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蓮蓮咽了口唾沫，怯生生地蹲下身，從盆子里撈起帕子。

瓔珞抱著雙手，越看越覺得她又丑又作，討厭得很。

好在瑾瑜很快洗完臉，瓔珞急忙跟上他的腳步，和他一起進了房間。

“吶，請你吃糖。”瓔珞把袋子里的方糖拿出來，全都倒進瑾瑜的手心，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方糖這種東西很貴，不是窮人家能吃得起的，瑾瑜從小到大都沒嘗過幾次。

他眉頭一皺，幾乎是瞬間抬眸看向瓔珞：“哪來的？”

“我去洗衣服，幾個男孩子給我的。”瓔珞有些嘚瑟，畢竟她從小在六界惡名遠揚，還沒體驗過這種被人愛慕的感覺。

瑾瑜抿了抿唇，眉頭蹙得更緊：“他們給你，你就要？”

“不行么？”瓔珞歪歪腦袋，有些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我又沒偷又沒搶，他們自己愿意給我，我也不能收嗎？”

“不行。”瑾瑜把方糖丟在柜子上，側身躺下，三千青絲垂落下來，被月色映襯著，柔軟得好似綢緞。

瓔珞不明白他在生什么氣，但她知道的是，美人兒生氣了是要哄的。

她戳戳瑾瑜的肩膀，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不要氣了好不好？”

瑾瑜不理她，她就伸出小指，將瑾瑜的長發繞在指尖，一圈又一圈。

瑾瑜終是回過頭來，喊她的名字：“瓔珞……”

這次居然沒有連名帶姓地喊，瓔珞眼睛一亮：“叫我歲歲吧，我爹娘都這么喊我。”

“歲歲？”這小名倒是有些可愛，瑾瑜好奇地問道：“有什么含義嗎？”

當然是有含義的。

瓔珞出生的那天，太歲星光芒大盛，將妖界映照得一片通亮，預示著一個毀天滅地的禍妖誕生。

妖皇十分高興，再加上瓔珞是他唯一的女兒，就一直寵溺地叫她歲歲。

不過，不能這樣跟瑾瑜說。瓔珞想了想，笑瞇瞇地回答道：“因為爹娘希望我歲歲平安呀。”

“原來如此。”瑾瑜點點頭，還想再說什么，敲門的聲音忽然響起。

陳蓮蓮在門外徘徊了很久，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喊道：“瓔珞姑娘，我找你有事。”

總有人要來破壞氣氛。

瓔珞不滿地磨磨牙，氣勢洶洶地打開門，把她往院子外拽。

陳蓮蓮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瓔珞涼嗖嗖的聲音：“就你破事多。”

陳蓮蓮臉色一僵，眼看著淚水就要落下來。她拿出手帕擦擦淚，小心翼翼地開口：“瓔珞姑娘，你把瑾瑜表兄還給我吧。”

瓔珞柳眉一挑，差點覺得自己產生幻聽了。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瓔珞回頭看著她，眼眸里閃過一絲冷意。

陳蓮蓮雖然有些懼怕，但她已經沒有別的路可走，只能梗著脖子說道：“那日我被綁了之后，清白被強盜毀了。如今我沒法嫁給鎮上的富貴人家了，只求你把瑾瑜表兄還給我！”

“陳蓮蓮……”瓔珞不怒反笑，笑容冷得天寒地凍：“你是在把我當猴耍么？”

陳蓮蓮搖搖頭，還想辯解些什么，瓔珞伸手掐住她的脖子，輕輕松松將她拎了起來：“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