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洗了澡,換了輕薄的睡衣,本來躺在床上看書的,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半小時后,祁瑯這才端著藥箱進來。
他先是掀開了她的右手臂,干凈的很,小姑娘皮膚特別好,他沒忍住,多捏了兩下。
手感真好。
他將她的袖子放好,換了她的左手。
上面的傷痕很小,但是祁瑯還是抿著唇,眉毛都擰在一塊,他輕輕的摩梭著那傷疤,眼里都是對小姑娘的心疼。
“真是個憨憨?!彼p輕的給她擦拭,然后上藥,包扎。
動作很輕很輕,他下了點藥,小姑娘睡得很沉,一點都沒動,乖巧的很。
上完了藥,他給她裹的嚴嚴實實的,本來想掀開被子躺進去的,可是他還是覺得不太好意思。他躺在了林木的被子上面。單手把小姑娘的腦袋摟在懷里。
“晚安。”
據說,親吻額頭,便會送出祝福。
祝福你一夜好夢。
祁瑯睡不著,還是在想林木的事情,那個小姑娘站在樓下,目光淡的不行,她說:“她?她啊,她不會再出現了?!?
她眼底有化不開的難過。
這小姑娘覺得,全世界都不喜歡她。
可是他喜歡,喜歡的不行,不管什么樣子都喜歡。沒人愛她,那他來深愛,有人愛她,那他就更加深愛。
被人喜歡是一個很幸福的事情。
小姑娘孤獨久了,遇到一點好都不知所措。
郁清澤郁悶的開著車回去,晚高峰很堵,他等的沒有耐心了,錘了一拳頭方向盤,喊上了幾個兄弟,去了酒吧。
夜晚闌珊,一切枯萎的東西都會在音樂和躁動之中復活。
大冬天的,酒吧依舊熱的不像話,習月脫了外套,身上只有一件小吊帶,一條牛仔長褲襯的她雙腿修長。
“小姑娘,一個人?”
習月瞇著半醉的眸子眼前的男人,西裝革履,扣子都扣在了最上一顆,模樣,喲,還不錯。
習月輕笑一聲,暗罵,衣冠情獸。
“不約,滾。”她放下酒杯,一雙運動鞋走的虎虎生風。
“不約不約,喝酒。”男人喝的爛醉,扯著她的胳膊就往回帶。
習月一個過肩摔,男人一屁股坐在了一堆啤酒里。
習月回頭一看,那眼神凌冽的不行。
卻看到一個男人一頓,連忙舉起手,做投降狀:“我只是想幫你,沒想到......”郁清澤收回了自己尷尬的手,聳了聳肩,“小姑娘家的,這么兇殘。”
現在怎么了,一個個遇到的,都這么猛。
“兇殘?”習月忽然想到了什么,輕笑,酒吧燈光暗,這個時候剛好一束光打在了郁清澤的方向,習月看清楚是誰了。
“多的是比我兇殘的人,小哥哥你還是太嫩了。”習月喝了點酒,也有些迷糊,她記得她以前調戲過這個人,又在郁清澤下巴上摸了一把,還湊過去嗅了嗅。
郁清澤只覺得一只柔軟的小手朝他伸來,然后便是一陣很淡的女人香。
不同于那些滿是香水和脂粉味的女人,這女孩身上很好聞。
正當他有興趣的挑起來,習月已經拍拍屁股走人了。
郁清澤心里悸動出去追,卻找不到女孩的身影。
同伴追出來,“郁少干嘛呢?在這兒吹冷風。”
郁清澤的目光還看的很遠,“找個女孩?!?
同伴打趣:“喲,還有郁少感興趣的女人呀。這可真是稀客,到底是誰家的姑娘,什么樣的絕色呀?”
“沒看到?!庇羟鍧稍谕榈逆倚χ校栈亓隧?,淺淡的說了句。
“找女人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這帝都,還有我找不到的女人?保管環肥燕瘦,都給您找齊了?!?
男人嘿嘿的笑著,臉上露著得意的笑容。
郁清澤倒是正眼看了一眼他,問道:“你是明珠珠寶的負責人?”
他只叫了兩個哥們,這個人也不知道是那里托關系進來的。
“是的是的?!蹦腥碎g郁清澤主動提起,黎嗎整了整西裝外套,點頭哈腰的說道。
“嗯,明天來我公司?!?
那男人還沒來得及開心,郁清澤遍已經抬腳往回走了,“連同以前的合同,一起解約?!?
男人慌了,做珠寶行業,沒有林氏集團撐腰怎么行?
“郁少,郁少,您三思,我做錯了什么您要這樣?”男人擋在郁清澤面前,面色焦急。
“我不和人渣合作?!庇羟鍧蛇B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所有合同的違約金可是十倍!你一個給林家打工的,憑什么作主?”
郁清澤抬眸,一臉看白癡的模樣看著他:“你怕是忘了老子姓郁?!?
郁清澤走了兩步,又回頭給了他一句:“你說得對,十倍違約金,是一筆大數目,所以我做慈善,都不會給你。”郁清澤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等我律師函?!?
習月調戲了郁清澤酒跑走了。
只撩不負責。
她挪了個地方,胃里都是酒,還沒吃飯,她就在路邊的一個小餐館里吃了一頓快餐。
大冬天的,每個人都是步履匆匆,沒有人注意到這么一個小姑娘。
但是也沒有人注意到,一群人也在尋找著一個小姑娘。
習月只有三個小菜,一碗米飯,一個人。
她吃著吃著,眼淚就掉在冷風里。
一碗一碗的,都是苦澀的味道。
以前,她從來不會個人吃飯的。
習月抬手,覆蓋在自己冰涼的額頭。
她到底,在懷念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曾經啊。
習月嘆了口氣,她也不知道,她為什么要留在這里。
她看著自己的掌心的那道傷痕。
那是哥哥的傷疤。
是哥哥曾經,為了救木頭留下的傷疤,是現在,她為了假裝哥哥,親手割的傷疤。
“習月?”有個高大個攔住了她。
在一個十字路口的紅路燈邊上。
別人看起來,就像是兩個人一起等紅綠燈。
習月卻是在聽到男人喊出她的名字的時候,就渾身一哆嗦。
她裝作不知道,目光直視遠方。
綠燈了。
習月抬腳就走,還裝的很從容。
可她還是被堵在了巷子口。
“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你是習月。”男人面容冷漠。
“我不是?!?/p>