,他的眼里充滿了絕望。剛才慕容云清叫人報信過后,直接抱起駱山就進了一間密室,面對他的哀嚎和呼救,沒有流露出一絲猶豫。
此時見到慕容云飛,他似乎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強忍著劇痛喊到:“救我!”
慕容云飛只是看了他一眼,腳步絲毫不停的走向了密室,來到門口,沒等他開口,里面就傳來了慕容云清的聲音:“有人給他們吃了赤血丹,我只能救一個,該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慕容云飛只覺得腦子里“嗡”的一聲,赤血丹他再熟悉不過,這不是什么毒藥,而是武林中很多人夢寐以求的靈丹。
此丹服下之后,能夠瞬間點燃體內(nèi)的精血,化作海量的元氣,使得功力大增。
由于藥性太過霸道,除非命懸一線,一般很少有人將其用在爭斗之時,而是會在內(nèi)功修煉達到瓶頸時吞服,往往能就此一舉突破。
但無論用在哪種情況,前提條件都是服用之人本身內(nèi)功深厚才行,而像駱山和慕容安這種毫無根基的人吃了,最大的可能就是丹田氣海加上經(jīng)脈竅穴同時被撐爆,那樣的話,死和不死其實已經(jīng)沒多少分別了。
這赤血丹之所以能被帶進這里,是因為它根本毫無毒性,再加上它融化之后沒有任何顏色,只有一絲淡淡的香味,放在茶水里實在很難讓人察覺。
慕容云飛回到慕容安身旁,見他已經(jīng)氣息奄奄,便用自身功力幫他護住心脈,然后查探了一番,發(fā)現(xiàn)他的丹田氣海和經(jīng)脈已經(jīng)全廢,嘆息了一聲,沉聲道:“請二爺、三爺和修遠老爺子過來!”
沒有任何回答,只有三道人影再次飛上屋頂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